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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人類的好日子不多了,文學也將毫無意義,他說此話有何用意

文·段宏剛

多年前,莫言曾在“東亞文學論壇”上,發表了名為《悠著點,慢著點——“貧富與慾望”漫談》的演講,那時的他,還沒有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但這篇演講言辭犀利,直擊當今社會的人性之惡,具有鮮明的批判性質,因此,許多讀者曾讚美道:僅憑這篇演講,諾貝爾文學獎也應該發給莫言。

在這篇演講稿裡,莫言談論的關鍵詞主要有“慾望”、“貪婪”、“貧富”、“環境汙染”、“文學使命”等,對現代人有很強的警示意義。

演講稿末尾,莫言發出了“人類的好日子不多了……文學也將毫無意義”的感嘆。

莫言:人類的好日子不多了,文學也將毫無意義,他說此話有何用意

人類早已告別了茹毛飲血的時代,如今生活在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很豐富的現代化社會里,面對這樣的好生活,莫言為何如此悲觀?這需要結合他的文學理念和時代現狀,才能搞清楚這個問題。

莫言在一些粉絲眼裡,有“當代魯迅”的美譽,在文學理念上,他跟魯迅完全一樣,都秉持“批判立場”,把“抑惡揚善”看作是文學的本色。

事實上,莫言非常崇拜魯迅,大概說過這樣的話:我願意用自己所有的文學作品去換魯迅先生的一個短篇。

莫言:人類的好日子不多了,文學也將毫無意義,他說此話有何用意

言下之意,在莫言眼裡,魯迅的任何短篇拿出來,在文學價值上都要比他所有的小說優秀。

秉持“批判立場”的作家,大多有一顆細膩、敏感、熾熱、愛憎分明的心,他們會時刻關注社會現實,關注人類的命運,會對社會上發生的任何現象進行客觀、冷靜地思考與剖析,然後再把自己的思考融入到文字裡,以開啟讀者的思維和智慧。

莫言在幾十年的創作生涯裡,正是這樣走過來的。

從《紅高粱》、《酒國》、《豐乳肥臀》、《檀香刑》、《生死疲勞》、《蛙》,一直到新作《晚熟的人》和《一斗閣筆記》都是這樣觀察、思考和創作的。

莫言:人類的好日子不多了,文學也將毫無意義,他說此話有何用意

莫言出生在山東高密農村,是農民的兒子,他自然而然地把視覺關注點聚焦在了農村,農村的生活方式、風俗習慣、人際關係等,都是他關注和思考的重點。用個性化的語言,把農村的世相百態誠實地反映出來,並交給讀者去體味,是莫言一貫的做法。

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裡有金錢、美色、名譽、權力和地位,為了佔有或爭奪這些,人性的陰暗和醜惡便會暴露出來,由此形成了各種各樣的慾望。

像莫言這樣秉持“批判立場”的作家,正是透過文學創作,來引導人們看清慾望的本色和人性的真實。

莫言:人類的好日子不多了,文學也將毫無意義,他說此話有何用意

慾望就像一個無底洞,會吞噬人的理智、情感和道德,最終讓人變成慾望的傀儡。

縱觀近20年世界各地發生的許多大大小小的事件,無不是由人的慾望引起的。

全球氣候逐年變暖的根本原因,是因為人類在這100年來,大量使用了煤炭和石油等礦物燃料,給空氣中排放了過多的“溫室氣體”二氧化碳,溫室氣體最終導致全球逐年升溫。

在《人與自然》中,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鏡頭:北極的冰層逐漸被融化,水域越來越多,北極熊無處著陸,只能可憐兮兮地趴在破碎的冰塊上,在海水裡漂游,直至漂游到冰層還沒有融化的地方,才停下來上岸。如果不久的將來,北極的冰層全部融化,那麼,憨態可掬的北極熊將會失去賴以生存的家園,最終走向滅亡。

莫言:人類的好日子不多了,文學也將毫無意義,他說此話有何用意

每到冬季,北方許多大城市的霧霾和沙塵暴相當嚴重,而產生這些的根源,無非就是許多城市盲目擴大城區面積,到處建造高樓大廈,建築工地上飛揚的塵土,以及大量汽車排放的尾氣,熱力發電廠排放的濃煙,這些因素加在一起最終汙染了城市的空氣。

在“拜金主義”觀念的影響下,適婚男女的“婚戀觀”早已改變,物質條件的好壞,成為一個人在談婚論嫁上能否成功的關鍵。由此,農村誕生了大量“剩男”,城市催生了無數“剩女”,他們都是物質條件太差,或者眼界太高的人,最終被迫剩下。

從古至今,人們對慾望很難產生免疫力,當一個人的年薪達到20萬後還想著拿50萬、100萬的年薪,當一個人有了房子後,還想著住上更寬敞的豪宅。當一個人當上小領導後,還想當上更大的領導……

莫言:人類的好日子不多了,文學也將毫無意義,他說此話有何用意

世界上強國欺凌弱國、小國,弱肉強食,雖說是“叢林法則”的表現,但本質上仍然是慾望惹的禍。

可以說,當今社會的文明,實際上是披著慾望外衣的文明,所有人被慾望裹挾著,身不由己。

大到一個國家,小到個人,如果不能剋制慾望,遵守道德和法規,任由慾望像洪水猛獸那樣橫流,那麼,很有可能變成如莫言所講的“人類的好日子不多了”的情形。

慾望是雙刃劍,適當的慾望是促使人們奮鬥的動力,能激發出人們的潛力。

對一個人來說,慾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有沒有掌握慾望的能力。

莫言:人類的好日子不多了,文學也將毫無意義,他說此話有何用意

文學的使命:就是要引導人們樹立正確的世界觀,要正確對待慾望,任何人都不能因為一己私慾而破壞文明的規則。文學教會人們如何分辨世間的善惡、美醜、真假,引領人們以“辯證法”看待一切,跟社會、自然乃至萬物和諧相處,從而構建人類的美好家園。

當然,實現這些的前提是,每個人都要以身作則,不能隨意開啟自我慾望的閥門,當自己昇華為楷模,再用自己的高尚去影響他人,文明社會就不會遙遠。就像我們的老祖先說的那樣:克己復禮為仁。

否則,人類的好日子真的就不多了,連文學也將變得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