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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八卦(人物專欄)——吳宇森:我不是大師,我只是愛電影

英雄淚短,兄弟情長。

明星八卦(人物專欄)——吳宇森:我不是大師,我只是愛電影

“山河故人”賈樟柯帶著自己的一股子勁兒用實際行動回饋家鄉,小小的山西平遙古城竟容納了一場國際電影節。各路電影人士紛紛參與,這其中就有帶著新作《追捕》而來的導演吳宇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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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宇森師出香港導演張徹,他電影中獨特的吳氏暴力美學元素是許多6070乃至8090後,對香港槍戰警匪片的記憶。從《英雄本色》到《喋血雙雄》再到《縱橫四海》,吳氏電影中常有以“警察”為代表的正義勢力與“亂秩序”二元對立的元素,傳統的草莽俠義精神變成了當代人文浪漫情義。

後來,吳宇森遠赴大西洋彼岸,聯合約翰·特拉沃爾塔、尼古拉斯·凱奇等好萊塢演員,執導電影《斷箭》《變臉》,他繼續玩轉“雙雄元素”,將中國傳統的道德觀念與西方現代主義融合起來,使動作大片更具人文情懷,這也似乎成了吳宇森走出國門,走向國際的標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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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出席第一屆平遙國際電影節大師班,吳宇森仍神采奕奕攜新作《追捕》而來,同時帶來的,還有他對自己,對《英雄本色》,對整個中國電影市場的回憶和看法。

從徐克到《英雄本色》

“其實《英雄本色》是翻拍,翻拍自60年代一個香港導演拍的粵語片。”吳宇森說。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在經歷著似乎每個電影從業人員都會有的低谷期,然後他認識了徐克,就是那個拍出過《倩女幽魂》,也能拍出《鬼馬智多星》的導演徐克,“我那個時候很消極,老實講,我想找個電影證明我自己。徐克跟我講,既然我們都想拍《英雄本色》,他來監製,我來導演。在我最失意的時候,有人看不起我的時候,他力排眾議,和我一起負責這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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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龍和周潤發《英雄本色》

但是吳宇森絕不甘於只是普通的翻拍,“起先編劇寫出來的只是一個一般的警匪片,就是警察抓小偷的戲碼,我覺得不夠興奮,我感情很難投入進去。”他將自己個人的感情,對當時香港“迷茫一代”缺乏正義感的社會生活的看法一併寫了進去,照他的話就是“導演就是作者,作者就是導演”。因此最後呈現給觀眾的《英雄本色》不僅僅是普通的槍戰警匪片,更多的還有對人性的探討和兄弟情誼的講述。

真正的英雄是不求死而求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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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去到好萊塢發展的吳宇森看遍了許多超級英雄戲碼,然而“美式精神”下的英雄與吳宇森心裡的“英雄”概念是不一樣的,“中國固有的那種正義,義無反顧和犧牲的精神,就像我們的古代的俠客那種重言論,輕生死”。吳宇森形容自己和徐克的關係,周潤發與狄龍的感情都可以體現出這種現代俠客主義。“其實英雄是可以流眼淚的,我們中國人都是很注重人與人之間的一份感情,非常看重生與死的問題,真正的英雄是不求死的,是求生的,如果你死了就不能再幫助別人了,要維持英雄的生,去幫助更多的人。”正像電影《英雄本色》演的那樣,英雄淚短,兄弟情長。

吳氏暴力美學

視覺上的暴力美學是否從《英雄本色》開始的,這一點不好說,但是,吳宇森在自己電影中獨創的極具個人風格的暴力美學設計,則的確讓人印象深刻,並且在後來吳宇森的許多電影裡,都能感知到這樣別具一格的暴力風味。許多經典似乎都是從不經意間開始的,“當時的想法,就是我要拍一場在中國電影裡面或者是在任何電影裡面都沒有的戲,或者別人沒有看過這樣的經典的槍戰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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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潤發和李修賢《喋血雙雄》

從《英雄本色》到《喋血雙雄》,吳宇森將吳氏暴力美學體現的淋漓盡致,他說道其實也是向自己的偶像讓-皮埃爾·梅爾維爾致敬,“1973年開始我做導演,就很想拍《獨行殺手》這樣的電影,但是那個時候的電影潮流是拳頭與枕頭,拳頭就是功夫,枕頭就是情色,只有這兩種電影才有人投資去拍,很難讓我去拍一部像《獨行殺手》這樣的電影。電影公司也不相信我,我就一直拍喜劇。等了十年以後《英雄本色》的時候,我終於和徐克有了默契,他也很支援我。”

遠赴好萊塢 冒險拍人文動作片

繼吳宇森的香港槍戰片大獲成功後,他毅然遠赴好萊塢執導了幾部商業大片:《變臉》《斷箭》《碟中諜2》《記憶裂痕》等。藉助好萊塢,吳宇森成功將吳氏暴力美學風格推廣到全世界。吳宇森現場分享了一些拍攝《斷箭》時期的軼事,“當我拍《斷箭》的時候,我們要請約翰·特拉沃爾塔,那個時候他已經拍過《低俗小說》,有人就幫我去說服他,那人就有我的《喋血雙雄》的複製,他說要放這個電影給特拉沃爾塔看,但是他的那個複製是沒有中英文字幕的,放的時候那人記得每一個對白,他講周潤發對白,葉倩文的對白,這樣就講完了整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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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宇森在《斷箭》片場講戲

好萊塢與國內拍攝環境不同,吳宇森表示尊重他們的做法,“在好萊塢拍大片往往是受公司的控制,發行監製演員,通常都會給導演一個意見。”《變臉》本來定的是科幻片,但是吳宇森將背景改到了現代,這在當時的好萊塢是很冒險的行為,“在那個時候美國還是按好萊塢的電影分類的,動作片給動作片觀眾看,裡面不摻入任何的感情,每一個型別的電影,都是有固定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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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臉》

《追捕》繼續“雙雄” 電影還是有生命的

吳宇森此次的新作《追捕》將在下個月24日上映,演員有張涵予、福山雅治,也許有人想問,難道又是雙雄片?吳宇森表示,“其實各有各非常優異的表現,一個是硬漢張涵予,另外一個是剛柔並進的警探福山雅治,他們都帶出他們本身的個性,隨著故事發展,兩個人從誤會到敵對達到惺惺相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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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山雅治和張涵予《追捕》

針對現在整個中國電影行業和市場,吳宇森也有他自己的看法,“最近幾年,我對觀眾會不會只看好萊塢大片的隱憂慢慢改變了,但是我又有另外一種隱憂,當電影票房賣起來以後,電影模式就會固定了,每部片都按照那個型別的電影去做,如果不是的話,就很難有機會上片。”而現在普遍存在的“先看評分再看電影”現象,吳宇森也表示這樣的話觀眾很容易根據片面的評價忽略掉真正的好電影。

即使現在中國電影市場各種畸形現象層出不窮,吳宇森終歸還是很樂觀的,他對現場志在從事電影事業的影迷提了個建議,“電影還是有它的生命的,還是有它的創作的快樂,更好的電影,看你們來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