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趙心放

古代傳統觀念裡的“學而優則仕”在元代慘遭無情打擊，一直受社會尊重的儒家知識份子，連大眾最鄙視的娼妓都不如，僅只稍稍勝過叫化子，在社會各類人的排名中：……第八位是娼妓、第九位是儒生、第十位是乞丐。

一般史學著作和工具書，談到科舉制度時，例子都是前舉唐宋，後舉明清，沒有元朝的份。人們認為元朝從立國到亡國的近百年間，沒有舉行過科舉考試。

筆者查閱有關史料，元朝曾經廢除過科舉，但並不表示就沒有科舉。元朝的科舉別具特色耶。

（一）“戊戌選試”小試牛刀

耶律楚材（1190-1244年），字晉卿，契丹後裔，蒙元時期的政治家，是為蒙古帝國發展和元朝建立奠定基礎之人。耶律楚材從小就受到儒家思想的薰陶。金滅亡後在成吉思汗手下做事。他的理想就是按照儒家的學說來治理天下。

在元朝成立之前，蒙古國初次任用儒士治理中原取得了一定成效。窩闊臺汗上任，急需各級地方管理人才，耶律楚才給窩闊臺汗說，保護和使用儒士，不是很容易做到的，要積累幾十年的經驗才行。1238年窩闊臺汗同意耶律楚才的建議，參照中原取士的辦法，舉行史稱的“戊戌選試”，選取了儒士4030人。這些中選儒士中有不少人成為後來元世祖忽必烈朝的的名臣。

（二）元仁宗朝恢復科舉取士

由於遊牧民族的特性，實行科舉取士受到朝野不少人的反對，“戊戌選試”以後的八十多年裡，科舉取士被完全廢止。到了元仁宗朝時才開始實行。

元仁宗叫孛兒只斤。愛育黎拔力八達，是元朝的第四位皇帝。他早年學習儒家經典，很熟悉儒術，在位期間大力進行改革，選用漢族文臣，減裁冗員，整頓朝政，實行科舉制度，推行“以儒治國”政策，努力復興元朝。

黃慶二年（1313年），元朝廷頒佈實行科舉制度的詔令，每三年舉行一次科舉考試，分為鄉試、會試和殿試三道，第二年元朝的首屆科舉會試和殿試先後在大都（現北京內城）舉行。次年3月，經過嚴格的科舉考試，蒙古人護都答爾、漢人張起巖等56位士子榜上有名。

以後由於受政局動盪的波及，時有停止或廢止，但總的來說還是堅持下來的。直至元末，據統計一共進行了十六次科舉考試，一共產生了進士1139人。

元代的科舉主要有以下特點：

一是規模小，朝廷規定全國透過鄉試成為舉人的最高限額是三百人，全國透過會試者最高限額是一百人，特別說明，不少次考試都沒有按最高限額錄取。筆者據能查閱到的史料看，唐代有進士7448人，兩宋有6萬人以上，明代有2。5萬人，清代有2。7萬人，元代的進士數量與它們比起來，只能是“小巫見大巫”，敬陪末位。

二是充滿了民族歧視。朝廷將應試的考生分為蒙古人、色目人（除蒙古族以外的其他少數民族）、漢人（居住在北方的）、南人（居住在原南宋的漢人）四類。在考題的設定上也很不公平，蒙古和色目考生的考題要比漢人和南人考生的考生的考題要簡單許多。蒙古和色目人考生只需考兩場就可過關，漢人和南人考生則要考三場。在錄取名額上，各類考生錄取的名額卻是相等的。由於漢人和南人考生數量多，再加上考題難度大，漢人南人考生考取進士的機會微乎其微，存在事實上的不平等。

（三）元代首位狀元張起巖

實話實說，元代科舉是中國歷史上科舉的中落時期，但不可否認的是儘管錄取數量不多，充滿了民族歧視，還是有優秀人才脫穎而出。元代的首位漢人狀元張起巖就是代表者。

張起巖出生於官宦世家，他天資聰穎，記憶力超強，有著過目成誦的本事，自幼受到比較良好的系統教育。特別是他的父親，很重視孩子的學習，外出工作時便將孩提時的他帶到身邊，於工作之餘隨時指點他讀書學習。張起巖年紀不大就表現出了過人的學識才幹。不到弱冠之年就透過推薦選拔，被任命為福山縣學教諭。教諭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官。但張起巖勤奮敬業，做事認真，展現出了厚重的從政潛質。

讀書學習成為了他的生活習慣，不管多工作多麼繁重，也要擠出時間堅持讀書學習。

機會是為有準備的人準備的。他工作十年左右年方二十九歲時，元朝廷決定舉辦科舉考試。胸有成竹的張起巖報名報考，一路過關斬將，一舉摘得狀元桂冠。

元代的地方行政管理體制，分為行省、路、州府、縣四個層次。張起巖被朝廷任命為登州的副州長。當時的登州為州府級建制，這官兒的品級最高為正六品、最低為正七品。要說元代的科舉，在古代中國的科舉史上的確沒名氣，與唐宋兩朝比起來，差勁多了。但在狀元的任職安排上，卻比唐宋兩朝實惠得多。任職的狀元一是不候補，二是按實職安排。這一做法，後來為明清兩代所沿襲。

據史載，張起巖不僅學富五車，才高八斗，而且為人耿直，一身正氣，那個年代便有“當朝歐陽修”之美譽。後調為京官的張起巖，做事始終堅持原則，在大是大非面前，敢於主持正義，不怕冒犯權貴。在對漢人官員防範打壓十分嚴重的元代，能做到這一點，相當不容易。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作者簡介】趙心放，筆名趙式，近年來發表的小說、散文、詩歌、兒歌等散佈於報刊、網路和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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