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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歲男人的“性壓抑”,黃健中拍出了慾望之惡

1994年,黃健中執導了一部題材極為大膽的電影——《火船》,由李保田、何晴主演,講述了一個多年壓抑的老男人,在慾望的操縱下釀成慘劇的故事。

眾所周知,黃健中非常善於在電影中展現人性,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追求。“性”與自由從來都是敏感話題,對於黃健中的評價,也就走向了兩個極端。

五十歲男人的“性壓抑”,黃健中拍出了慾望之惡

其實“禁忌”題材的電影,所表現的並非“性”與“慾望”本身,而是為了探究形成這種“慾望”的原因。“慾望”之惡並非全由“慾望”造就,更應該看到是什麼造就了“慾望”。

《火船》這部電影,以邊緣人

老丁

對“性”的強烈渴望,從而延伸到全社會的底層民眾,他們那些難以啟齒的,求而不得的慾望,該有誰買單?

五十歲男人的“性壓抑”,黃健中拍出了慾望之惡

從“性”延伸到本能慾望,探討被“壓抑”的深層原因

電影中老丁的“性壓抑”是因為早年喪偶,十幾年來未曾續絃,村裡男人們都喜歡在茶餘飯後談論女人,再加上夜裡傳來的“鶯歌之聲”,心中難免癢癢的。

告子曰:“食色,性也。”黃健中有意在電影中構建了一個只有食慾和性慾的“本能社會”。按照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食與性是人類最底層的需求層次,但對很多邊緣人來說,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奢侈。

老丁五十多歲,有兩個女兒,大女兒

水仙

已嫁做人婦,二女兒

珊珊

還在上學。老丁靠打漁或捕捉野雞野鴨為生,閒暇之餘便賭博,喝酒,混混度日。可賭局會散酒會醒,到頭來他還是一個人。他想找個老伴兒,卻羞於說出口,只能在記憶中尋找曾經的溫存,在夢中尋找一點寄託。

國人對“性”的難以啟齒,導致人們對此有一種本能的偏見。尤其是上了些年紀的人,一不小心就成了別人口中的“老不正經”。中國人,常常活在別人眼中,寧願自己承受痛苦,也不願旁人說三道四。這是老丁被“壓抑”的第一層原因。

五十歲男人的“性壓抑”,黃健中拍出了慾望之惡

直到“瘋女”

阿花

的出現,讓老丁找到了宣洩慾望的機會。看著長相清秀的阿花,老丁心中的邪念一點點滋生出來。他陪著珊珊和阿花一起玩鬧,彷彿年輕了許多歲。他不賭了,也不喝了,還給阿花買漂亮的衣服。他每天都盼著珊珊領阿花回家來。

大女兒水仙帶著丈夫探望父親,最先看出端倪,並囑咐珊珊不許再把阿花帶回家。

珊珊卻說:“為什麼不能帶阿花回家,阿花不來,爹又要去賭,去喝。”

水仙的丈夫也說:“爹都那麼老了,阿花又是個瘋子。”

水仙常常感到自責,以前有人給老丁介紹物件,水仙怕有後媽,就天天唱小調,阻止老丁相親。日子久了,這事也就擱下了。於是,原始的慾望得不到宣洩,時間一長,便成了“壓抑”。而“壓抑”的時間越久,人就越“病態”。就像老丁對阿花的非分之想一樣。

五十歲男人的“性壓抑”,黃健中拍出了慾望之惡

老丁的“性壓抑”和水仙有著直接關係,如果說老丁對阿花是一種“惡”的話,水仙便是生出這“惡”的源頭。在中國,人們常常歌頌獨自一人含辛茹苦將孩子撫養成人的父親或母親,卻很少有人真正理解這背後的痛苦。在我看來,這種隱忍的生活,以無私之名壓抑本能,並不是多麼值得歌頌的一件事,不完整的家庭,無論是對孩子還是對大人,都會造成心理創傷,這些都會變成日後生活的隱患。這是老丁被“壓抑”的第二層原因。

看清縱慾的後果,才能看見慾望的本質

當我們看清造成慾望的原因後,再來看看慾望造就出的惡果。女兒的阻撓,村民的議論,都沒能阻止老丁宣洩心中的積鬱。這件事傳的滿村風雨,水仙知道後,將阿花送了回去,並嚴厲地囑咐珊珊,再也不許帶阿花回家。

這晚,老丁又喝得酩酊大醉,唱起了濫情的小曲。他那本就難以啟齒的慾望被女兒攔腰斬斷,那得而復失的痛苦將老丁再次打入谷底。如果說阿花是老丁的救命稻草,水仙是親手割斷了那根草的人。幾天後,阿花意外死了。老丁更痛苦了。

五十歲男人的“性壓抑”,黃健中拍出了慾望之惡

村裡的人都同情老丁,這麼多年了,一個單身男人該有多不容易啊!他從未說過想要,旁人也從未想到。他還曾和人大動干戈,只因為旁人說他老了。

村裡的婆子們說:“如果早點給老丁找個女人,事情也不會鬧到這般田地。男人啊,身邊不能沒個女人。”

五十歲男人的“性壓抑”,黃健中拍出了慾望之惡

水仙聽了這話,自責地哭了起來。她知道,是自己害了父親。這晚,她喝了很多酒,看著同樣酒醉的父親,奉獻了自己。在酒精的麻醉下,在自責的推動下,水仙選擇了最愚蠢的方式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卻釀成了更大的錯誤。老丁酒醒後看見身邊的女兒,仰天大吼。

五十歲男人的“性壓抑”,黃健中拍出了慾望之惡

水仙的丈夫想要殺死老丁,老丁把船劃到湖中心,把酒灑在船上,點起了一把大火。他嘴裡大喊著:“報應啊!報應啊!”

村裡的人紛紛出船營救老丁,卻被水仙的丈夫發瘋似的攔下,說:“誰趕過去我就弄死誰。”

就這樣,老丁划著他的火船越行越遠。一個原本幸福的家庭,如今變得支離破碎。一個很好解決的問題,最後搞得家破人亡。這一切,都是縱慾造就的惡果。

五十歲男人的“性壓抑”,黃健中拍出了慾望之惡

其實老丁只要說一句:“我想找個老伴兒。”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可在那個年代,由於思想的封建,無端的顧慮又太多,於是將本能的慾望壓在心底,這才釀成了最後的慘劇。

慾望的本質只是一種需求,是我們人類本身。人就是一團慾望,需要不斷索取才能生存下去,所以說放縱或壓抑折磨的不是慾望,而是我們自己。我們一生都在尋找的,不正是自己該要什麼,不該要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