愛伊米

揭秘陳奕迅新專輯《The Key》的通關密碼

揭秘陳奕迅新專輯《The Key》的通關密碼

這顆星星叫“梅爾卡巴”。

南方都市報7月27日報道

(記者王擊凡實習生陳煒賢)作為陳奕迅1996年首張專輯中的舊作,歷久常新的《時代曲》至今仍為不少樂迷津津樂道,早前鄭俊弘也是靠著這首歌在TVB選秀節目《星夢傳奇》中一鳴驚人。黃偉文當年為陳奕迅寫下的絕妙歌詞“好想唱一闕歌,見證日子怎過”,正好揭示了Eason從一而終的音樂宗旨:以音樂體察世情,道盡弦外之意。樂評人公元1874說,《時代曲》是“冥冥中屬於陳奕迅的時代之歌”,畢竟,“哪個時勢能沒有歌”?玩過無數的音樂花樣,陳奕迅在《T he Key》中迴歸基本步,以不緊不慢的態度唱出今時今日的社會百態,每首歌就像一把通往當下的“鑰匙”———有什麼樣的時代,陳奕迅就唱什麼樣的“時代曲”。

南都獨家

插畫師LMF成員梁偉庭接受南都專訪詳述封面內涵

那顆星星代表地球人應該追求的一種正能量

《The Key》的唱片封面並沒使用陳奕迅的“大頭相”,反而找來LM F成員梁偉庭(Prodip)繪製封面插畫,以表達Eason對生命的態度與看法。陳奕迅在商臺採訪中坦言,之所以將專輯命名為《The Key》,正是因為梁偉庭的一幅同名畫作:“我買了阿庭的《T he K ey》這幅畫,同時也買了畫的名字,所以叫他給我算便宜一點,哈哈!”

“外星人早知道怎麼運用這種能量”

接受南都記者訪問時,梁偉庭講述了繪製《T he K ey》封面的靈感:“有兩個外星人來到地球,坐在兩棵被砍掉的樹樁上,看到地球人正在破壞自己居住的生態環境。中間那顆叫‘梅爾卡巴’的星星就是‘T he K ey’,是人體能量的一個標誌,同時也代表著地球人應該追求的一種正能量。外星人早已知道該怎樣去運用這種能量,而我們則還在追尋‘如何活得更好’、‘如何過得開心一點’的答案。”

與Eason相識十多年

與Eason認識了十幾年的梁偉庭,早於LM F成立之初便結下不解之緣:“Eason有時會到我們的Band房打遊戲機,我還記得他第一次上來的時候的裝束,帽子、拖鞋、短褲,非常隨意。有時晚上下班後,Eason也會經常上來跟我們打碟、吃東西,他每次到訪都會給我們買夜宵的。”與Eason早有淵源,這次的合作自是水到渠成。一直關注外星人、U FO話題的梁偉庭,經常把這種痴迷投射在自己的創作中,有一次Eason到訪梁家,正好看到他在畫《T he K ey》的初稿。據梁偉庭憶述,Eason非常留意這幅畫的畫法,第一時間就想買下:“當時《T he K ey》這幅畫裡只有兩個外星人坐在那兒,Eason說‘阿庭,我好喜歡這幅畫,我要買’,但我告訴他‘還不行,畫沒畫完’。如果沒有中間這顆星星的話,整幅畫都是‘未完成’的。所以最後我將畫命名為《T he K ey》,這顆星星既是關鍵,也是理解整幅畫的一把‘鑰匙’。”

Eason說,大家可以把那兩個外星人看作是他

封面上雖然沒有陳奕迅的照片,但Eason笑言,大家可以把那兩個外星人看作是他:“我見證了這幅畫的整個誕生過程,非常過癮!阿庭說‘T he K ey for som ething(鑰匙代表著某些意思)’,整個計劃很隨心,這個圖案就像一把鑰匙。”對於在封面及內頁全程“隱身”、以插畫取代宣傳照的做法,陳奕迅相當得意:“我們歌手的臉幾乎整天都能看到,有些時候也可以適當地藏起來。之前《…3m m》、《?》、《不想放手》幾張專輯的封面也沒有我,但內頁還是有我的照片。這次《T heK ey》是新的嘗試,封面、內頁都沒有一張照片,以前也有過類似的要求,但無法達成,沒有所謂,現在終於可以了。”

梁偉庭表示,設計封套時也有與環球唱片的工作人員作交流,雙方都認為,香港也許只有Eason能“擔此大任”:“在香港樂壇,也許沒有另一個歌手能這樣做了。即使是我之前幫王菀之畫唱片封面,還是需要在內頁加幾張歌手本人的照片的,而這次《T heK ey》連內頁也沒有放Eason自己的照片。這次的自由度很大,我在藝術方面作了許多嘗試。Eason還跟我說:”只要是阿庭你想做的東西,就沒有做不到的,全部都可以實現!“

逐曲聆聽

8個符號隨你理解

插畫家梁偉庭接受南都記者專訪時說,“E ason很忙,我們很少坐下來討論。有一天我打電話給他:”既然你的專輯叫《T he K ey》,那我就給每一首歌都畫一個K ey好了!‘在錄音室聽完8首歌后,回家後我畫了8個符號,來分別代表這8首歌。我希望歌詞能做成一張海報,正面是8個符號,背面則是歌詞。我不會解釋這8個符號分別代表了什麼,看畫其實是需要靠自己去理解的,這樣感受才是自己的,每個人看完畫後產生的第一感覺都不一樣。即使這8個符號看起來有點抽象,我想有心人應該還是能理解的,你要我來解釋,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說呢!所以我認為,跟著感覺走就對了。至於封面的那幅點題之作,因為要遷就C D的大小尺寸,我就再多加了一張全尺寸的海報在專輯中,讓整個概念更完整。“

《主旋律》

借情侶關係,講生存之道

顧名思義,《主旋律》指的是一首歌的主要結構部分,同時也可延伸解作主流的思想態度。在Eason的演繹下,《主旋律》營造出氣勢澎湃的時代感。儘管作曲人C 。Y 。 Kong、Lesley的曲式結構緊密,但也難不倒身經百戰的Eason。

Eason自評:《主旋律》即是“The M ainThem e”,這首歌借情侶關係來講人與人的相處之道,如何和諧地生活、如何經營一段關係,是永遠也學不完的人生哲學。

《告別娑婆》:

不明覺厲,先唱了再說?

“娑婆”在佛經中解作“大千世界”之意,小克藉此歌探討生存的意義。

Eason自評:小克說的這些東西完全沒涉及宗教,只是一個概念。錄音時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是直接唱,就像讀書。我總是相信,三年前我唱是這樣,四個月後唱又會不一樣。即使我現在唱《時代曲》給你聽,也跟當年不一樣,有些東西不需要一下子明白得這麼清楚,因為這首歌本身已很好聽!裡面的怪叫不是我故意錄的,可能是唱完後自己的笑聲被剪進去了。

《斯德哥爾摩情人》

“腦補”任達華V S邱淑貞

《斯德哥爾摩情人》的曲式走妖豔、迷離的風格,作為一首充滿叛逆的“虐待情歌”,林夕希望傳達“只有你情才有我願,旁人難以評論”之意。

Eason自評:夕爺在這張專輯裡貢獻了4首歌,這首歌講的是心理學上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是人質愛上綁匪的故事。當大家立場對立時,居然可以由憐生愛、還挺悽美浪漫的!這方面的港產片很多,通常是任達華演“賊王”之類的男主角,一定還會有邱淑貞、林熙蕾演“富家女”。

《任我行》:

給自己放了一星期的假

《富士山下》經典班底“澤日生(C hristopher C hak)x林夕”再次相遇。

Eason自評:《任我行》是專輯裡第一首錄音的,當時我想到了《少年Pi的奇幻漂流》,今年一月我也給自己放了一個星期的假,連酒店也沒預訂,完全不用照顧別人的感受,跟別人擠地鐵、巴士,是這輩子第一次獨自旅行,很值得記住。夕爺的歌詞寫得很好,“從開始忌諱空山無人,從何時開始怕遙望星塵”,心態是一個程序,不闖下不知道,到你長大以後,你就會想要有個伴。

《遠在咫尺》

不會有“突破自己”的壓力

還記得《於心有愧》裡男人愧對前度的深情告白嗎?這次林若寧、Eric Kwok合作的《遠在咫尺》,肯定能再次擊中萬千男人的感情弱點。

Eason自評:通常都是身邊的監製、唱片公司的朋友跟我說,陳奕迅要唱的是什麼歌,比如《富士山下》、《陀飛輪》,但實際上我是不知道的。有人曾經擔心,《ShallW e Tall》這麼H it,你離開舊公司後要怎麼再突破?我真的沒想這些,做《夕陽無限好》也沒有壓力,《陀飛輪》也是很幸運的例子。其實不用特別去想,誰能料到一曲《浮誇》會令全中國、全世界的人都喜歡呢?所以這張專輯我只是單純地唱歌、演繹,That‘All(這就夠了)。

《失憶蝴蝶》:

陳曉娟出山,想念吳雨霏?

《失憶蝴蝶》,就像張國榮《路過蜻蜓》的延續篇,從卑微的“路過心情”,演化為“只求一剎”的“蝶戀”。

Eason自評:陳曉娟是一個“世外高人”,她寫的歌都很好聽,莫文蔚的《愛》就是她寫的。《失憶蝴蝶》很簡單、很漂亮,非常有華爾茲的感覺。這首歌還有一個笑話,有一句歌詞是“不用淪為伴侶,別尋是惹非”,不知為何,錄音時我老是把“別尋是惹非”唱成了“吳雨霏”,“尋”字很容易看成“吳”,“與非”也氣死我了,然後監製就說,你很想念Kary嗎?我很無語……

《床頭床尾》:

“徐徐入眠沉睡”,聯想到徐濠縈?

《床頭床尾》由Eason自己譜曲,歌詞中的一句“徐徐入眠沉睡,徐徐入眠沒眼淚”頗為幽默,不難令人聯想起徐濠縈。

Eason自評:其實專輯裡有自己的歌,會很滿足,還有自己的吉他Solo,很厲害的樣子!以前自己寫完《沙龍》還蠻開心的,但自己寫歌會很慢,謝霆鋒一寫就能寫10多首歌,所以我現在也在磨他寫歌給我。不過霆鋒說:“不要啦!寫歌給你,很難的啊!”有多難呢?他是謝霆鋒啊!哈哈,我想難度大概像是我跟他合作一部武打片吧,霆鋒做元彪,我來做洪金寶。回到《床頭床尾》這首歌,C。Y。Kong在編曲時找到了張學友《每天愛你多一些》的那種甜蜜feel。阿徐還沒聽過這首歌,我有跟她講過,她就“哦”了一聲。其實我自己對於這首歌也是很抽離的狀態,不需要特地去說,我是用第三身的身份來唱的,你們聽到什麼就是什麼吧!

《阿貓阿狗》:夕爺不肯改歌名,風格很“謝安琪”

Eason這次首度嘗試與樂壇新人Jim m yFung合作,林夕的詞亦寫出新世代故事。

Eason自評:我曾懷疑過《阿貓阿狗》這歌名,我問過夕爺會不會改歌名,他很堅定地說:“不會!”老實說,我自己對《阿牛》的歌名也是有偏見的,但夕爺也很堅持。其實我懷疑夕爺應該是美化了《阿貓阿狗》,本來應該是《阿豬阿狗》!這首歌不是我平時習慣唱的那種,還挺有挑戰性的。這首歌題材比較像謝安琪的風格,主要講的是社會,每顆“螺絲釘”都很重要。

樂評人意見

再次找到譜寫流行歌的密碼

在眾聲喧譁的年代,誰都有話要說。何況是陳奕迅。或者,在流行對話的年代,喊出口號永遠是認定自我存在的重要途徑,創作人越來越想要抓緊每一個出口。

如果從陳奕迅講起,我們無從根據他來討論香港流行音樂的製作模式。新專輯《TheKey》絕對不是按照眼下香港流行工業流水線的產品,它的方程式應該是一次迴歸,可以追溯到上世紀強弩之末的剎那光輝。Alvin leong、C。Y。Kong、林夕這些資深的名字自然熟知傳統配方,不過廣東歌的製造方法早有變化。

陳奕迅也是重要證人,這些年來隨著金培達北上,將微博散入香港藝人之後,微博似乎成為了一個視窗。大批創作人時不時興起遊覽一番,然後將所得寄情創作。並不知道是誰的妄想,陳奕迅被設定為兩地橋樑。一面北上唱溫情脈脈的情歌,一面南下念字字鏗鏘的宣言。有人問,為何專輯一面要用《主旋律》作主打歌,一面要附送《同舟之情》?說《同舟之情》主旋律,當然也可能是一廂情願,但顯然其一團和氣的核心是與《主旋律》有所區別的。

香港不是沒有政治歌曲,這樣的歌曲一早就有。上世紀80年代樂隊橫行時的暴戾疑問,流行歌手的身份疑慮,有不少歌詞實實在在引起社會反響,不必一一例舉。這些歌詞並沒有綁架什麼意象,也沒有依附什麼流行,而是切實剖開現象,從情理分析娓娓道來,因為情感真實,邏輯可信,即便你什麼幕後花絮都不知道,這些歌依然動聽不已。《媽媽我沒有做錯》,《說不出的未來》、《皇后大道東》這些歌,誰也知道不是口水歌曲,偏偏動聽得來比眼下任何冠軍歌都順暢。

陳奕迅在新藝寶的音樂路,似乎在反覆討論內容和形式誰更先行,一路夾雜著“作詞人的功能是否過於誇大”這樣的疑問。The Key像是一種回答,且先不談細節的機理,專輯沒有再處心積慮要從製作手法上尋找噱頭,代之以情緒化的激勵。這樣的激勵或許因為兩位製作人的老到,聽起來遠遠比某些“裝酷”的時刻好聽得多。《任我行》的詞曲俱佳,像是再次找到譜寫流行歌的密碼,絕對不是過度的表現欲。林夕和製作人的穩定發揮,才讓《The Key》有了那麼多動人的時刻。●Sean

從警世,玩世,到出世

如果說上年的《……3m m》是陳奕迅一隻趕潮玩世,暢玩人間的唱片,今年《T heK ey》就是一隻淡然出世,抽離脫俗的專輯。由一開始《主旋律》和《告別娑婆》裡氣勢磅礡的電子樂和絃樂,到最後《床頭床尾》和《阿貓阿狗》裡簡潔抒情的民謠吉他,《T heK ey》明顯有著一首比一首豁達,一首比一首踏實的結構性鋪排。有如醍醐灌頂地看破紅塵,再慢慢地達至五根清淨,這種心態上的撤退由嚐盡愁滋味的陳奕迅唱出來別具說服力。●獨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