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民間故事:員外救下女子,女子卻放蛇咬懷孕小妾,事後知女子眼毒

黃昏中,通往京畿的驛道上一男一女的身影在餘暉下變得修長。男的衣衫襤褸,走路一瘸一拐,手上還牽著一匹皮包骨的瘦馬。女子一襲紅衣,青絲覆面,有氣無力的趴在馬背上,臉色慘白像是受了重傷。

“趙衝,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京師啊?我的骨頭架子都快顛散了。”,女子說話間撐著馬鞍,坐直了身子。

男子撓了一下頭,將手中的茅草扔掉,“天黑前是進不了城了,我們得趕緊找個地方落腳,不然又得露宿荒野了。”

“都怪你逞英雄,害得我為了救你身受重傷,連累黑蛇斷後,至今音訊全無。”,女子嘟囔著,恨不得把牽馬的男子吊起來打一頓出口惡氣。

“佘姑娘,你還好意思說我哩?若不是我拼命救你,來年我們的墳頭都長草了。”

兩個拌嘴的男女,正是一襲紅衣的佘彩紅和捕頭趙衝。

就在前幾天,他們路過一個不知名的山頭,眼見五六個馬匪襲擊過路商隊,趙衝急公好義抽刀衝入人群救援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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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馬匪被打的抱頭逃竄,商隊的護衛立功心切追往林子裡。可是趙衝很快就發現不對勁,這些馬匪是故意將護衛往林子裡引。

林中果然有詐,裡面早已埋伏著三十多個馬匪,見護衛進入林子立即催馬衝殺,在敵眾我寡之下,商隊護衛都成了刀下冤魂。

彩紅聽見林中此起彼伏響起慘叫,遂使用馴蛇術,召喚黑蛇衝入林子裡。黑蛇將追擊的馬匪打得人仰馬翻的時候,林子深處一襲黑衣提刀催馬而至。

黑衣人是江湖高手,出手狠辣,將毫無防備的彩紅打成重傷。所幸黑蛇與彩紅心意相通,阻擋了黑衣人的攻勢,這才讓趙衝有機會帶彩紅逃出林子。

將彩紅打成重傷的黑衣人正是馬匪幫主張遊,他聚集著一匹亡命之徒,在北直隸一代打家劫舍無惡不作。

黑蛇見彩紅脫離危險遁入林中,商隊的人也早已趁亂逃走。張遊這趟伏擊真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惱羞成怒之下,下令追殺趙沖和彩紅一雪前恥。

這一路上,都是荒郊野嶺沒有村莊,想找人求助都沒有辦法。趙沖和彩紅疲於逃命,好幾次馬匪眼看就要追上,都被神出鬼沒的黑蛇拖住。

轉下,兩人來到京師城下的時候,城門因天黑已經落鎖。

彩紅又餓又累,她閉著眼,鼻翼翕動,深吸一口氣,聞到了面香味一臉陶醉。

距離城牆外不遠處有個麵攤,她把心一狠,跳下馬背,一瘸一拐走向麵攤尋了一張沒有客人的桌子坐下。她大聲喊道:“老闆來碗麵,多放蔥花少放香菜。”

此時,麵攤裡只有一桌客人,坐著四五個人埋頭吃麵,為首的是一臉富態的中年人。

聽到彩紅的話,面老闆剛想附和說一聲“曉得了。”,可抬頭看到彩紅衣衫襤褸的模樣,就沉下臉來,“我這面可要五文錢一碗啊,你拿的出來嗎?”

“我可以賒賬嗎?”,彩紅為說出這句話感動臉紅,當然因為太久沒洗臉,臉上都是泥垢一點也看不出來。

站在不遠處的趙衝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為了逃命兩人慌不擇路,他們的錢袋早已不知何時丟失了。這一路下河摸魚,進山打野兔,飢一頓飽一頓,哪裡有銅板付面錢?

正當趙衝要把彩紅拽走的時候,突然桌子搖晃起來,不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

彩紅一臉嚴肅,如臨大敵。

“怎麼回事?黑蛇為何沒有提前告訴我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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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攤位上的眾人說:“你們快逃,有一股馬匪來了。”

話音剛落,四五騎舉著火把的馬匪催馬而至,緊接著二十多騎馬匪已將彩紅和趙衝團團圍住。

戴著斗笠的張遊策馬上前,他用馬鞭指著彩紅說道:“你那條黑蛇真是難纏,害得我死了六個兄弟才把它抓住。”

他輕輕舉起馬鞭,兩個馬匪騎馬拖拽著一張大網走來,大網所過之處留下長長的血跡,大網裡面是昏迷不醒的黑蛇。

原來,馬匪幾次三番要追上彩紅和趙衝的時候,都被黑蛇的突然出現阻擋。

為此,馬匪弄來一張特殊的大網,上面有一個個的倒鉤,倒鉤抹上毒藥,此毒並不烈,卻容易讓蛇類昏睡。黑蛇被大網罩住掙扎的時候,這些倒鉤就會劃傷面板,毒液得以進入身體。

今日晌午的時候,馬匪已將追上了彩紅,他們先誘惑出黑蛇並順利將其抓住,於是一路拖拽著而來。

彩紅見黑蛇這般慘狀心疼不已,她雙手緊緊握拳,眼神陰冷。

“張遊,這裡是皇城腳下,你膽敢縱馬行兇,眼裡還有王法嗎?”

“哈哈,王法可以管天、可以管地,就是管不到我張遊!今日就是你們兩個人的死期,誰也阻攔不了我一雪前恥,小的們給我動手,把眼前所有人都剁碎餵狗!”

趙沖和彩紅背靠著背張開拳架,互為犄角警惕的看向四周。

就在這時,麵攤上另一桌的人,同時抽刀護住富態的中年人,警惕四周如臨大敵。

只見中年人不怒自威,他對張遊說道:“我倒想看看,你在王法的面前究竟有多頭鐵?”

護衛得到中年人的首肯,從桌子下面提出一個鳥籠,他將籠門開啟,一隻灰色的鴿子從裡面鑽出來,撲騰著翅膀飛朝城裡飛去。

彩紅為人心善,突然朝張遊說道:“隔壁桌的客人與此事無關,你把他們放了,咱們的事情別牽連無辜。”

張遊置若罔聞,在他眼裡彩紅已經沒資格講條件了。

“無妨,你們自己小心就是。”,中年人微微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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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趙衝已經移步上前和馬匪打鬥在一起了,彩紅也緊跟其後,四個護衛成扇形保護著中年人。

正當,馬匪幫主張遊要持刀去偷襲彩紅的時候,緊閉的城門驟然開啟,一百精銳鐵騎依次從門洞裡魚貫而出,氣勢如虹。

天幕中,一隻灰鴿子在天空盤旋,似乎在領路。

從四品鎮撫使王保策馬狂奔,馬匪們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早已有人偷偷溜走,剩下的馬匪被精銳的鐵騎連人帶馬撞飛。

“大明威武!”,隨著鐵騎沉悶的怒吼聲,高聳的城牆上瞬間點燃火把,方圓百里猶如白晝,牆垛上的火槍手正對準一個個逃跑的馬匪,只待主將一聲令下就把他們打成篩子。

張遊見機不妙想逃走,中年人朝保喊道:“給我抓住此人,絕不能讓他跑了。”

王保聞言從部下手裡接過點燃的火槍,三點一線,輕輕叩動扳機,“砰”!一抹火光閃過,張遊被擊中後背,摔下馬後一命嗚呼了。

馬匪群龍無首,紛紛下馬投降,王保讓部下將這些馬匪一個個捆綁起來押往城內。

王保來到麵攤前,跪下行禮,“末將王保參見朱員外!”

朱員外?一個從四品鎮撫使向一個鄉紳行跪拜禮,眼前這一幕讓趙衝震驚不已。

彩紅沒有多想,她只是個剛從小鎮出來的女子。

她借來趙衝的鋼刀把大網割開一個口子,將黑蛇救了出來。

黑蛇的身上傷痕累累,彩紅心疼的抽泣起來。朱員外負手走到她身旁,見黑蛇慘狀眉頭緊鎖,動了惻隱之心。

他對彩紅說道:“如果姑娘信得過我,就把黑蛇交給我,我找人替它醫治。”

“朱老爺當真能救黑蛇嗎?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彩紅疑惑問道。

在一旁的王保臉上不悅,他喝道:“大膽,可知君無戲言?”

朱員外見彩紅嚇得不敢說話,他瞪了王保一眼,怪他多嘴,然後柔聲說道:“姑娘,你放心好了。你剛才為了讓我逃跑捨身阻擋馬匪,這份恩情我要報答你們的。”

“江湖兒女,舉手之勞而已,況且這事本來就因我們而起,談不上報答。”,彩紅解釋道。

朱員外聽彩紅的意思,她和馬匪之間有段恩怨,出於好奇心想繼續問下去,可是,王保此刻已經是坐立不安了。

只見他突然跪在地上,沉聲說道:“朱員外,此刻城外太過兇險,尚不知馬匪餘孽還有沒有同黨,當務之急該回府才是。”

說完這番話,他向彩紅投去求助的眼神,彩紅是個聰慧的女子,當下就明白王保的意思。

她出聲說道:“將軍說的話有道理,此地危險還是儘早離開才是。”

朱員外微微點頭,他對彩紅說道:“天色已晚,客棧也都打烊了。你隨我回豹房休息,待黑蛇醫治好再離開也不遲。”

趙衝聞言一驚,聽到“豹房”兩個字,他只覺得腦瓜子嗡嗡響,兩條腿像是灌滿黃銅,一動都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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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保發現了趙衝的異樣,他趁朱員外和彩紅說話的空隙,悄悄來到趙衝身邊,低聲說道:“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就當沒看見。”

趙衝剛要行跪拜禮就被王保一個眼神憋回去,只好悻悻然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彩紅和朱員外並行,她朝身後的趙衝喊道:“趙捕頭,快點跟上,朱員外說今夜請咱們吃飯哩。”

說完就跟著朱員外上了一輛馬車,王保衝他使了一個眼神,兩人騎馬跟在後頭。

當然,趙衝騎的不是自己那匹皮包骨頭的瘦馬,他那匹馬早就和黑蛇一起先送往豹房了。

馬車裡,朱員外問起彩紅為什麼會被一夥馬匪追殺,彩紅如實說出來沒隱瞞。

馬車外,王保和趙衝之間也有一場問答,只是王保問的更詳細,就連趙衝的祖上三代做什麼的都問了一個遍。

馬蹄聲在寂靜的大街上回響起來,彩紅打了一個哈欠,滿眼都是眼淚。窗外下起了小雨,她單手支撐著腮幫子睡著了。

第二日,彩紅睡到日上三竿才從睡夢中醒來,她掀開被褥發現換了一身衣裳,原本破衣爛褲已經換成輕盈的蠶絲紗裙。

正當她驚慌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嗓音,“小姐別慌,您的衣裳是女婢換的。”

直到此時,彩紅才發現床榻旁邊站著四個梳著雙髻的丫鬟,剛才說話的丫鬟叫做如蘭,她是這個小院的管事丫頭。

“如蘭姑娘,我這是在哪裡?”

“小姐折煞奴婢了,請您稱呼我為如蘭就可以,不然被總管聽見,我是要挨板子的。”,如蘭撲通跪在地上,低頭懇求道。

“早就聽說大戶人家規矩多,如今才知名不虛傳。如蘭,你快告訴我這是哪裡?主人姓甚名誰,同我來的趙捕頭在何處?”

如蘭柔聲說道:“回稟姑娘,此處是豹房,府上家主姓朱名壽,奴婢未曾見到與您同行的男子,他被王大人叫走了。”

彩紅聞言起身打量四周,屋內裝飾奢華,牆上懸掛著名人的字畫,櫃子上陳列許多瓷器價值連城。

“聽小鎮上的人說,京師裡的人吃飯都用金碗,夾菜用銀筷,如今見識到一間客房都如此奢華富貴,可見傳言並非是假的,我一定要出人頭地帶妹妹彩霞來京城享福。”

門外傳來敲門聲,“佘小姐,我家老爺聽說您醒了。特意命奴婢請您移步前廳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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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頃,彩紅在丫鬟的帶領下,七拐八拐來到前廳。

一張用紫檀製作的長方形飯桌上,琳琅滿目擺放著山珍海味,坐在對面的朱員外微微一笑,“佘姑娘,你初來乍到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的菜餚,就讓廚房把南北特色的菜餚都做了一遍,你嚐嚐是否符合你的口味?”

彩紅大致點了一下,足有108道菜,她苦著臉說道:“朱員外,我真是身無分文,付不起吃飯錢的啊。”

朱員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放心吃好了,不收你一分錢,只是在馬車上,你對我說的故事很讓我感興趣。”

朱員外自打出生就是天之驕子,在他苦心經營十年以來,是被文武百官歌頌的太平盛世。

可是在彩紅的故事裡,聽到太多欺男霸女的腌臢事,為什麼她說的世道和朱員外認知的世道差別那麼大呢?

因此,朱員外想請彩紅繼續留下來,他還想聽聽市井中的故事。

“佘姑娘,你來京師就是想加入八德門嗎?”

彩紅口中的八德門很神秘,專門負責衙門無法處理的案子,以懲惡揚善聞名於江湖之中。

所謂八德: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這是歷代儒客尊崇的大義,也是人生的八德。

“是啊,師父說過學得一身本領就要替天下百姓謀求福利,不可虛度光陰。”

朱員外讚許的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從門外走進來挺個大肚子的婦人。婦人未施粉黛,面板白皙,眉眼下有顆痣容貌嬌媚。

“王娘子,你怎麼來了?太醫不是讓你在屋中修養嗎?”,朱員外三步並做一步,趕忙來到婦人身邊攙扶著她坐下。

“老爺,我聽聞府裡來了一位俠女,出於好奇想看看嘛。”,王娘子嗔怪說道。

彩紅見婦人是朱員外的家眷,立馬起身施了一個萬福,“朱夫人過獎了,我只是一個鄉野粗鄙的丫頭罷了。”

王娘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她笑著說道:“我可不敢自居是朱夫人,我只是老爺的一房妾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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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紅見朱員外臉上有些掛不住,心知這是大戶人家後院裡的爭風吃醋,她不敢繼續多嘴,免得說錯話惹上麻煩。

朱員外低聲勸說了幾句,王娘子就笑臉盈盈的離開了,她出門前大有深意的望向彩紅。

“怪我平時太嬌慣她了,讓佘姑娘見笑了。”

彩紅沒有回答,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看來朱員外的後院也不太平。

朱員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而是對彩紅說:“獸醫來過,黑蛇已經甦醒,只要休息一二日就可以痊癒。”

“真是太好了,多謝朱員外出手相救。”

兩人沒說到幾句話,一個嘴上沒有鬍鬚的老翁急匆匆走了進來,他嗓音有些尖銳,“老爺,夫人來了。”

“她怎麼來了?”,朱員外臉上不悅。

朱員外的妻子本名夏娘子是上元縣人,十六歲就嫁給了朱員外,起初兩人感情很好,琴瑟和諧羨煞旁人。

有次,朱員外出很久沒有回家,從大同回京師後,見到朱夫人臉頰瘦了,氣得責打了院中奴婢,怪這些人沒有用心照顧。為此,他下令廚房每日給朱夫人做兩隻肥鵝補身體。

正因為如此,朱員外的母親張老夫人就利用兒媳勸說貪玩的兒子遠離聲色犬馬,要多讀書,結果不如人意,反而影響了夫妻之間的關係。

朱員外是家中獨子,從小就在父親的寵愛中長大。別人家裡是慈母嚴父,可是朱員外的父親是個寬仁之人,因此是個慈父,朱員外的母親張老夫人望子成龍,因此是個嚴母。

父親在世時,母子二人的關係還能緩和。父親去世後,母子之間水火不容,互相看不順眼,因此朱員外花重金修繕豹房,從家裡搬到此處居住,這樣朱員外和妻子之間的感情就更淡如水了。

朱夫人很少來豹房,她知道丈夫的脾氣,是個不願意被束縛的人,因此她很少出面干涉丈夫的事情。可是礙於禮法,得知朱員外遇刺,她心憂丈夫是否受傷。

當然,她也知道,丈夫昨夜帶回來一個陌生女子。哪家妻子能容忍這般行為?可是,她為了體統必須強忍著不滿。

當朱夫人看到彩紅後,立刻打消了心中的顧慮,她和朱員外成親十多年,對其很是瞭解,知道丈夫只是純粹欣賞彩紅,並沒有男女之情。

“老爺,見您沒事我就安心了。彩紅姑娘初來乍到,我願領她四處走走。”

朱員外喜出望外,他怕彩紅在豹房悶正愁不知道怎麼辦,見妻子能為他排憂解難很是欣慰。

見彩紅和妻子離開的背影,朱員外摸著鼻子說道:“我許久沒有回家,是該回去一趟了。”

朱夫人嗓音柔軟,一點都不像是當家主母,說話間倒是像鄰居姐姐,讓彩紅很是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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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替你打抱不平。”,兩人一路有說有笑,朱夫人覺得一襲紅衣的彩紅天真爛漫,彼此之間關係拉近了。

彩紅是個誰對她好,她就百倍奉還的人。她從王娘子的眼神中看到了敵意,而朱夫人得知彩紅的身世後,眼中泛起紅色是憐惜之意。

想比較下來,她當然更喜歡朱夫人。

不知不覺,兩人在花園裡已經逛到傍晚,丫鬟來喊她們去吃飯。

俄頃,朱夫人和彩紅在飯桌上等著朱員外,過了許久,朱員外攙扶著挺個大肚子的王娘子姍姍來遲。

王娘子趾高氣昂的看向朱夫人,大大咧咧就坐下,“還望夫人見諒,我現在身子沉,老爺讓我不用行禮。”

朱夫人是個重禮儀的人,她心中怒火中燒。此時,朱員外出聲圓場,“夫人,你就多多包涵,待王娘子誕下孩兒,再讓她向你賠罪。”

朱夫人的鼻子有些酸,眼睛霧濛濛的,她強顏歡笑說道:“一切由老爺做主就是。”

朱員外聞言很欣慰,覺得妻子這些日子不見變得善解人意了,他笑著舉杯說道:“來,今日是家宴也是給佘姑娘來京師的接風宴,我們來痛飲杯中酒。”

眾人一飲而盡,朱員外剛吃幾口菜,王娘子突然哀嚎起來,她說肚子痛,嚇得朱員外趕緊喊劉太醫來問診。

王娘子卻說一定要找溫太醫,朱員外只得依她。俄頃,溫太醫揹著藥箱趕來。

他替王娘子搭脈,一番問診後,他突然問道:“王娘子,今日吃了什麼?”

王娘子的貼身丫鬟如意說道:“王娘子身子沉了,都是廚房送來的一些溫補的膳食。”

“這就奇怪了,為何王娘子有中毒的脈象?”,溫太醫兩鬢斑白,他鄒著眉頭說道。

如月聞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躊躇許久說道:“其實,娘子還吃了。。。。”。

“住口,不許說下去了。”,王娘子喝道。

如意欲言又止看向朱夫人,她把心一狠,突然跪在地上,哭著說道:“在晚膳前,王娘子還吃了夫人送來的核桃酥。”

眾人一臉狐疑的望向朱夫人,朱夫人如實稟告說這是家中後廚做的糕點。

溫太醫拿來沒有吃完的核桃酥,先是端詳,然後聞了一下,最後放到嘴裡吃了一口,他咀嚼的時候臉色大變,吐掉口中的核桃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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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核桃酥裡有毒,裡面摻和銀杏芽,若非是我味覺靈敏,一般人吃不出來。幸好王娘子吃得不多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腹中胎兒恐保不住啊。”

朱夫人聽到這番話眼淚溢位眼眶,猶如五雷轟頂,全身嚇得瑟瑟發抖。

“夫人,我知道你對我一直不滿,你為何要害我孩兒啊。”,王娘子的話像一把重錘砸在朱員外心頭上。

朱員外眼中泛紅,他每日都在期待孩子早些到來,可是就在剛才的一瞬間,希望被擊碎。

“我和你是十多年的夫妻,如今才明白,你是個蛇蠍心腸之人。”

朱員外像只暴走的野獸,在房中見到東西就砸,最後將一支花瓶扔向早已呆若木雞的朱夫人身上。

王娘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的眼神,很快掩藏起來,可是這一幕恰好被彩紅看見。她連忙推開朱夫人,花瓶落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將迷迷糊糊的朱夫人驚醒。

她搖著頭呢喃說道:“我沒有下毒,真的不是我。”

朱員外已經失去理智,見花瓶沒有砸到朱夫人不解氣,從桌案上舉起香爐,如果這東西砸到人不死也殘廢。

眼看香爐被他高舉頭頂,彩紅驟然吹響口哨,房門突然被撞破發出轟隆一聲。原來,彩紅用馴蛇術將黑蛇召喚過來。

朱員外初次見到黑蛇的時候,它在昏迷中不覺得可怕,如今碗口粗的黑蛇出現在眼前嚇得他踉蹌幾步,王娘子更不用說,早已嚇得尖叫連連。

“朱員外,你千萬不要因為憤怒矇蔽雙眼誤傷了朱夫人,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查出真相。”,彩紅一臉肅穆,護在朱夫人身前。

朱員外被黑蛇這樣一嚇腦子突然冷靜下來,護院聽到聲響,趕緊衝到後院保護朱員外,頓時院子裡刀槍林立。

“都給我滾出去!”,朱員外厲聲喝道。

嘴巴上沒有鬍鬚的老翁,看了一眼朱夫人,眼中露出擔憂,他揮手讓護院離開。

“我給你一次機會,證明她是無辜的。”,朱員外冷冷說道。

彩紅眼中露出喜色,她轉頭望向王娘子,微微一笑,“王娘子,我這馴養的黑蛇有解毒的功效,只要是人身上有毒,被它咬就能解毒。反之,如果身上沒毒就會中黑蛇的毒而死。”

“咱們先不管真兇是不是朱夫人,當務之急是替你解毒,或許還能救下孩子。”

朱員外聞言喜出望外,他說道:“這條黑蛇真能解毒?”

彩紅點了點頭,朱員外趕緊催促彩紅讓黑蛇去解毒。

王娘子欲言又止,求助的望向溫太醫,溫太醫躊躇半響剛想說話,黑蛇就突然張嘴咬向溫太醫,溫太醫嚇得抱頭逃出房中,彩紅臉上滿是笑意。

黑蛇緩緩靠近王娘子,王娘子雙手抱膝,將頭埋在手臂上,嚇得渾身發抖。她腦海裡全是彩紅剛才說的話,如果身上沒有中毒,就會被黑蛇釋放的毒給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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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娘子鼻翼翕動已經聞到黑蛇身上的腥臭味,雖然她埋著頭,可是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黑蛇就在跟前。

她悄悄抬頭,只見黑蛇突然張開嘴欲要來,王娘子哭著喊道:“我身上沒有毒,不要咬我!”

說完她就嚇得昏了過去,彩紅大呼一口氣,讓黑蛇離去。

朱員外聞言跌坐在地上,他也是從爾虞我詐中一步步走出來的,很快就明白這件事的真相。

溫太醫被五花大綁押進來,他自知此事無法隱瞞就如實招供。

溫太醫說王娘子一直不滿自己是妾室,覬覦朱夫人的位置許久。她眼看孩子就要出生,如果自己還是妾,將來兒子只能是庶出,為了讓兒子能夠得到嫡子的名分出此下策。

由於朱員外的母親不喜歡王娘子,不許朱員外帶王娘子回家。王娘子一直沒辦法下手,沒想到朱夫人得知丈夫遇刺出於擔心來到豹房探望。

天時、地利、人和都滿足之下,王娘子買通溫太醫佯稱中毒,以此嫁禍給朱夫人,沒想到被彩紅識破。

溫太醫被押走的時候,突然問彩紅,“你是怎麼知道王娘子是騙人的?”

彩紅躊躇半響說道,“女子本弱,為母則剛。王娘子得知孩子可能保不住,雖然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可是眼中卻充滿著喜悅之情,難道不奇怪嗎?人會說謊,可是眼睛不會。”

經此事後,彩紅再也沒有見到朱員外和朱夫人,幾日之後,嘴上沒鬍鬚的老翁找到彩紅,對她說黑蛇已經痊癒了。

彩紅讓老翁替她感謝朱員外,然後就離開了豹房。

捕頭趙衝事先得到訊息在門外等候彩紅許久,他已經知道王娘子裝中毒一事。

他神秘兮兮的對彩紅說,這個王娘子以下犯上,誣陷當家主母本該被逐出家門。但是,朱員外念在她身懷六甲的份上,對她從輕發落被罰去鄉下的莊子裡閉門思過,無令不得外出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惡人有惡報,王娘子本想母憑子貴東山再起,結果在去鄉下的路上,馬匹受驚,馬車發生側翻。王娘子身受重傷,以至於孩子沒能保住。

聽到這則訊息,彩紅用手擋住額頭,望著藍天白雲心情大好,只是離開豹房時沒有見到朱夫人讓她有些失落。

男子負手走在前面,一襲紅衣緊跟其後。

“我們去哪兒?”

“八德門!”

轉下,在金碧輝煌的寢殿裡,一襲白衣的年輕女子正在翻閱一本雜書,女官輕手輕腳來到跟前,柔聲說道:“娘娘,御膳房又送來兩隻肥鵝。”

女子合上書望向窗外破舊的風鈴。

風起鈴聲響,叮叮咚咚。

“知道了,下去吧。”,女子柔聲說道。

自以為是很瞭解,不過是相識一場罷了,她終究還是失望了!

女子突然想起初見的那一襲紅衣,她展顏一笑,六宮粉黛盡折腰。

紅牆下,一襲黃袍的中年男子望向女子的寢殿不知在想什麼。

風再起鈴聲又響,叮叮又咚咚。

(未完待續)

諸位,王娘子為嫡子的名分誣陷朱夫人,被彩紅察覺端倪,使用小手段就讓王娘子原形畢露,落得悽慘的下場,可悲、可嘆、可惜。真可謂善惡總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

天不欺好人,投桃報李,待人以真誠,別人也會以真誠還之。

(諸位,是否對朱員外的身份感到好奇?為何他可以隨意調動兵馬?朱夫人以後會原諒朱員外嗎?這些答案都會在後續的故事中揭露,這是一個懲惡揚善的故事,我們的小彩紅將一步步成為讓江湖惡勢力懼怕的佘娘子。)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這將是一個長篇的故事,容我娓娓道來。喜歡的朋友可以點選作者主頁觀看。

我有故事,你有酒!小女子不才有許多故事,保管您喝得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