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507│鍾泰,滇金絲猴的保護神

白馬雪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維西管理分局局長鍾泰(藏族),在向巡護員與村民講述守護雪山精靈的責任與義務(蕭今攝影,2016)

白馬雪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維西管理分局局長鍾泰(藏族)是2017年6月5日即將揭幕的第七屆“阿拉善SEE生態獎“被提名候選人

鍾泰34年的工作生涯,經歷一個保護體系從無到有的建設過程,並都奉獻給了它。白馬雪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維西管理分局,在極為艱苦的條件下,整合政府、科學家資源、民間環保資源、當地村民資源有限的資源,把保護區與村民社群融為一體,形成了一個可持續的保護體系。這森林裡的滇金絲猴,如今與巡護員情同手足朋友,對遊客毫無驚恐。白馬雪山的10個滇金絲猴群數量在增長。2016年響鼓箐的300多隻的滇金絲猴群8個家庭誕下13只小猴子成活11只,今年又誕下10個猴寶寶。而在外山的1500多隻大猴群,也安逸地生活在自然世界裡,有時會來響鼓箐串門子談婚嫁。

507│鍾泰,滇金絲猴的保護神

鍾泰在白馬雪山自然保護區巡護(白馬雪山保護區提供)

507│鍾泰,滇金絲猴的保護神

親愛的朋友們好!

鍾泰一生目睹了發展與保護、人慾與自然的矛盾。如今,當每一個人來到維西管理分局的區域內,看到白馬雪山完好的植被、滇金絲猴家庭與萌萌的小猴們、多民族和諧的社群,不同季節山花爛漫的森林,就看到了一個人類社會與生態體系友善相依的雛形。

龍勇誠說,你看到動物的行為,就知道人類的德行。

507│鍾泰,滇金絲猴的保護神

白馬雪山海拔5000多米的雪山,當年龍勇誠和鍾泰數月紮營在4300米處,每天在大山裡尋找滇金絲猴(龍勇誠提供)

雪山萬里尋滇金絲猴

1983年,保護區剛剛建立,少年鍾泰16歲就入職。他是第一個看到滇金絲猴的人,在家鄉巴美村山上的森林裡,滇金絲猴見人就驚恐萬狀,一閃即消失。開始時,有十幾個工作人員接到任務找猴子,由於兩年多找不到一隻猴子,都離開了。保護區只剩了鍾泰一個人。1985年起,他跟定了動物所志願來找滇金絲猴的龍勇誠老師。

前面來做課題白老師已過60歲,只在市場上收集到幾個金絲猴骨架。當時,一個猴骨架賣給藥材公司,可以換取100多公斤大米,村民可以有肉吃,猴皮是最好的孩子襁褓,猴爪子是孩子的護身符。

動物所也沒有人幹得了這個苦差事。這是滇西北啊!在直線距離不到5公里內,絕對高差在2000-3000米的高山河谷列隊成行。本來在德欽研究昆蟲和蟲草的科學家龍勇誠來上任了。

507│鍾泰,滇金絲猴的保護神

鍾泰跟隨龍勇誠在海拔近5000米的高山上找尋猴群(奚志農攝影,1993年)

鍾泰跟龍勇誠用了十多年的時間,走遍了滇西北到藏南的2萬平方公里區域,找到了傳說中的滇金絲猴群。2009年6月,為了便於對滇金絲猴的保護和研究,他所負責的維西管理局又建立了野生動物救護站。

龍勇誠帶著鍾泰開始了艱苦的普查。稍後兩年,肖林也參加了尋找滇金絲猴的隊伍。為了追趕猴群,他們在滇西北的大山裡揹著乾糧,穿著當時最好的鞋子——軍帆布鞋,在4000米-5000米以上的高山連續行走幾天、幾個月。雪山漢子常常是連續幾個月住在大樹下的臨時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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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冬,肖林、龍勇誠、UC Davis的博士生老柯(瑞戈,Craig Kirkpatrick)、鍾泰在海拔4300米的營地(奚志農攝影)

雪山漢子們成績斐然!1987年在塔城響鼓箐尋找到猴子的蹤跡,隨後兩年裡在戈摩茸林區也找到了大猴群,巴美、羊拉鄉、芒康,到處有他們的足跡。

三個漢子的盟約

1990 年12月龍勇誠、鍾泰和肖林連續幾個月在山裡找猴子,在找到滇金絲猴的喜悅同時也感到了對妻子的內疚。此時34歲的龍勇誠還沒有孩子。幾年前龍勇誠的妻子從湖南來探望他,在昆明動物所住了一個月,假期滿了龍勇誠還沒有從山裡回來。這樣的等待是楊夫人一生對龍勇誠的默默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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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夏天,鍾泰、龍勇誠、肖林等,在白馬雪山北部高山上,海拔高度約4800米,尋找滇金絲猴(奚志農攝影)

這次,漢子們商量,1990冬天就下山回家了,先把孩子生了,再回來接著找猴子。1991年初冬,龍勇誠又出差在外,訊息傳來,妻子已經在湖南老家於11月1日生下了他們寶貝的兒子;5天后的11月6日,鍾泰的兒子也在巴美村出生了。而頭個秋天,肖林在山下找了兩頭駢牛為龍勇誠和鍾泰馱執行李,自己先兩個月跑回家了。所以,他的女兒出生早了2個月。

現在,鍾泰任白馬雪山自然保護區維西管理分局的局長,肖林任德欽管理分局的局長。守護美麗的白馬雪山自然保護區、守護滇金絲猴和它們的動物朋友們,是三個漢子神聖的盟約,也是那些默默寡言的巡護隊員和村民們的盟約。

接地氣的自然保護區科研專家

如今鍾泰是一名傑出的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專家型行政長官,同時具有物種與生態保護科學學識。在龍勇誠等科學家的指導下,以及在大學學習的基礎上,鍾泰形成了關於滇金絲猴保護和自然保護區的系統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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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泰在白馬雪山施壩河流域考察(白馬雪山管理局提供)

猴子也會生病。由於響鼓箐的山裡有豬和牛漫山跑,有幾年滇金絲猴患了條蟲病,並導致死亡。昆明動物園的獸醫和動物學家等專家都找不到治療的方法。鍾泰在老百姓裡到處尋訪,終於找到了治療動物的土方子,用南瓜子和槭樹子喂猴子,鍾泰細心地做配方比例試驗,有效地治療和預防猴子的條蟲病。

鍾泰觀察到,保護區內的水青樹——國家二級保護植物,也是滇金絲猴棲息的主要大樹之一——幾十年來,沒有種子自然繁育出小樹苗。他把情況報告給植物學家許琨,由麗江高山植物園做瀕危植物育苗實驗,2017年春水清樹的種子發芽了。點點滴滴的積累,形成保護區的知識體系和管理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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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春天水青樹種子萌芽了(許琨攝影,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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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泰局長與巡護隊員一起上養蜂和草藥種植培訓課(蕭今攝影,2016)

您想不到吧,這位臉上被森林風雪和高原陽光雕刻了歲月的高大的藏族漢子,作為林業工程師和滇金絲猴研究保護專家,先後在《動物學研究》、《亞洲靈長類學報》、《雲南林業》、《森林與人類》等國內外專業刊物上發表了 13 篇動物學及自然保護方面的論文和科普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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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白馬雪山森林(蕭今攝影,2016)

他的論文和知識源於他與巡護員們長年的巡護和每日細緻觀察滇金絲猴和野生動物。他們共同探索了保護滇金絲猴和其他動物的專業性知識,與科學家交流,建立起了系統的制度,包括巡護、食料配方、野生動物救護站、滇金絲研究所,形成了滇金絲猴日常保護和疾病防治的方案,並對保護區植被和珍稀植物形成監測與保護措施。

傑出的科普人和社會工作者

出生於藏民族的鐘泰,一身秉承了對同胞關懷的品質和對自然敬畏的倫理情懷,並貫通於30多年日復一日的平凡工作中。鍾泰跟龍勇誠一樣,默默地承擔起了把傳統同胞獵人們轉變為保護者的使命。那些同胞可是比猴子還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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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護員與村民在學習養蜂(蕭今攝影,2016)

鍾泰在社群裡口說身教倡導保護,日日陪伴巡護隊與村民,完善保護的組織工作與制度。鍾泰以30多年一生的志業實踐來實現漸漸地轉變。如今,村民與森林裡的滇金絲猴,從獵人與獵物的關係,轉變為友善的鄰里。

507│鍾泰,滇金絲猴的保護神

巡護員與村民在學習養蜂(蕭今攝影,2016)

鍾泰在社群裡口說身教倡導保護,日日陪伴巡護隊與村民,完善保護的組織工作與制度。鍾泰以30多年一生的志業實踐來實現漸漸地轉變。如今,村民與森林裡的滇金絲猴,從獵人與獵物的關係,轉變為友善的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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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泰、餘建華(巡護隊長)、龍勇誠與巡護隊員

在西部大森林裡,在沒有先例和極度缺乏物資與資金的情況下,鍾泰學習整合政府、專家與民間各種資源,逐漸形成了自然保護區制度。白馬雪山維西地域的原始森林社群裡,有一群具有情懷和堅守滇金絲猴的居民們,其情懷、毅力與智慧足以為地球公民們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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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 (蕭今攝影,2016年)

鍾泰與這裡的村民和巡護員,是地球村公民可見可循的楷模。他們以一生一世的時間守護著滇西自己的家園,世界上最美麗的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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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泰在學習種植珍稀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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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巡護員和村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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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泰在村民家指導草藥種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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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護隊員在給滇金絲猴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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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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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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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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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媽媽的懷裡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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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間飛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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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端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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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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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我看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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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吧,朋友!

(以上相片為蕭今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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