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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站BML北京首場動員人數到8000人,二次元亞文化正走向“主流”?

文 | 樓巴蒂

隨著最後一首《再來一杯》的結束,全場8000人一起齊聲高呼B站站語“嗶哩嗶哩- (゜-゜)つロ乾杯~”,漫天飛舞的金色禮花落在場內還未熄滅的藍色熒海中,北京首場BML(Bilibili Macro Link)正式落下帷幕,2018年第六屆BML畫上句點,這一晚北京的阿宅們找到了他們的“極樂淨土”。

B站BML北京首場動員人數到8000人,二次元亞文化正走向“主流”?

局外人很難理解BML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就像外界給予它的定義——B站大型同好線下品牌聚會——現實世界一個ACGN圈層面基交友、目的明確的社會活動。但這完全無法解釋為何它能在6年之內從一個僅800人的線下聚會發展成如今囊括BML-VR(虛擬偶像全息演唱會)、BML-SP(海外嘉賓專場演唱會)、BW(Bilibili World)等大型系列活動、總動員人數17萬人的二次元年度盛宴。

B站是國內宅文化最大的一座城池,BML是它城門前的一條護城河。這條護城河正越來越長,它或許尚且不能守住B站的資本盈利,但是能守住B站1。5億使用者。BML上成群出現的UP主、B站梗、海外嘉賓、宅舞、古風、神曲、流光溢彩聲勢浩大的wota藝,變成一隻隻手牢牢牽住核心使用者,也勾著食指誘惑著站在城門外的新使用者:你要不要加入這個有趣的新世界?

“我們做BW和BML的目的,還是希望我們的UP主和我們的使用者能夠聚在一起,能夠更開心的去交流互動,希望營造一個b站仍然可以線上下複製的感覺。”B站董事長陳睿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曾說。BML是B站現實世界中的烏托邦,它的子民簇擁而來,虔誠朝聖,不是為了尋求庇護,而是為了一場淋漓盡致的狂歡。

從800人到17萬人,BML如何成為國內阿宅最大的朝聖地?

10月6日,BML北京專場的壓軸嘉賓是日本音樂團體GARNiDELiA(以下簡稱G團),當舞臺上響起《極樂淨土》的旋律,主唱MARiA帶著G團出現在舞臺,全場熒光棒整齊劃一的換成了藍色,配合歌曲現場藍色的熒光上下搖動,場內爆發出此起彼伏的應援聲,不是粉絲興奮的尖叫,而是一種默契之下的集體聲援。

B站BML北京首場動員人數到8000人,二次元亞文化正走向“主流”?

(MARiA)

這種沸反盈天的應援浪潮在BML裡並不少見,甚至沒有特定的物件。當演出舞臺上出現B站知名的UP主、偶像歌姬,或者經典遊戲、古風組曲、知名的梗、宅舞串燒等,現場都會自發形成一股持久統一的聲援潮,並根據不同的表演物件變換應援熒光棒的顏色與打call方式。

比如北京專場BML虛擬偶像洛天依、樂正綾等組團登場時,洛天依出現時現場是藍色熒光,樂正龍牙演唱時全程換成綠色。舞臺上UP主表演《九九八十一》這類燃向歌曲時現場熒光棒快節奏上下移動,表演《將進酒》、《落花情》等古風歌曲時現場形成小規模的熒光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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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聲援與應援變換是B站粉絲的一種默契,萬眾一心,眾志成城的迴應所熱愛的事物,伴隨著高度的自覺性與組織性,這一刻社會身份、生活地域、性別職業等人為隔閡都被消解,在外界看來這或許會有種熱淚盈眶的顫慄。

顯然,BML應援極高的熱度與統一秩序在主流歌手或者演出中並不常見,流量歌手演出也會出現規模化的口號應援與燈牌換色,但各站粉絲群之間應援方式或許還有不同,粉絲對偶像的應援強調反饋互動,而B站的應援更傾向表達歸屬感。

進入BML的現場你就是一份子,你對二次元文化的沉浸度決定了你在現場的感知力,但即便無法迅速理解到某些梗,現場的默契氛圍也會告訴你:別擔心,大家都在一起。

這類歸屬感極高的現場應援或許是BML迅速發展的原因之一。相對小眾的二次元群體進行有組織、有秩序的集體活動,對同類文化的熱愛與追捧成為群體之間溝通的暗號,並在此基礎上形成對平臺、對同好黏度極強的情感羈絆。

另一方面,隨著國內泛二次元群體的增加,B站年輕使用者也在逐步增加,為了覆蓋足夠的使用者,滿足不同的使用者需求,BML的內容體量也在不斷擴大,表演內容從最開始相對垂直小眾的UP表演拓展至海外歌手、動畫遊戲聲優,虛擬偶像全息演唱會。

對於泛二次元使用者而言,無法在宅舞、音樂上獲得共鳴,也可以透過相對主流的文化符號尋求歸屬。如2016年BML壓軸出現的宮崎步一首《Butter-Fly》引起萬人淚目合唱,被粉絲稱為“氣氛的巔峰”;2017年BML眾奏見正常向演奏組曲,包括了《菊次郎的夏天》、《名偵探柯南》等曲目,壓軸嘉賓大黑摩季演唱動漫《灌籃高手》、《中華小當家》的主題曲。

B站BML北京首場動員人數到8000人,二次元亞文化正走向“主流”?

BML的擴容無疑是想在二次元人群中尋求最大的公約數,讓各個細分群體都能在二次元的大氛圍下找到歸屬地,也讓B站各類UGC、PGC內容,各類UP主有充足的空間落地線下,“使用者需求不一樣的時候,我們就把它分開。”這也是為什麼BML從一天變成了三天,被粉絲調侃為“B站音樂節”,也逐步從一場私人化的線下聚會變成了如今最大的二次元朝聖地。

等待盈利的BML,發力內容的B站

但從資本的層面而言,BML尚未達到現實意義上的成功——未實現盈利。2017年陳睿就曾表示,BML重點在於社群經營,達到盈利並不容易。

“我們辦線下活動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變現,主要是為了社群運營。目前我們活動辦的很大了,這次三天(2017年7月23-25日)下來是一個接近十萬人次的規模,但是即使是這個規模,它在變現方面仍然不可能成為一個網際網路公司的重要的收入來源。”2017年BML剛剛完成收支平衡。

B站BML北京首場動員人數到8000人,二次元亞文化正走向“主流”?

今年BML動員人次達到17萬,資料顯示,5月31日晚八點正式開票後,所有 BML門票在2小時內迅速全部售罄,90%的門票在第一個小時內就已售出。海外嘉賓演出專場BML SP的門票在15分鐘就基本售完,虛擬歌手全息演唱會BML VR在20分鐘內就售出近九成門票。

而這樣的盛況或許依舊存在盈利難度,BML規模的擴大也使得場地、人員、舞臺設定等成本費用增加,同時B站對於BML廣告贊助資金的引入也十分謹慎。

媒體報道,在2017年BW會場能看到耐克、美寶蓮、統一阿薩姆、肯德基和高潔絲等五個商業品牌。2017年BML官方直播回放開始前出現了Dior、KFC、高潔絲等廣告和贊助廠商名單,彼時B站粉絲彈幕感謝金主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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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018年上海BML官方直播回放也出現了統一阿薩姆、RIO等商品廣告。但這樣的品牌露出在BML現場也並不多,今年上海、北京BML現場也出現了品牌露出,而且僅在演出開始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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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睿曾表示,BML招商是很低頻的。“其實有更多的客戶都希望可以加入到BML或者BW品類裡面,我們的標準第一是看這個品牌是不是年輕人接受的,第二則是形式,他們理解中B站的理念是否跟我們認為是一致的,所以我們在設席位合作方的時候,都是有限制的。”

BML的盈利之路或許還需要等待,但這種等待似乎帶著一點順其自然的意味。BML的意義在於讓B站的文化在現實中找到具體的安身之所,文化變現從來都存在難度,粉絲社群與商業化運作之間也存在分裂,但B站文化正在迅速從亞文化走向主流市場,受眾群體極速增加,文化核心得以延續與發展,盈利彷彿只是時間問題。

在北京BML舉辦的前三天,B站美股市場傳來新動作,B站釋出公告,已與騰訊控股達成協議,騰訊將透過認購增發新股方式對B站進行投資,投資金額3。176億美元(摺合人民幣21。83億元),交易完成後,騰訊對B站持股將達到約12%。這次增股次被視為網際網路巨頭對二次元產業的再一次佈局,也讓B站背後擁有了更大的資本支柱。從資本角度而言,B站離“現充”又近了一步。

儘管今年3月上市之後B站遊戲營收比重過大被公眾調侃為“披著影片外殼的遊戲公司”,隨後又因“去遊戲中心化”在使用者群體中引起爭議,但實際上B站的業務結構在逐步走向均衡,遊戲業務依舊佔據重要位置,好在B站在加大對內容版塊的佈局。

今年5月起B站著手加大對遊內容製作的投入。在日本東京成立動畫製作社,聯合繪夢動畫成立文化公司“哆啦嗶夢”,與晉江文學城聯手,宣佈達成動漫、遊戲化戰略合作,並收購日本娛樂動畫公司Fun-Media的部分股權,成為虛擬偶像“洛天依”母公司控股股東。

B站BML北京首場動員人數到8000人,二次元亞文化正走向“主流”?

同時B站還在購買影視資源,B站已經重新上線了部分劇集、電影資源,包括《鐵齒銅牙紀曉嵐》、《古靈精探》、《倚天屠龍記》等經典國產劇集、港劇,《非自然死亡》、《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等網紅日劇,《阿甘正傳》、《蒂凡尼的早餐》等電影。

而這些都意味著B站的內容版塊在發力,它在構建一個從上游製作到下游投放全覆蓋的二次元內容鏈條,鏈條成熟之後或許就是B站會員業務的爆發。

從B站上市,公眾就笑稱B站已經從“阿宅”變成了“現充”,而BML或許是B站有意保護的、屬於阿宅們的烏托邦,它在資本市場進行一系列社會化運作,又在這裡找回初心與安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