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兒子當屠夫十多年，道士上門討水喝，兒子歸來母親失蹤

作者：梁永逸

老忠年輕時家窮，父親過世早，他與老母親相依為命。他開始以打柴為生，每日進山辛苦流汗，所賺的錢財卻不多，僅夠娘倆維持生計。後來，老忠改行做了屠夫，十多年下來，在他刀下喪命的牲口不計其數。由於屠夫這生計收入不菲，家裡的生活過得越來越好，不用再為溫飽發愁，但老忠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夜裡總是難以入睡，時常會做一些光怪陸離的惡夢。

這天，鄰村有戶人家結婚，事先請老忠過去幫忙宰一頭肥豬，老忠天一亮就出發，等他宰完豬，又喝過酒已是下午時分。他告別出門，勿勿趕回家。到了家中，屋裡屋外找了個遍，卻不見了母親的身影。老忠的母親已經七十多歲，平時總是坐在屋門前曬太陽，今天卻突然不見了。

老忠是個孝子，母親不見了，他心中十分著急，當下喊上幾個村民，一塊兒在附近尋找。可他們找遍附近該找的地方，卻始終沒有發現母親的影子。

母親就這樣無緣無故地失蹤了，老忠難過得茶飯不思，幾天時間，人就瘦了一層。到了第五天，他才從傷痛中恢復過來，這時，村中有個老人家辦壽，過來請老忠去宰牲口。老忠知道生活還得繼續，於是，打起十分精神，休息了一夜，天將亮時就起身，將刀具磨得鋒利，收拾妥當，就趕往老人家。

到了老人家，喝了杯熱茶，老忠便隨著家屬來到屋旁的豬圈前，抬眼一看，只見豬圈裡是一頭近兩百斤的大肥豬。那家屬叫來幾個親戚，協助老忠，將大肥豬趕到宰殺臺前，四五個人各抓一隻豬蹄，將豬牢牢按在臺上。

老忠此生宰殺牲口無數，若是以往，這些牲口待宰前就已經急躁不安，拼命掙扎了。可今天這頭豬卻極為奇怪，從老忠踏進豬圈那一刻，這頭豬似乎已經知道接著的命運，但它卻安靜自若，一點也沒有驚惶，反而用一種難以言說的悲憫神情注視著老忠。

老忠覺得奇怪，卻也沒放在心上，他熟練地執起殺豬刀，大拇指在刀刃上輕輕試了試，左手一把揪住豬的一隻耳朵，右手執刀，“嘿”一聲，就要往豬的喉嚨上捅。就在這時候，豬突然發出一聲慘然的叫聲：“兒呀，我是你娘！”

聽聞這聲音，老忠驚得大吃一驚，執刀的手一抖，殺豬刀“當”一聲掉到地上。他不敢相信地注視著這頭豬：“你說什麼？一頭豬怎麼會是我娘？”

“兒呀，我怎會欺騙你？”這豬悽然道，聲音一點也沒錯，正是老忠的母親。

老忠驚疑不定間，門外人影一晃，一個老道士哈哈笑著走了進來。老道士看著這一切，不住搖頭嘆息：“真是可憐為孃的心，你這痴子，此時卻還不懂。”

老忠聽得一怔：“大師，你此話是何意？”

老道士不答，伸手朝那豬一指，那豬晃眼間竟變成了一個老嫗趴在宰殺臺上。老忠定眼一瞧，只驚得大叫一聲：“娘啊！真的是你！”他急忙將母親從宰殺臺上扶下來。

老道士瞧著他們母子，輕輕嘆息，這才告訴老忠：“你這痴子，宰殺生靈十多年，你娘不願你再造殺孽，卻不知如何勁說。那一天，我路過你家門前，你娘將心中所想與貧道說出，最後求我相助。我考慮良久，於是就將你娘變化成這頭豬，只待你今天來宰殺時，當場點醒你。貧道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今後該如何選擇，你好自為之吧！”老道士說罷，不再多言，一轉身，匆匆去了。

老忠許久才回過神，耳邊聽到母親的悲泣聲：“兒呀，咱回家吧，以後咱再也不做這行當了。”

老忠卻是恍若未聞，呆呆地望著天際無邊處，不知在想著什麼。（本故事完）

注：這是作者想象創作的聊齋神話故事，僅供閱讀，請勿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