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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里的一件怪事,醜陋利益衝突之下,卻顯露出人性的光輝

金瓶梅里的一件怪事,醜陋利益衝突之下,卻顯露出人性的光輝

題:金瓶梅里的一件怪事,醜陋利益衝突之下,卻顯露出人性的光輝!

文/姜子說書

1881年出生的魯迅,知道封建禮教是吃人的!為此,他寫過《狂人日記》,也寫過《祥林嫂》等無數的名篇,對女性在封建婚育中的遭遇報以同情。

幾千年前,漢朝的人,用《孔雀東南飛》揭露了婆媳矛盾的本質。在那個做穩了奴隸的時代,婆婆要的,不過是“夫家債,兒媳婦還”,爭的不過是在兒媳婦面前當老爺的權利。

今天的一部分女性,卻傻傻地認為,婆媳矛盾,是因為爭奪同一個男人,還委屈地認為婆家會把自己當外人,哈哈哈,這是智商倒退了幾千年嗎?

從古至今,包裹在中國傳統裡的婆媳關係,壓根不是什麼內人和外人之爭,而是因為有了兒媳婦,婆婆從此奴隸翻身做老爺,人家是拿你當小跟班,當免費傭人,怎麼可能把你當外人?想得真美!當外人還怎麼理直氣壯剝削壓榨你?

《金瓶梅》一篇故事,作者透過吳月娘、潘金蓮等一眾女性婚後命運的刻畫,深刻地告訴世人,孃家在女性婚後帶來的副作用,告訴你傳統禮教有多惡毒。

金瓶梅里的一件怪事,醜陋利益衝突之下,卻顯露出人性的光輝

但是,書中卻有這樣一件怪事,出在孟玉樓第二次出嫁之事上。且看《金瓶梅》第七回“薛媒婆說娶孟三兒 楊姑娘氣罵張四舅”。

原來南門外販布的楊家官兒楊宗錫死了,正頭娘子孟玉樓守寡了一年多,靠侄男侄女養活的楊姑娘,竟然主張著孟玉樓重新再嫁人,這可不就是一件怪事嗎?

楊姑娘是楊家的一個嫡親姑娘,按常理說,雖然孟玉樓身邊沒子女,止有一個小叔兒,但是,當人家姑姑的人,巴不得侄兒媳婦守寡一輩子,幫著帶大另一個小侄兒,怎麼反而主張著孟玉樓出嫁呢?

再者,孟玉樓沒了丈夫,她要出嫁,到底要經過誰的同意呢?且看薛媒婆怎麼說?

薛嫂道:“如今他家一家子,只是姑娘大。雖是他孃舅張四,山核桃──差著一槅哩。大官人只倒在他身上求他。這婆子愛的是錢財,明知侄兒媳婦有東西,隨問什麼人家他也不管,只指望要幾兩銀子。大官人家裡有的是那囂段子,拿一段,買上一擔禮物,明日親去見他,再許他幾兩銀子,一拳DD他。隨問旁邊有人說話,這婆子一力張主,誰敢怎的!”

西門慶聽了薛嫂的話,便準備了禮物,抬到楊姑娘家裡,得到了對方的應承。

金瓶梅里的一件怪事,醜陋利益衝突之下,卻顯露出人性的光輝

吃畢,婆子開口道:“老身當言不言謂之懦。我侄兒在時,掙了一分錢財,不幸先死了,如今都落在他手裡,說少也有上千兩銀子東西。官人做小做大我不管你,只要與我侄兒念上個好經。老身便是他親姑娘,又不隔從,就與上我一個棺材本,也不曾要了你家的。我破著老臉,和張四那老狗做臭毛鼠,替你兩個硬張主。娶過門時,遇生辰時節,官人放他來走走,就認俺這門窮親戚,也不過上你窮。”

卻原來,楊姑娘有兩個要求:其一、楊姑娘要一個棺材本,西門慶先是六錠三十兩雪花官銀,又答應事成之後再給七十兩銀子、兩匹緞子,也就是足足一百兩銀子,也王婆賣潘金蓮的要價一樣;其二、楊姑娘要攀高枝,作為孟玉樓的孃家人,四時八節得些好處。

有意思的是,楊姑娘還提到了另外一個人,即張四,按楊姑娘話中之意,他孃舅張四是個阻擾,這究竟是為啥呢?莫非他孃舅張四不願意孟玉樓再嫁人嗎?也不是!

且說他母舅張四,倚著他小外甥楊宗保,要圖留婦人東西,一心舉保大街坊尚推官兒子尚舉人為繼室。

原來,這個南門外販布的楊大官兒楊宗錫也是可憐,自己不幸死在外頭,親爹的姐妹,親孃的兄弟,都上趕著要幫著主張他的媳婦另嫁他人,為的是自己能夠從中獲利,於是乎,兩人就有了利益衝突。

金瓶梅里的一件怪事,醜陋利益衝突之下,卻顯露出人性的光輝

張四先開言說:“列位高鄰聽著:大娘子在這裡,不該我張龍說,你家男子漢楊宗錫與你這小叔楊宗保,都是我甥。今日不幸大外甥死了,空掙一場錢。有人主張著你,這也罷了。爭奈第二個外甥楊宗保年幼,一個業障都在我身上。他是你男子漢一母同胞所生,莫不家當沒他的份兒?今日對著列位高鄰在這裡,只把你箱籠開啟,眼同眾人看一看,有東西沒東西,大家見個明白。”

孟玉樓聽了,說了兩件事:其一、楊宗錫留下的房子,家活等件,給小叔子楊宗保;其二、別人欠了楊家有三四百兩銀子,文書合同已都交與楊宗錫的孃舅。

張四聽了,依然要求孟玉樓開啟箱籠看一看,正亂著,楊姑娘出來說話了。

金瓶梅里的一件怪事,醜陋利益衝突之下,卻顯露出人性的光輝

姑娘開口道:“列位高鄰在上,我是他親姑娘,又不隔從,莫不沒我說處?死了的也是侄兒,活著的也是侄兒,十個指頭咬著都疼。如今休說他男子漢手裡沒錢,他就有十萬兩銀子,你只好看他一眼罷了。他身邊又無出,少女嫩婦的,你攔著不教他嫁人做什麼?”

張四聽了,惱羞成怒,當下兩個說了一通不能見人的話來,差些兒不曾打起來,薛嫂兒見他二人嚷做一團,趁機領西門慶家小廝伴當,把孟玉樓的嫁妝一陣風都搬去了。

至此,楊宗錫的姑姑楊姑娘家並孟玉樓孃家的的兩個嫂子孟大嫂、二嫂,都成了孟玉樓的孃家親戚,楊宗錫的舅舅張四得罪了西門慶,自然不好上門的。

《金瓶梅》故事裡,孟玉樓再嫁之事,從楊姑娘和眾鄰舍的態度中可以看出,當時的習俗還是比較開明的,女人沒了丈夫,再嫁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楊宗錫的鄰居們都贊同,並沒有要求孟玉樓守寡一輩子的禮教惡俗,盡顯人性的光輝。

金瓶梅里的一件怪事,醜陋利益衝突之下,卻顯露出人性的光輝

便是潘金蓮再嫁之事,王婆也曾說過一句話,自古道:“幼嫁從親,再嫁由身。”可見,自古以來,成年的女性,沒了丈夫之後,嫁人之事,可以自作主張,無論是丈夫的兄弟姐妹,還是丈夫父母的兄弟姐妹,乃至於孃家的人,都沒有權利干涉,只是後來的人們,對女性的迫害和道德綁架,卻越發肆無忌憚了。

本文資料重點引自:《金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