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記者 張傑 實習生 吳雨珂

說起李小龍，很多人都不陌生，知道他是武術“一代宗師”葉問的徒弟，是名揚天下的電影巨星。同時不少人也都知道，他同時還有著深刻的哲學思想。

李小龍32歲就猝然離世的悲劇，讓人唏噓惋惜萬分。他留給人們的故事，卻還沒有完，尤其是他的精神遺產仍值得讀者琢磨、汲取。雖然他一生並沒有著書，但是他曾建立過武館，開闢了一個新的武道。其家人還根據其手稿，將其技藝和思想理念進行整理彙集出版成書《截拳道之道》。

2022年秋，李小龍的女兒李香凝推出一本寫父親的新書《像水一樣吧，朋友》。書中，李香凝對李小龍的過往親身經歷和過往故事所總結出來的李小龍的智慧、哲思和勇氣，尤其是重點展現了李小龍關於“水”的哲學思考。這本書是站在李小龍女兒的角度闡述父親關於水的哲學。李香凝講述了自己被父親的教誨所啟發，從迷茫走向豁達，逐步感悟人生的歷程，既是對李小龍哲學核心概念的新時代解讀，是一個女兒對父親生命的回望、靠近、梳理和深入理解，也折射出一位女性成長與探索世界的歷程。

“Be water，My Friend！（像水一樣吧，朋友）”李小龍這句話很多人都知道。但李小龍說的“像水一樣”具體指的是什麼意思，還有待進一步分析。作為李小龍的女兒，李香凝說，“我將在書中盡我所能，介紹父親關於‘水’的哲學和對此我個人的理解，多年來我一直浸淫在他的生平和思想之中。可能你還不熟悉這一理念，它源自我父親對習武的理解，而本書將以此借喻一種最為投人的人生。”李香凝說，就她的理解，她父親說的‘像水一樣’強調的是將流動與自然寓於生活之中。水隨器聚形，亦柔亦剛，簡單自然，而且總有辦法保持流動。“想象一下，你能否變得那麼靈活、敏感、自然、勢不可當？對於我父親來說，‘像水一樣’ 就是武藝的巔峰。對我來說，則是做人的巔峰——成為一個善於表達自我、強大而自由的人。”

“像水一樣”哲思的契機所在

水這種元素既柔軟又堅硬，既發乎自然又遵循引導，既超然又強大。最重要的是，它對生命來說不可或缺。李小龍是從怎樣的契機開始，悟出要“像水一樣”這個道理呢？李香凝在書中透露，李小龍從13歲開始練習詠春拳，直到32歲辭世，日日練武，鮮有例外。他的頭腦格外敏銳，也格外有見地。“我常想，像這樣的頭腦能和如此重視鍛鍊和格鬥訓練的身體合二為一，真是命運的傑作。”李小龍師從葉問，但少時經常是急躁和脾氣佔上風，他認為比武只要能贏就好，不需要講究溫和，而師父葉問卻指導他：“永遠不要違抗自然，永遠不要硬碰硬，而要因勢利導地加以控制。”當時李小龍並不理解，於是便被葉問大手一揮，讓他一週不要練武，回家想想自己說的話。這讓急性子的李小龍很是不解，但也只好離去。一日，為了消磨時間，他獨自乘著小舟出海，躺在船上，隨波逐流，心中煩悶無處發洩，於是便跟著海水打了起來。突然之間，一個念頭閃過李小龍的腦海，他停下來，低頭看著自己溼漉漉的手。

李小龍後來在一篇文章中記錄了自己當時的感悟，“這水方才不是向我說明了功夫之理嗎？我打了它，它卻沒有受傷。我再次使出全力攻擊它——它卻依舊毫髮無損！接著，我又試著抓起一把水，卻抓也抓不住。水，是世間至柔之物，可以裝在最小的罐子裡。然而看似柔弱，它卻可以穿透世上最堅硬的物質。原來如此！我想要變得像水一樣。”這時，他看到一隻鳥飛過頭頂，在水面上投下轉瞬即逝的倒影，又得到了另一個啟示：“面對對手時，我的思想和情緒難道不應該像這鳥輕輕掠過水麵時的倒影嗎？正如師父所說，不黏著、不閉塞。因此，要想控制自己，首先得接納自己，順應而非違背自身的本性。”李小龍懂得了師父葉問的教導，也從此與水結下了長久而緊密的緣分。

有的讀者或許會問：“我又不是武術家，這本書於我有何用處？60多年前的一個17歲少年的頓悟跟我有什麼關係？”李香凝對這個問題有充分準備，她在書中回答說，雖然會談及武術，但它只是作為一種隱喻，用來解釋一些人生經歷的道理。藉助一些接地氣的具體例子，有時能更好地理解一些抽象概念。“我們為什麼要學著像水一樣？我父親的哲學思想及其生活方式，激勵了世界上許多人努力生活得更好，其中也包括我，而他的人生正是以水為榜樣的。”

“你不需要成為另一個李小龍”

一個有夢想有抱負的武術家，會如何應對生命裡的意外？據李香凝回憶，父親李小龍曾經受過一次嚴重的腰傷，醫生強調必須臥床靜養，不然此後有可能無法再練武。這對視武術為生命的他，無疑是晴天霹靂。

可他並沒有一蹶不振，而是選擇了積極應對。除了配合治療休養身體外，他還進行閱讀、寫作、構思電影和電視劇的想法，甚至堅持在場外指導教學。對李小龍而言，意外無好無壞，只是發生了一件事。生活本就是如此，他仍然繼續前進，做他想做的事。障礙不會讓他停止流動，反而讓他從中吸取教訓，邁向了更大的成功。這對於今天的我們，努力成為內心強大的人，也有所啟發。

李香凝在書中也強調，理解和踐行李小龍的哲學，讓她學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不需要成為另一個李小龍，也能活出充實的人生。相信我，作為他的女兒，我希望企及他哪怕十分之一的成就，成為人中楷模，走他的老路。這種自己給自己的壓力，令我不堪重負、戰戰兢兢，曾數次讓我的人生停滯不前。而每每此時我都會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李小龍並不希望我成為李小龍。謝天謝地。你會在這本書裡發現，他希望你成為最好的自己。李小龍是誰和你毫無干係，因為你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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