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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多名相——名氣不夠大的“聖相”李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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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北宋多名相,南宋多名將。

可能是數量太多,北宋許多“名相”的名氣並不大,人們熟知的是宋仁宗一朝往後范仲淹、王安石、司馬光等等,但北宋前期,也有一些“名相”,其中不提開國大佬趙普,“老西兒”寇準這兩個名聲赫赫的宰相,被譽為“聖相”的李沆,名氣可遠遠比不上他的榮譽稱號。

北宋多名相——名氣不夠大的“聖相”李沆

宋太宗拖延多年,在寇準等大臣的催促下冊立太子後,就給太子趙恆選擇了兩個太子賓客,李沆就是其中之一。

跟呂蒙正和呂端一樣,李沆也是個以氣量大出名的大臣。他的官宦之路走得很是順暢,考中進士後,歷任通判,將作監丞,翰林學士等官職,幾乎是每一任上,他的上級都對他讚不絕口。有一年李沆跟一位翰林學士負責科舉考試,那翰林學士卡得太嚴,大量舉人落榜,許多人議論不休,卻沒有幾個人將問題歸咎給李沆。就這麼一路上升,李沆一度做到參知政事,趙恆冊立太子的時候,李沆擔任禮部侍郎,對他很是賞識的宋太宗立即讓他去做太子的師傅。宋太宗特地囑咐兩名新任太子賓客:“太子賢明,足以穩定國家,你們當盡心輔佐,有好的地方要讚揚,有錯的地方要規勸。至於那些禮樂詩書,是你們擅長的,就不勞我多說。”李沆二人唯唯領命而退。

太子賓客屬於皇太子的官方班底,很自然的,宋真宗即位後,李沆便被升為同平章事,成為新任宰相。宋真宗即位第三年,遼國南侵,當時還頗有血氣的宋真宗親自提兵北上,留下來鎮守京城排程糧餉的,便是李沆,足見皇帝對他的信任。據記載,李沆留守京城,“不殺一人而京師肅然”。

李沆擔任同平章事後,還有一個宰相張齊賢,他和李沆很不咋地,經常為了一些小事爭執不休,甚至在公開場合都會吵起來。

宰相不和,他們下面的官員也免不了互相看不順眼,議論紛紛。時間一長,宋真宗對這兩個不識趣的宰相有些煩了,相比起來,李沆是宋真宗的老師,他自然更傾向於李沆,可張齊賢堂堂宰相,沒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總不能隨便貶斥。

罪名由張齊賢親手奉上,冬季的一天裡,張齊賢不知抽了什麼風,居然在上朝之前開懷暢飲,酩酊大醉的參加當日的大朝會。眾目睽睽之下,打著酒嗝,一步三晃,走到百官頭裡,張齊賢這一把風頭可是出大了,李沆趁機發難,朝中的御史也接連彈劾張齊賢蔑視朝綱,無宰相風度,做官態度不端正,對皇帝陛下不尊重,各種各樣的罪名紛至沓來,張齊賢辯解不得,宋真宗也不護住他,只能免了張齊賢宰相的官職,讓他回去做兵部尚書和門下侍郎,降了一級官職。

寇準當時跟丁謂關係很好,時不時的推薦丁謂,請李沆提拔丁謂一二,李沆始終不肯,認為丁謂不能做宰相。寇準還頗為不滿,說憑丁謂的本事,李沆怎麼可能一直壓制他?李沆當時笑著說:“我活著的時候,丁謂就做不到宰相,將來我死了,你肯定會後悔沒聽我的。”到多年之後,丁謂成了有名的奸相,寇準被他排擠的不輕,才信服了李沆的話。

當初宋真宗剛坐上皇位,提拔李沆輔佐自己,李沆每天都將全國各地的大事小事稟告皇帝,有官員認為這樣太過繁瑣會牽扯皇帝精力,李沆道:“陛下尚是少年,當多瞭解民間疾苦,才能治理國家。”宋真宗對李沆很是敬重,常向他討教治國之道,李沆說了“用人”二字,並強調說“小人不得用”,宋真宗便詢問朝中哪些是小人,李沆毫不在乎會得罪人,當即張口說了幾個名字,宋真宗牢牢記下,始終沒有重用這幾個人。

北宋多名相——名氣不夠大的“聖相”李沆

有一回,宋真宗寫了封手詔,讓人給李沆,要提拔一名妃子,李沆認為這不合乎規矩,竟然當著來人的面,把宋真宗的手詔放在蠟燭上燒掉,說道:“你就說李沆認為不可。”宋真宗還真的不再提起此事。這一次“焚詔”,成為往後上千年大臣們都羨慕不已的,君明臣賢,君臣相得的故事。

宋朝的大臣們往往會以密奏的形式,來說一些表面上不敢講的話。李沆卻從來沒寫過密奏,有一天宋真宗很奇怪的問他:“為啥我從來沒見過您的密奏?”李沆笑道:“蒙皇恩讓我做了宰相,如果遇到公事,我就公開的說明,何必採用秘密上奏的方式?我一向認為密奏的大臣,不是私下說別人壞話,就是諂媚君主,這是我不齒的事情,又怎麼會明知有錯而去做?”皇帝也不由的感慨李沆為人做事的光明正大。

儘管說話直接,但大多數時候,李沆沉默寡言,沒有瑣碎的空話,做事謹慎細緻,從不追求名聲榮譽,就算在家,也保持他的品行,得到大多數人的敬重。李沆在開封的宅子很小,大廳裡面勉強能容納一匹馬,有人說這太過狹窄,李沆笑著說:“這宅子做宰相官署,是太小,可要傳之子孫,已經夠寬了。”他的弟弟也勸他修繕一下住宅,李沆不肯:“鳥兒在林中樹枝上做窩都可滿足,為什麼要住那麼華麗的房屋?稱心如意即可。”

有他昔日的同僚寫信給他,祝賀他做宰相,大加誇讚李沆,並詆譭之前那些參知政事,李沆反而為之不喜:“豈是我優於前人,只是個人際遇不同而已。在人背後挖苦,我認為不好。”他再也沒有提拔那個舊日的同僚。又有朝中駙馬託宋真宗謀個高官,李沆再三拒絕:“個人要獲得獎賞,必須有成績和能力。駙馬憑藉親戚,無尺寸之功,若是得到官職,會引起非議。”任皇帝說了好幾次,李沆堅持不肯,皇帝也沒轍。

似乎是傳統,連著幾位宰相,都有著一副好脾氣,從呂蒙正,到呂端,到李沆。在李沆的家中,有個僕人向他借了好多錢後逃走了,這個僕人的女兒剛十歲,到李沆面前,請求把自己賣掉為父親還債,李沆很是同情,像對待女兒一樣對待這個女孩,一直到她長大,還為她選了一個好夫婿,準備了陪嫁的財物。這個的父母后來回到開封,對李沆萬分感激,李沆病逝後,他們主動為李沆守喪三年。李沆做宰相的時候,曾經有書生攔在他的馬前,指著他的缺點,言辭頗有些過激,李沆卻沒有動怒,與書生一來一往,平心靜氣的言談,說的書生也只能拱手而退。又曾有人上書指責李沆,請求將他罷免,宋真宗很不高興,認為這種人是意圖倖進,當加以斥責,李沆卻說道:“朝廷廣開言路,若言之有理,則應該加以褒獎,若說的不對,留中不處理就是了。”宋真宗不由得感嘆道:“您可真是一位長者啊。”

別看李沆做宰相的時間並不算很長,也沒有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業績,可他得到的評價極高,宋真宗即位初年,遼國不斷南下,党項也在騷擾邊境,蜀中還出現了大規模的叛亂,但整個朝廷維持了相對的穩定,也沒有什麼奸臣掌權,都是依賴李沆,他以“清靜無為”的理念治理國家,以方正厚重鎮住浮躁之風,穩定了宋朝初年的內政外交,抑制了有所抬頭的奢侈風氣,安定了百姓民心。

史書中稱他為相“光明正大”,是宋朝“一代柱石之臣”,甚至還有“聖相”的美譽,被認為是宰相的標杆型人物之一。

病逝家中,李沆享年五十二歲。宋真宗極為悲痛,親自到李沆家中祭奠,痛哭之時,對左右說道:“李沆忠良淳厚,始終如一,為什麼老天不讓他多活幾年呢?”

北宋多名相——名氣不夠大的“聖相”李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