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大馬，橫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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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身為涼州刺史的張軌，時刻不忘效忠西晉，並主動作為，用自己的積極行動贏得了朝廷的信任。

我們不妨先了解一件張軌處理地方官員內訌之事。

305年，東羌校尉、隴西太守韓稚因與秦州刺史張輔不和，便派人將其誅殺。張輔是東漢著名天文學家、發明家張衡的後代，平素忠貞正直，剛到秦州上任便被殺，一時之間，朝野震動。張軌得知訊息，立即派中督護汜瑗率領兩萬兵馬討伐韓稚，並給韓稚寫了一封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韓稚得到書信後沒作抵抗，便向張軌投降。張軌平息內訌後，派主簿令狐亞覲見南陽王司馬模，說明事情的經過。司馬模聽後，對張軌採用剛柔相濟的策略處理內亂一事十分讚賞，當即將一把天子所賜之劍送給張軌，並帶話給張軌：“自隴地以西，一切軍政大事皆委託於你，此劍如同權杖。”張軌以其對西晉朝廷的忠誠而贏得了無比的信任。

308年，也就是永嘉二年，西晉首都洛陽人心惶惶，城門緊閉，氣氛是相當的緊張。

造成這種情況的，是一個叫做王彌的人。說起這個王彌，真不簡單，他雖然讀過不少書，後來卻成為叛民的領袖，做過海盜，當過山賊，以叛亂滋事、打家劫舍而臭名昭著，後投奔建立漢趙政權的匈奴人劉淵。那年，在劉淵的支援下，王彌以數萬之眾，先後攻掠青、徐、兗、豫四州，西晉諸鎮望風披靡。王彌橫掃中原，進逼洛陽。

聽到前方軍情之後，晉懷帝司馬熾嚇壞了，檄徵天下之兵勤王，但沒有前來救援的。便趕緊命令司徒王衍都督軍事，自己帶領滿朝文武一溜煙出外逃難去了。

王衍接受使命之後，心知手中兵少將寡，難以抵擋，只好堅閉城門，固守待援。可是，哪裡才有足可擊破叛敵的強力援軍呢？他看著地圖，最後把目光投向了涼州。張軌的涼州兵團那是赫赫有名，衝鋒陷陣，攻無不克。王衍眼睛一亮，急忙派人向涼州刺史張軌搬取救兵。張軌接到保衛首都的命令，深感責任重大。他不敢怠慢，便派涼州名將北宮純等人率領一千精兵，急速向洛陽進發。

萬蹄齊發，狼煙滾滾。旌旗飄揚，刀劍閃閃。

北宮純率軍抵達洛陽時，叛軍王彌已攻至洛陽津陽門。北宮純入城見過司徒王衍，王衍大喜，當即命令北宮純的涼州鐵騎為先鋒，出擊叛軍。北宮純挑選一百多“敢死隊”，到洛陽城門列陣抗敵。如果說涼州鐵騎是虎狼之師，那麼，這一百多敢死隊就是王牌中的王牌，精銳中的精銳。但對方畢竟有數萬之眾，能否取勝，真讓洛陽人民擔心不已。但涼州鐵騎沒有讓洛陽人民失望，面對數萬叛軍，北宮純帶領涼州鐵騎橫衝直撞，來回拼殺，把叛軍陣型衝得七零八落，西晉後援部隊趁勢衝殺過來。王彌叛軍哪裡見過這樣打仗不要命的，當即潰敗逃走。

只此一戰，涼州鐵騎就打出了威名，打出了氣勢。但一次戰役未免有僥倖之嫌疑，直到第二年，涼州鐵騎與匈奴劉聰的戰鬥，則徹底征服了洛陽人民的心。

308年，匈奴人劉淵派第四子劉聰率兵南進，大敗西晉軍隊，再次抵達洛陽。這位劉聰，雖然是匈奴人，但卻是一位多才多藝、文武雙全之人，他善寫文章，又習書法，且武藝高強，尤其擅長射箭，能拉開三百斤的弓，勇猛矯捷，冠絕一時。

當時，劉聰與王彌等進攻洛陽，一度進兵至洛陽附近的洛水，洛陽人民又陷入了敵軍的鐵桶包圍之中。西晉面對強敵，料想不能解圍，只好再次請求涼州刺史張軌派兵援助。張軌一如既往，仍然派北宮純入援洛陽。

北宮純率涼州鐵騎，千里迢迢，來到洛陽，出其不意，夜襲匈奴大營，斬殺劉聰部下的徵虜將軍呼延顥，軍威大振。此時，劉聰手下另一位得力助手大司空呼延翼又死於軍中內亂，再加上西晉其他各路勤王軍的陸續到達，劉聰眼見不能取勝，長嘆幾聲，被迫退軍。

兩次解圍，把首都洛陽人民感動得一塌糊塗，他們創作了一首歌謠，紛紛走上街頭，為涼州鐵騎點贊傳唱：

涼州大馬，橫行天下。涼州鴟苕，寇賊消。鴟苕翩翩，怖殺人。

此歌謠見於《晉書·張軌傳》，後人稱之為《京師為張軌歌》或《涼州大馬歌》。

現代學者研究認為，涼州騎兵的羌胡化，是其具有極強的戰鬥力的原因。正是有了強大的戰鬥力，涼州鐵騎才能在五涼的歷史舞臺上叱吒風雲，盡情演繹。

涼州大馬，橫行天下。回望歷史，讀著一千七百多年前的這句歌謠，仍然讓人心潮澎湃，豪情萬丈。當然，我們不能忘記，創造這段歷史的，是涼州刺史張軌。

得知前線戰報的張軌，並沒有放鬆心情，因為，由於北方戰亂，中原的大量難民湧向河西，面對一波接一波的難民潮，他又該如何應對？

作者簡介：

李元輝，甘肅武威人，先後在《甘肅日報》《民主協商報》《貴陽晚報》《未來導報》等報刊雜誌發表歷史文化類文章三百餘篇。2014年由線裝書局出版詩文集《詩文話天馬故里》（與西木合著），2015年，由團結出版社出版長篇歷史小說《汗血寶馬》，2018年參編出版《涼州會談》連環畫。現供職於武威市涼州文化研究院。

編輯：李元輝

統籌：張長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