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希臘帝國的歷史是一連串的叛變、騷亂,還有背信棄義

引言

在這個時候,波斯人的處境比羅馬人要好。他們不大害怕北方的民族(指匈奴人——譯者),因為有一部分的陶洛司山把他們截開了(這段陶洛司山位於裡海和黑海之間);他們不大害怕北方的民族,還因為他們守衛著由一個入口(指裡海的入口——譯者)所封閉的一條十分狹窄的通路,這是騎兵可以通行的唯一的地點。在所有其他的地方,這些蠻族則不得不下到深谷裡去而放棄構成他們全部力量的騎兵;但是阿拉克斯河又擋住了他們的進路,這是一條從西向東流的深深的河流,要想保衛這條河不使敵人渡過來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除此之外,波斯人的東面是受不到任何威脅的。在南方,他們面臨著海洋。他們很容易使阿拉伯的王公之間保持一種糾紛的關係,因為這些王公相互間只是想劫掠對方。這樣看來,老實說,只有羅馬人才算是波斯人的敵人了。荷爾米司達斯的一個使節說:“我們知道羅馬人曾進行過許多次戰爭並曾幾乎必須對一切民族作戰;但是相反的,他們知道,我們卻只能對他們作戰。”波斯人怎樣設法改善戰術,羅馬人卻就怎樣忽視戰術。貝利撒留對自己計程車兵說:“波斯人在勇氣方面絕不會超過你們,但是他們比起你們來卻有一個嚴守紀律的優點。”

在談判當中他們也有和在戰爭中相同的優點。藉口他們在裡海入口的地方有一支衛戍部隊,他們要求羅馬人納貢;就好像每一個民族都不應當守衛他們的邊疆似的。他們為了和約、為了休戰協定、為了停止軍事行動、為了用於談判的時間、為了在作戰時所花費的時間,一律索取代價。阿瓦里人渡過多瑙河之後,在大部分的時間裡根本沒有軍隊來對抗他們的羅馬人正在對付波斯人,雖然,在這一時期他們是應當對付阿瓦里人的;而在他們到了應當對付波斯人的時候,他們卻又不得不對付阿瓦里人了。結果他們又不得不納貢。這樣羅馬的威嚴就在所有的民族的面前掃地以盡了。

希臘帝國的歷史是一連串的叛變、騷亂,還有背信棄義

查士丁尼、提貝留司和瑪烏列斯竭力保衛帝國。後者有若干美德,但是這些美德卻給一個偉大的君主幾乎是不應當有的貪慾所玷汙了。阿瓦里人的國王向瑪烏列斯建議贖回他們的戰俘,代價是每人半塊銀餅;在遭到拒絕的時候,他便下令把這些戰俘全部殺死。大為憤慨的羅馬軍隊譁變了,就在這時候,綠派也發動了騷亂。一個叫做波卡司的百人團長被擁上了皇帝的寶座,波卡司下令殺死了瑪烏列斯和他的子女。

希臘帝國的歷史(以後我們就是這樣稱呼羅馬帝國的)不外是一連串的叛變、騷亂和背信棄義的行為而已。臣民沒有任何忠君的概念,而這種概念卻是人們對君主所應當有的;皇帝們的繼承竟然常常中斷到這樣的程度,以致“正統的”這個頭銜,也就是說誕生在皇后的分娩室中的嬰兒成了一種突出的頭銜,而各個皇族中只有很少的一些君主才能享有它。為了取得帝國的統治權,什麼辦法都不惜使用:人們藉著士兵、僧侶、元老院、農民、君士坦丁堡的人民、其他城市的人民而取得了皇帝的地位。在基督教成了帝國的主要宗教以後,又相繼產生了許多應當受到斥責的異端。

阿里烏斯否認神的言語的神聖性,馬其頓人否認聖靈的神聖性,聶斯托留斯否認耶穌基督的位(三位一體的位——譯者)的統一,優蒂希斯否認他的兩個本性,基督二性一意論者則否認他的兩個意志。於是必須召開宗教會議駁斥這些異端的謬誤:但是宗教會議的決定很快地就不能得到普遍的承認,於是許多受惑的皇帝又回到可詛咒的錯誤道路上面去了。而且既然沒有一個民族像希臘人那樣地對異教徒懷著這樣強烈的憎恨(希臘人如果同一個異教徒談話或是居住,他們就認為自己受到了玷汙),結果許多皇帝失去了臣民對自己的擁戴;而各族人民也就習慣於認為,君主們既然這樣頻繁地違反神的意旨,因此上天是不會選擇他們作為統治者的。

希臘帝國的歷史是一連串的叛變、騷亂,還有背信棄義

從不應當使基督教徒流血這樣一個概念產生的意見隨著伊斯蘭教徒的出現而越來越普遍了。這種意見使得不是直接關係到宗教的那些罪行只得到輕微的懲罰:對於那些犯了反叛罪或是謀刺君主本人的罪過的人們,人們只不過是滿足於用挖眼睛、割鼻子或頭髮,或是用什麼其他方法把他們弄殘廢而已。結果做出這樣事情的人可以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甚至可以不需要什麼勇氣。對於皇帝的豪華服飾的某種尊敬使得人們對那些敢於穿戴皇帝服飾的人們另眼相待。穿紫衣服或是家裡藏有紫衣服的行為被認為是一種罪惡;然而一個人一旦穿上了紫色衣服,他立刻就有人追隨,因為人們尊敬衣服,是甚於尊敬人的。

當時的一種奇怪的狂癖也刺激了這種野心,幾乎沒有一個大人物手裡沒有一個說他將會統治帝國的什麼預言作為根據。精神上的疾病是無法醫治的,於是占星術和從器皿中的水裡現出的形象來進行占卜的法術在基督教徒當中代替了隨著異教而一同消滅的、用犧牲內臟和鳥飛占卜的方法。毫不負責的諾言成了個人的大部分輕舉妄動的行動的動因,這種諾言就彷彿是經過君主的諮議院的慎重討論之後才作出的那樣。

帝國的災難越來越深重了,於是人們很自然地傾向於把戰爭中的失利、把可恥和約的締結歸罪於統治者的惡劣行徑。革命本身產生了革命,而效果本身成了原因。希臘人看到這樣多的不同家族相繼坐在王位之上,所以他們並不擁護任何人;而既然命運把各種各樣的人都變成了皇帝,因此任何出身卑賤的人,任何功勞微小的人都可以期望取得皇帝的地位了。從人民當中產生的許多例子形成了他們的一般性格並且造成了風氣,這種風氣的統治力量是同法律同樣大的。

希臘帝國的歷史是一連串的叛變、騷亂,還有背信棄義

匯票行情的原因不明的變化使得許多人去探求它,並終於找到了原因。印刷術的發明使所有的人都能夠使用書籍了;版畫的發明使地圖變成了十分易得的東西;最後,報紙的創設使得每一個人都能洞曉公共利益之所在,從而能夠更容易地弄清楚那些秘密事件的意義。在郵政發明之後,公家可以控制一切私人的秘密,所以國內的陰謀事件就難於發動了。君主們可以迅速行動,因為他們手裡有國家的力量。陰謀者的行動必然是遲緩的,因為他們什麼都不足。但是現在,一切事情卻可以更加容易和迅速地被發覺,因而就在人們剛剛進行策劃的短短時期裡,陰謀就被發覺了。

結語

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之下,波卡司是很不穩定的,海拉克留斯從非洲來,就把他處死了;他發現行省都遭到侵略,軍團也被摧毀了。他剛剛稍為糾正了這些災難,阿拉伯人就從他們的國土出來傳播穆罕默德一手創立的宗教,並且擴大了穆罕默德一手造成的帝國。人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迅速的成功:他們首先征服了敘利亞、巴勒斯坦、埃及、非洲並且侵略了波斯。上帝允許使自己的宗教在許多地方不再是占主導地位的宗教,這並不是說他放棄了這個宗教,而是因為宗教不論是在榮譽裡,還是在表面的屈辱裡,它總是同樣地可以發揮它那使人們聖化的天然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