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李泰班底多為功臣子弟,李世民一度偏向於立李泰為儲

李泰是長孫皇后的次子,是

承乾的胞弟,貞觀十年(636年),徙封魏王。李泰幼時聰敏絕倫,稍長善作詩文,成人後愛好經籍、輿地之學,深得太宗歡心,由此得寵。

魏王恩寵逾制

李泰的得寵與李承乾的失寵大體上同時發生、互動消長的。“時泰有寵,太子承乾多過失,太宗微有廢立之意”。太宗企圖廢立太子始於貞觀十年(636年),到貞觀十六年(642年)六月左右,李泰謀立太子始終十分順利,這與唐太宗的有意心許,偏袒一方大有關係。唐太宗為李泰奪取東宮,動了不少腦筋,大體上採取了以下三個步驟。

第一步,以置館默示。

貞觀十年(636年)二月,唐太宗“以泰好文學,禮接士大夫,特命於其府別置文學館,聽自引召學士。”胡三省對此特加註雲:“為泰圖東宮張本”。是的,唐太宗如此特加寵異,乃是仿照武德年間秦王府屬另邏文學館故事。胡三省不被唐太宗表面上為李泰禮賢好學的表彰所惑,而從骨子裡揭示他為李泰別立太子作張本,可調深識。

李泰的手下文人心領神會太宗的默示,便由司馬蘇勖出面,“勸泰延賓客著書,如古賢王。”於是,李泰奏請撰著《括地誌》,物色著作郎肖德言等四人撰寫。由於唐太宗的大力支援,經費充裕、待遇優厚,“士有文學者多與,而貴遊子弟更相因籍,門若市然”,這是為李泰奪嫡打響了第一炮。

第二步,以語言暗示。

貞觀十二年(638年)正月,禮部尚書王珪奏請:三品以上公卿途遇親王時下馬拜見,不符禮法規定,要求取消這一儀式。唐太宗當即以言脅之,“人生壽夭難期,萬一太子不幸,安知諸王他日不為公輩之主!何得輕之!”胡三省對此深刻地分析說:“時太子承乾有足疾,魏王泰有寵;太宗此言,固有以泰代承乾之心矣。”

唐太宗為李泰奪嗣,千方百計抬高其地位,預先造成寵冠諸王的既成事實,好為其將來繼位作準備。他預言李泰將為君主,這是以語言暗示大臣立李泰為太子的作法。

第三步,以行動顯示。

貞觀十四年(640年)正月,唐太宗臨幸魏王泰宅第,赦免雍州長安縣囚徒死刑以下罪犯,蠲免延康裡當年租賦,賜泰府僚屬及同里老人各有等差,這是一種特殊的恩寵。四年前,李泰生母長孫皇后身患重病,李承乾建議數免囚徒以祁求福慶,唐太宗沒有照辦。此時此刻,唐太宗卻為愛子特別開恩,其榮寵只有君主才能享有。按唐初雍州下轄長安、萬年兩縣,胡三省注云,“今止教長安囚,蓋延康裡屬長安縣管。”很明顯,唐太宗赦免長安縣囚與免除延康里民當年租賦,都沾上了李泰居地的恩澤。這是仿照漢高祖劉邦榮歸故鄉免除沛、豐徭役的作法。以皇子高攀皇帝的恩典是逾越禮制的,故舊、新《唐書》李承乾本傳都說這是“典敷”。

顯然,這是唐太宗以特異行動顯示意立李泰為太子的決心表現。

李泰班底多為功臣子弟,李世民一度偏向於立李泰為儲

唐太宗出於他的廢立太子的願望,對李承乾與李泰兩個同母所生的親子,待遇大相徑庭。僅就賞賜錢物來說,李泰年復一年地增加,貞觀十六年(642年)初,賞賜達到了高峰。二月,諫議大夫褚遂良上疏諫曰:“昔聖人制禮,尊嫡卑庶,謂之儲君,……然庶子雖愛,不得超越嫡子。……臣伏見東宮料物,歲得四萬段,付市貨賣,凡直一萬六千貫文,是儲君料物,反少藩王。”

既然儲君、藩王賞賜失序,厚此薄彼,當然有違禮制規定,這從側面顯示了唐太宗的廢立太子的決心。難怪魏王及其僚屬如此放肆,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唐太宗處置失當造成的結果。

重臣反對李泰繼嗣

唐太宗為李泰謀立太子的態度如此鮮明,為什麼李泰最終沒有立成呢?關鍵是當時的重臣持反對態度。

早在貞觀十二年(638年)正月,唐太宗聲稱“設無太子,則母弟次立”,暗示魏王李泰可以取代李承乾。魏徵當即表示不敢苟同說,“殷人尚質,有兄終弟及之義。自周以降,立嫡以長,所以絕庶孽之窺窬,塞禍亂之源本。為國家者,所宜深慎。”“立嫡以長”,這是皇位繼承的原則。唐太宗口頭上只好表示同意,並批准了三品以上大官遇親王於途可以不下馬禮拜的建議。次年,又特地任命宰相房玄齡兼太子少師,表示自己對太子地位的重視。

貞觀十五年(641年)初,為了慶祝平定高昌的勝利,唐太宗賜宴於兩儀殿,與房玄齡等討論高昌滅亡的原因。魏徵當場進諫說:“臣觀古來帝王撥亂創業,必自戒慎。”還舉出了漢高祖劉邦“將廢嫡立庶”,後經謀臣張良的勸告,卒以賴之不廢的歷史典故,希望太宗在廢立太子問題上要聽取大臣們的忠言。懾於大臣們的呼聲,唐太宗不久外出巡幸時,仍命皇太子“監國”,並留尚書右僕射高士廉輔佐。

貞觀十六年(642年),由於唐太宗處置嫡庶的薄此厚彼的做法越來越明顯,肱股重臣議論紛紛,他們既對魏王李泰“潛有奪嫡之志,折節下士以求聲譽” 的沽譽釣名做法進行非議,也對唐太宗的恩寵逾製表示不滿。

例如,褚遂良上疏說:“庶子雖愛,不得超越嫡子,正體特須尊崇。如不能明立定分,遂使當親者疏,當尊者卑,則佞巧之徒承機而動,私恩害公,惑志亂國。”又如,因太宗令李泰居武德殿,魏徵上書指出:陛下雖然疼愛魏王,但應該制止他的驕奢,不可讓他處在嫌疑之地。武德殿在太子東宮的西面,過去元吉居住過。魏徵以史為鑑,目的是提醒唐太宗要預防宮廷流血事件。

李泰班底多為功臣子弟,李世民一度偏向於立李泰為儲

褚遂良

由上可知,魏徵、褚遂良等大臣是從封建正統立場出發、堅決反對李泰奪嗣的,當有合乎封建禮法、以息皇位爭奪的一面。但是,他們堅持的封建嫡長制,並不顯得高明。須知唐太宗就是以嫡次子奪嗣繼位的。他由於本人的特異經歷,並不堅持嫡長子繼承製,是可以理解的,正如他所說的,“國家立太子者,擬以為君。人之脩短,不在老幼。”所以不時打著廢太子、立魏王的主意,他的指導思想有合理的一面。

然而,他堅主立李泰,並非出於立賢,而是出於立愛。貞觀君臣廢立太子的分歧,僅是立嫡與立愛的分歧,而非立嫡與立賢的分歧。這與玄武門之變的性質是奪嗣立賢有所不同。李泰既沒有往昔秦王的功業,也沒有深孚眾望的美德,甚至還有恃寵、逞尊、驕奢、傲物等等失德之處,當然不可能在大臣中形成高大的形象。為此,唐太宗只得依靠行政命令人為地樹立,由於有背名分,適得其反。李承乾雖然不肖,然而沒有壞到被廢的地步。

唐太宗的偏愛李泰,被重臣的堅主立嫡所抵消。貞觀君臣集團沒有在廢立太子之爭中,形成壓倒一方的絕對優勢,這是廢立太子陷入曠日持久的爭議的根本原因。

在重臣們堅主立嫡長子的輿論壓力下,唐太宗不得不放棄了立魏王李泰的打算,這是一個重大的轉變。為了匡正李承乾的君德、他誠心邀請“良佐”魏徵出任太子太師,並向侍臣宣示,“方今群臣,忠直無逾魏徵,我遣傅太子,用絕天下之疑。”太宗選用反對廢嗣態度最為堅決的魏徵,雖然是表明自己立嫡不變的決心,同時藉此消除大臣們在廢立太子問題上的疑慮。

當時,魏徵因病初愈,上表辭退、唐太宗特下手詔曉諭:“周幽、晉獻,廢嫡立庶,危國忘家。及高祖幾廢太子,賴四皓然後安。我今賴公,即其義也。” 所謂漢高祖賴四皓而存太子,即是魏徵兩年前的諫語,那時太宗一點也沒有聽進去,而如今卻作為說服魏徵的有力依據,這正說明了唐太宗立嫡不廢的決心。魏徵不顧老病,最終接受了這個職任,說明他為了維護皇位嫡長制及預防爭立儲君的內亂,願意擔負起匡輔李承乾的重任。

貞觀十七年(643年)正月,唐太宗針對李泰黨人散佈的“以太子有足疾,魏王穎悟,……已有附會者”的流言蜚語,特對群臣申明“太子雖病足,不廢步履。且《禮》,嫡子死,立嫡孫。太子男已五歲,朕終不以孽代宗,啟窺窬之源也!”

至此,唐太宗已對眾明確宣佈決不以庶代嫡,杜絕了李泰黨人的非分之想。同月,魏徵病危,唐太宗派遣承乾心腹李安儼“宿其第,動靜以聞”,接著“上覆與太子同至其第,指衡山公主欲以妻其子叔玉。”這個異常的舉動反映了唐太宗廢立思想的轉折。

李承乾黨人鑑於唐太宗重新堅定立嫡長制的信念,乘機發動了攻勢。貞觀十七年(643年)三月,李安儼上疏指出:“皇太子及請王,陛下處置未為得所。太子,國之本也,伏願深思遠慮,以安天下之情。”唐太宗答日,“我識卿意,我兒雖患腳,猶是長嫡,豈可舍嫡立庶乎。”

李泰班底多為功臣子弟,李世民一度偏向於立李泰為儲

李世民

由上可知,從貞觀十六年(642年)八月以後,唐太宗為防親子與大臣結成朋黨之爭,以便緩和矛盾、安定政局,開始放棄了醞釀達六年之久的謀立李泰作嗣的打算,重申了嫡長子或嫡長孫繼承製,並且一再強調“良佐”輔弼,以塞禍亂。

所以李泰在承乾謀反案發前始終未能奪嗣到手,而且到次年四月的半年多時間內,也處於不利地位。

李泰的被貶黜

貞觀十七年(643年)四月,李承乾被廢,李泰、李治作為長孫皇后親生的嫡次子,都有資格繼立儲君。李泰的條件比較優越,他比李治年長九歲,手下有一批黨羽,尤為有利的是獲得太宗的“寵異”。李承乾被廢后,他裝出一副殷勤侍奉太宗的媚態,又以肉麻的言辭博敢太宗的好感,顯然是施展了不正派的手段,於是“帝陰許立泰”,訊息洩露,宰相“岑文字、劉泊請遂立泰為太子”。

李治雖然不利條件居多,卻有一個有利條件,即得到長孫無忌的大力支援,“長孫無忌固欲立晉王,帝以太原石文有‘治萬吉’,復欲從無忌。”唐太宗素來重人事、輕迷信,這時卻迷惑於讖語之類的巫術,殊不可解。可能是高宗朝修《實錄》的史官,為了製造高宗運應天命的把戲編撰出來的。實際上促使唐太宗重新考慮立嫡的決不是“石文”圖讖,而是長孫無忌的“固欲立晉王”的堅決態度。李泰、李治既然都是無忌的外甥,為什麼長孫無忌如此薄此厚彼呢?

這與他想搞外戚專權有關。須知,貞觀晚年,他的權勢日隆,大有左右朝政之勢,他為了鞏固既得的權益,當然喜歡扶植一個懦弱聽話的外甥當儲君,以便將來操縱政權。為此,他極力美化李治,將李治的懦弱讚揚為“仁孝”。一旦“仁孝”的李治嗣位,他的擅權也就沒有問題了。

而李泰的情況就不同了。他於貞觀十一年(637年)置館收士,以後又有文武群官投靠門下,形成了一股政治勢力;加之太宗暗示立嫡,態度不夠謙恭,途遇三品以上公卿以其不下馬行禮,懷恨在心,居然到太宗面前告狀。他既不把三品大員放在眼裡,也不爭取舅父的奧援,說明大臣不支援他,無忌控制不了他。李泰如嗣位,必會重用黨人,不會重用長孫無忌。長孫無忌不願失勢,就非扶立李治不可。

再者,這場爭立太子的鬥爭也有一定的政治背景。李泰班底以功臣子弟為主,如柴紹之子柴令武、房玄齡之子房遺愛、杜如晦之弟杜楚客等等。論地域既有關隴集團的貴戚與士族地主的子弟,也有關東庶族地主出身的勳官子弟,如支援李泰立嫡的岑文字是南方士族地主,崔仁師是山東士族地主,只有劉洎是山東庶族地主,因此很難用庶族地主或普通地主階層來概括。

李泰班底多為功臣子弟,李世民一度偏向於立李泰為儲

岑文字

而且岑文字、劉洎只是揣測太宗立泰的旨意才提名的,他們並沒有直接參與李泰集團進行“窺伺”太子的活動;只有功臣子弟才是直接參與者。在太宗看來,這些人都是紈絝子弟,他曾對房玄齡發洩不滿說:“功臣子弟多無才行,籍祖父資蔭遂處大官,德義不修,奢縱是好。”李泰如上臺,必然會重用自己的親信。不大可能會重用劉洎與岑文字,因為劉、岑與上述功臣子弟關係不深。

可以想見,這些“德義不修,奢縱是好”的功臣子弟哪會代表庶族地主或普通地主的利益?儘管如此,這個集團與長孫無忌還是有矛盾的,因為這些功臣子弟年齡較輕、閱歷較淺、職位較低,要想自己掌權,必須把長孫無忌等元老重臣趕下臺去。長孫無忌想鞏固自己的權勢,當然也要排斥這些功臣子弟。故李泰與李治爭立太子的矛盾,背後涉及功臣子弟與元老重臣的權力分配問題。

唐太宗面臨兩子爭立,按感情來說,他一貫傾向李泰;從理智來說,他不能不擇取李治。因為他於前一年已經認識到“自古嫡庶無良佐,何嘗不傾敗家國”的道理,從而確立了嗣君需慎擇“良佐”的條件。所謂“良佐”,從政治涵義來看,主要是指保證“貞觀之治”的政策得以繼續貫徹的問題。

李泰的黨羽多為不肖的功臣子弟,非屬“良佐”之列;李治有長孫無忌輔弼,而長孫無忌是“貞觀之治”政策的積極贊助者與推行者。有長孫無忌這樣的元老重臣支援,這是李治擁有“良佐”的可靠保證。況且長孫無忌周圍形成了一個以他為代表的有勢力的核心集團,其中有褚遂良、李勣等等,這對擁立李治也是有利條件,故云李治背後支援的是關隴貴族集團也不盡然。

眾所周知,褚遂良是江南士族地主,李勣是山東旺族地主。從成分來看,李治的“良佐”並非全是關隴集團;若從他們爾後執行的政策來看,更不能把他們說成是保守派。

唐太宗在議立太子過程中再次陷於感情與理智的矛盾之中,而這並不是馬上就能自拔的。他為了爭取李泰能獲得元老重臣的支援,曾故意放出空氣試探大臣的反映,敘述了魏王泰“自投我懷”的親密之情,還轉達了李泰乞求立為太子時的奇怪許願:“臣惟有一子,百年後,當殺之,傳國晉王。”

此言一出,馬上遭到褚遂良的反對:“陛下失言。安有為天下主而殺其愛子,授國晉王乎?”駁倒這一虛偽許願是不難的,難以對付的是如何打消唐太宗感情的擔護,褚遂良乾脆提出含有隱憂的看法,“陛下昔以承乾為嗣,復寵愛泰,嫡庶不明,紛紛至今。若為立泰,非別置晉王不可。” 這無異警告唐太宗,他百年之後,會有一場親子之間的流血鬥爭,還可能波及兩派大臣的火併,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故褚遂良先有“惟願審思,無令錯誤也”的警告。他當時操縱朝廷動議大權,相當於以往的魏徵,發言能舉足輕重,促使唐太宗不得不慎重考慮。唐太宗權衡利弊,強行壓抑自己的矛盾心理,“涕泗交下日:‘我不能。’”

李泰班底多為功臣子弟,李世民一度偏向於立李泰為儲

長孫無忌

不久,唐太宗御兩儀殿朝見群臣,等百官盡退,獨留司徒長孫無忌、司空房玄齡、兵部尚書李勣議立太子。情緒異常激動,顧謂三人日:“我三子一弟,所為如此,我心無修。”三子者,承乾謀反,泰、治爭立;一弟者元昌賜死,為此感到痛心。“因自投於床,抽佩刀欲自刺”,長孫無忌急忙趨前扶住,奪刀遞給李治。這一行動再次顯示了長孫無忌堅立李治的態度。唐太宗不得不第一次喊出:“我欲立晉王”的呼聲,長孫無忌馬上抓住此話,宣告:“謹奉詔。有異議者,臣請斬之。”

唐太宗還在猶豫,推說

“未知物論何如?”長孫無忌以“召問百僚,必無異辭”打消他的猶豫;又以“臣負陛下萬死”發誓以死輔佐李治,才使唐太宗“建立遂定”。

在李治立嫡前後,長孫無忌為什麼有回天之力,能改變太宗的立嫡意向呢? 一個原因是唐太宗素來強調君臣共治,他一向頗為尊重股肱大臣的意見。君臣一體、共理天下的思想約束了他的獨斷獨行。另一個原因是貞觀後期的權力中心轉移到元老重臣手裡。魏徵死後,政治動議權轉到褚遂良手裡;政治決策權轉到長孫無忌手裡。

唐太宗在廢黜李泰的詔書中沉痛地說道:

朕聞生育品物,莫大乎天地;愛敬罔極,莫重乎君親。是故為臣貴於盡忠。虧之者有罰;為子在於行孝,違之者必誅。大則肆諸市朝,小則終貽黜辱。雍州牧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將軍魏王泰,朕之愛子,實所鍾心。幼而聰令,頗好文學,恩遇極於隆重,爵位窮於寵章。不思聖哲之戒,自構驕僣之咎,惑讒諛之言,信離間之說。以承乾雖居長嫡,久纏痾恙,潛有代立之望,靡遵義方之則。承乾懼其凌奪,泰亦日增猜沮。爭結朝士,競引兇人,遂使文武之官,各有託附;親戚之內,分為朋黨。朕志存公道,義在無偏,彰厥巨釁,兩從廢黜。非惟作則四海,亦乃貽範百伐。可解泰雍州牧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將軍,並削爵土,降為東萊郡王。

就在李泰被貶四年後,貞觀二十一年(647年

唐太宗就將他重新進封為濮王。貞觀十八年

644年

時唐太宗還拿著李泰的上表對周圍的大臣說

泰誠為俊才,朕心念之,卿曹所知;但以社稷之故,不得不斷之以義,使之居外者,亦所以兩全之耳。”

貞觀二十三年

649年

,唐太宗駕崩於含風殿,是年李治即位。李治即位後對自己的哥哥也是優待異常,

車服羞膳,特加優異

永徽三年

652年

十二月癸巳,濮王李泰薨。

唐高宗對哥哥的逝世十分傷心,特別以唐朝最高的喪葬規格

詔葬

的形式來為李泰舉哀——不僅將其追贈為太尉與雍州牧,為之輟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