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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下的隱患,從漢武帝巫蠱之禍,看西漢中期的政治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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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漢武帝可以談論的話題有很多,這位有著強硬手腕的帝王十六歲便即位,在位期間開創了許多豐功偉績,帶領漢朝進入全盛期;

但他也有許多應該被批判的地方,如過度征戰,不給百姓喘息之機,社會動盪。

漢武帝本人十分迷信鬼神之說,他的這一性格特點招致了西漢中期嚴重的政治危機,史稱“巫蠱之禍”。今天就讓我們來具體探討一下。

信惑鬼怪,宮廷巫蠱四起

漢朝的社會生產力相較其之前的朝代有了進一步的發展,但是站在現代的角度看,這一時期的生產力水平還是很低的。

由於生產力的限制,人們在面對一些自然界發生的事情時,難以解釋其本質,對於超出人類本身理解能力的事情,我們會不自覺地恐懼,這是本性使然。

古代的人們亦是如此,如遇到乾旱、地震等自然災害時,便認為是天降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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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自然無法逃脫這一限制,他和秦始皇一樣,建立了許多讓後人稱道的功績,也正是因為自身過於強大,慾望不可抑制,開始幻想長生不老之術。漢武帝在信惑鬼怪這件事上,幾乎做到了極致。

他的這一性格特點人盡皆知,自然會有一些貪圖富貴之人憑此迷惑皇帝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接下來我們就舉幾個例子看看武帝對於鬼神的信奉達到了何種程度。

當時有個叫李少君的方士,以祭祀灶神招來鬼神、長生不老等術來迷惑武帝。

他隱瞞自己的年齡籍貫,透過講述一些年代較久遠的事物和小把戲令人以為他已經數百歲了,包括武帝在內的許多人都對他很是尊崇,少君什麼都不幹便收穫了豐厚的財物。

後來他因病去世,武帝竟還以為少君已經脫離肉體,飛昇為仙人。由此足見武帝對鬼神信奉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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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叫少翁的方士自稱通曉鬼神之術得以被武帝召見。當時武帝十分寵愛的王夫人去世了,武帝很是悲痛,同時甚是想念王夫人。

少翁很好地抓住了武帝的心理,自稱可以在夜間招來王夫人和灶神,武帝果然隔著帷帳看到了王夫人和灶神的身姿,龍心大悅。

少翁被封為文成將軍,獲得了諸多賞賜。僅靠方術便可獲得官位和財務,武帝對鬼神的信奉深入骨髓。

僅從這兩個例子我們便可看出,武帝在鬼神方面是極度迷信的,皇帝的行為全天下的人都看在眼裡,可以不用勞動,僅透過騙術迷惑住皇帝便可飛黃騰達。

這自然是極大的誘惑,當時入京求見武帝行使騙術的浪蕩之徒多不勝數,敗壞了社會風氣。

武帝聽信方士之語,大量構築宮室、彩車,頻繁行祭祀之事等,這些行為的花費自然出自百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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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本人都如此信奉鬼神,宮廷裡崇信鬼神自然也不罕見。

相較於武帝大行花費構建宮殿祭祀來達到長生不老等目的,後宮諸妃多偷偷使用巫蠱之術對擋路之人下詛咒。

在漢代巫蠱邪術是被厲行禁止的,一經發現必然難逃被殺的命運。

當時女巫往來後宮很常見,她們教唆後宮美人行巫術避災趨禍或用木偶人行詛咒之術,宮中瀰漫著巫蠱之風。

更甚者有宮人因相互妒忌而相互告發詛咒皇帝,這可是要滅族的大逆不道之罪,晚年多病的武帝本就懷疑自己是因詛咒至此,得知這些事的他自然不會容忍。

於是便徹查後宮,朝中部分大臣禍及自身,被殺者有數百人。從中我們便可看出武帝對於行巫蠱之人的容忍度為零。

此事之後武帝便終日難免,總想著有人用木偶人詛咒他,巫蠱之禍要來臨了。

太子地位“危機”

接下來我們先來看一下太子的情況。武帝當時的太子劉據的母親是皇后衛子夫,衛氏在朝中的勢力可謂十分堅固。

如漢朝名將衛青和霍去病,一個是皇后的弟弟,一個是皇后的外甥,他們都是武帝依靠打擊匈奴的中堅力量。

太子生性仁厚,武帝常說太子跟他很不像,但是太子母家勢力很大,地位還是很穩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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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太始三年(公元前94年)皇子劉弗陵出生,其母趙婕妤懷胎十四個月才將其生下來,這與常人懷胎十月誕子相比是奇特現象,武帝自然也關注到了。

關於劉弗陵的誕生,武帝說道:“聞昔堯十四月而生,今鉤弋亦然。”(這裡的鉤弋即漢昭帝劉弗陵)於是武帝下令將鉤弋宮宮門改稱為堯母門。

堯謂何人?但凡有歷史常識的人都知道,堯舜禹是歷代統治者都很推崇的遠古帝王。

漢武帝將剛出生的幼子與堯相比,還將其母所在宮殿的宮門賜名“堯母門”,這不得不讓人有所猜想。

要想在朝堂上如魚得水,懂得猜測皇帝的心意是很重要的,漢武帝如此明顯地寵愛幼子,朝堂上的某些勢力,尤其是不滿太子的,定然要想法子構陷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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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生性寬厚,對於有過錯者主張輕罰,而武帝手段強硬,喜歡任用酷吏,酷吏行事狠厲,處罰甚重。

漢武帝喜愛外出巡遊,每次在外便將政事託付太子決斷,太子對於處罰較重的案子往往予以平反,重新處以較輕的處罰,此舉自然深得民心,但是也招致酷吏的記恨。

史載:“邪臣多黨與,故太子譽少而毀多”。

衛青、霍去病去世後,太子一脈勢力大減,這些酷吏便靜待時機,想要構陷扳倒太子。丞相公孫賀事件可謂開啟了巫蠱之禍。

公孫賀的夫人是衛皇后的姐姐,自然屬於太子勢力。但是公孫賀的兒子很不爭氣,在代替父親出任太僕一職時擅自動用北軍的軍費,計一千九百萬錢。

事發後入獄,公孫賀為救其子逮捕了當時正被朝廷緊急追捕的俠客朱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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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奇的事情發生了,被捕入獄的朱安世竟上書告發公孫賀之子公孫敬聲與武帝的女兒陽石公主私通,還說丞相派巫師在馳道下面埋有木偶人對武帝施行詛咒之術。

對皇帝行詛咒之事準確地觸動了武帝的逆鱗,武帝即刻派人調查,結果屬實,公孫賀父子死於獄中,並被誅滅全族。

事情至此還沒有結束,諸邑公主、陽石公主以及衛青的兒子衛伉全部被牽連誅殺。

至此我們可以看出公孫賀事件完全是奔著太子和皇后來的。在這一事件中衛皇后的姐姐、女兒、弟弟的兒子被誅殺。

除了喪親之痛外,最直接的損失便是太子和衛皇后勢力的削弱,雖然史書沒有明言,但這不難看出是朝中覬覦太子之位的勢力出手構陷的結果。

厄運也要悄悄降臨到太子頭上了。

巫蠱之禍引發的政治大動盪

疾病纏身的武帝年事已高,對死亡的恐懼愈發濃烈,經過清理宮中行巫蠱之術詛咒皇帝之事以及丞相公孫賀事件後,武帝更加堅信讓他遭受疾病折磨的根本原因,就是有人在用木偶詛咒他。

有一次武帝在白天睡著了,夢到有數千個小人拿著木棒攻擊他,驚醒後的他身體狀況愈發不佳。曾與太子有過節的江充便藉此行構陷事,他告訴武帝這與巫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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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自然深信不疑,命令江充全權查處巫蠱之事,一場恐怖的政治迫害開始了。

江充帶領巫師四處搜尋木偶人,被錯抓者多不勝數,他們遭受酷刑,被迫認罪,有的難以承受酷刑便開始進行誣告,最後被殺者有數萬人,城中瀰漫著恐怖之風。

江充開始將罪惡之手伸向太子,他授意巫師檀何奏告武帝說武帝的病一直好不了是因為宮中有蠱氣。

武帝便令江充入宮搜尋木偶人等行詛咒的工具,不僅掘地搜尋,連皇帝的寶座都被拆了,可見武帝除巫蠱的決心。

搜尋後的江充聲稱太子宮中挖出的木偶人最多,此外還有寫有大逆不道之話的布帛,面對非來橫禍和基本喪失理智的漢武帝太子怕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奸詐的江充早已聯合與太子有過節的宦官阻隔太子、皇后與武帝交流,擺明要置太子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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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逼無奈起兵自衛,殺死江充等人,武帝以為太子已經反叛,便派兵平叛,死者數萬人,鮮血都流入了街邊的水溝中,足見場面之血腥。

衛皇后自殺,大勢已去的太子逃亡。群臣恐懼,不知該怎麼辦,壺關三老令狐茂上書道出了實情,武帝雖生悔意,但並未公開赦免太子。

後藏匿在泉鳩裡的太子被發現圍捕自縊而亡。

結語:

喪子的武帝是悲痛的,但為時已晚,太子劉據的悲劇無法被改變。很難想象若是在這場動亂中武帝與太子雙雙身亡,當時的西漢王朝會是何等景象。

當然歷史沒有如果,這場嚴重的政治動盪給西漢王朝帶來了危機,也使武帝對過去做了深刻的反思,武帝后面採取的系列措施很好地阻止了西漢王朝的崩盤,為“昭宣中興”局面的出現奠定了基礎。

參考資料:

《漢書·武帝紀》《通鑑紀事本末·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