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北宋著名的黑社會馬仔

河南臺前縣清水河鄉有一對兄弟倆,老大人稱武大郎,賣吹餅的;老二自然是武二,無業;父母不詳。武二是個酒鬼,醉酒後常常惹事生非,一次在大街上把一個保密局幹部打死了。打死人後的武二嚇得趕緊潛逃到宋遼邊境的滄州,也就是柴進特別行政區躲了起來。

武二架子還挺大,在柴家白吃、白喝、白用、白穿,死皮賴臉賴了一年多,每日要求主人美酒伺候,喝完就發酒瘋。

“但吃醉了酒,莊客有些顧管不到處,他便要下拳打他們。因此,滿莊裡莊客沒一個道他好。眾人只是嫌他,都去柴進面前告他許多不是處。柴進雖然不趕他,只是相待得他慢了。”

一個殺人逃犯,柴進好意收留你,保你一命,你卻把自己當爺,反過來把主人當孫子,這人也算河南一大奇葩。群眾意見大了,柴進也忍無可忍。

想吃?來,桌上有,總之餓不死你罷,其它的就算了,老子錢再多,寧可扔水裡也可聽個響。武松一身破破爛爛,像個要飯的。恰逢秋末初冬,天冷,破破爛爛的武二患了瘧疾,也就是人民群眾俗稱的“打擺子”,病得不輕,就在此時他遇到了潛逃至此的宋江。

宋江一看,人才啊!滿心裡喜歡。咱不說宋江喜歡武二什麼,先說武二其人其事,以及與他有關的紫石街的恩怨情仇。

武二在柴家實在待不下去了,再賴下去,即使柴進不趕他,柴進家的所有僕人都要拿鋤頭轟他走。剛好這時候他打聽到那個保密局幹部並沒有死,當時只是被他打暈了,於是武二藉機離開了柴家,回臺前縣找他哥武大郎去了。武二這個連累大家長達一年之久的瘟神終於滾蛋,柴家上下數百人頓時鬆了一口長氣,這一年,主人、僕人都受苦了!武松回臺前縣老家,必須經過陽穀縣。

此時陽穀縣的知縣正在衙門裡踱著方步,他最近有兩件事情,都快愁死了:一是臨近年關,政績考核恐怕過不了關。

古代官員的升降考核有什麼具體的衡量標準呢?領導說你行就行,不行也行;領導說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那不行!既然是封建社會,就得像封建社會的樣子,得依法治國。

大宋制定了“七事”的考核標準:一曰舉官當否, 二曰勸課農桑、增墾田疇, 三曰戶口增損, 四曰興利除害, 五曰事失案察, 六曰較正刑獄, 七曰盜賊多寡。看到沒有?人口是其中一項非常重要的考核指標。

地方官在任期內的人口如果有增加,將給予提前升官、加工資等獎賞;反之則將受到延緩升遷、降職、免職、撤職,嚴重的開除等懲罰。“州縣戶口準見戶十分增一,刺史、縣令進考;若耗一分,降一等。凡千戶以下(縣)能增百戶,(主要官員)減一選。減及三選以上,令賜章服,主簿升秩進階。”(《宋史》)人口增減與官員仕途直接成正比,而此時,陽穀縣的知縣剛做完年終盤點業績表,一查戶口項震驚了!地發現他這個縣的人口正在逐漸減少!

再究原因,兇徒竟然是景陽岡上的一隻老虎。這老虎以前有多厲害?

“只我們獵戶,也折了七八個。過往客人,不記其數,都被這畜生吃了。”

那還了得?再這樣吃下去,陽穀縣的人口將被它吃個精光!非說政績考核不過關,恐怕連烏紗帽都保不住了!老百姓都沒了,你這個官還有必要保留嗎?恰恰此時,晃晃悠悠路過景陽岡的武松,順手把這隻老虎打死了。

武松打死這隻老虎純屬偶然,走了狗屎運。為什麼是偶然呢?原因還在於這隻老虎。自從這隻老虎出現在景陽岡之後,大開吃戒,陽穀縣人人談岡色變,哪裡還敢路過此地?

陽穀縣縣長為了政績更是懸賞全縣獵戶限期捉拿這隻兇徒,同時發出通知“禁止路過,非迫不得已必須結夥成隊,於巳、午、未三個時辰過岡,其餘寅、卯、申、酉、戌、亥六個時辰,不許過岡。更兼單身客人,不許白日過岡,務要等伴結夥而過。”

換句話說,事情被這隻老虎搞大了之後,一是景陽岡現在很少有人路過了,二是即使非路過不可,大家也是組團快閃。也就是說,現在這隻老虎好久都沒有人可吃了。

好久沒吃食物,從醫學上來說,最典型的症狀是什麼?——頭暈眼花,最直接的表現症狀是——乏力!第二,景陽岡下就是“三碗不過岡”酒家,以前過路客商經過景陽岡,都會在這家酒店暫歇,喝酒、酗酒,生意異常火爆。大夥喝完了就上景陽岡,然後成了老虎的美餐。老虎吃多了酗酒的人,久而久之結果自己也變成了一隻酒鬼——不,應該是一隻“酒虎”。

而現在,老虎沒人吃了,也就沒有酒喝了,好比煙鬼突然斷了火、癮君子突然沒了貨,“酒虎”它煩躁啊,焦慮啊,心神不寧啊,最直接的表現症狀——還是乏力。當一隻餓暈、乏力的老虎遇上了一個醉醺醺搏命的武松,倆酒鬼互相干了一架,於是老虎被KO。

此時不要說是武松,就算一個普通老百姓拿根棍子上山,大約也能幹掉那隻老虎。

歸根結底,那隻老虎是被餓死的。正在衙門裡發愁的陽穀縣知縣,突然聽見衙門外吹吹打打好不熱鬧,原來是一夥被嚇破了膽的獵戶抬著武松與那隻老虎的屍體,衙門請賞來了。

陽穀縣知縣一看頓時眉開眼笑,真是天助我也!今年的政績妥了!隨著這隻老虎被打死,陽穀縣知縣第二個發愁的問題也隨之迎刃而解。什麼問題?

“卻說本縣知縣自到任已來,卻得二年半多了。賺得好些金銀,欲待要使人送上東京去與親眷處收貯,恐到京師轉除他處時要使用。卻怕路上被人劫了去,須得一個有本事的心腹人去便好。”

翻譯一下即是:陽穀縣的知縣是個大貪官,才當了兩年半的縣長,就貪到了很多錢。正想轉移贓款,又怕路途遙遠被人搶了去,正愁一個勇猛的貼身保鏢護送。

能打死老虎的“英雄”,不就是轉移贓物的最佳保鏢嗎?但武松也不是傻子,你要他幫你轉移贓物,得給他好處才行——知縣也是這麼認為的。

好處很簡單!給他一個刑偵大隊長的官職就可以了嘛!擊斃老虎為民除害,這樣的“大英雄”當都頭,上級同意百姓力挺,名正言順呢!於是知縣也不管他有沒有前科,是不是曾經打死人,直接把武松提拔為陽穀縣刑偵大隊長。

從一個國家A級通緝犯搖身一變為都頭,武二開闢了大宋官吏史上提拔最快的先河,前無古人後絕來者。在幫陽穀知縣轉移贓物前後,武松還見證、參與了一件震驚中外的事情,那就是——

紫石街的恩怨情仇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