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一名法國女子被剃光頭，這是法國解放後清算被控通敵女性的普遍方式
▲法國人對通敵女性的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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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解放後，一些女人的日子開始不好過，她們被指控在納粹德國佔領期間與敵軍發生了肉體關係，無論這種關係是被迫還是自願，她們都將受到羞辱性的報復。
比如上面這張1944年8月29日在蒙特利馬爾拍攝的照片，被剃光頭的年輕女子是一名妓女，為德國佔領軍提供過性服務，因此成為報復物件。
這種報復不是個例，隨著納粹德國的節節敗退，許多被指控通敵的法國人都遭受了清算，但公開剃光頭這種懲罰幾乎是專為跟德國人上床的女性而設。
▲對通敵女性的羞辱和報復成為法國男人的盛大狂歡
大多數研究那段歷史的學者都注意到了法國男性在被佔領期間的性焦慮，他們是解放後清算通敵女性的主力。
那是一段私刑成風的日子，男性通敵者當然也會遭受懲罰，不過對他們的懲罰方式更為多樣化。
對女性通敵者的懲罰如此大同小異又飽含公開羞辱的意圖，從一開始就引起很大的爭議，法國人後來也意識到這種報復並不值得炫耀，但他們並沒有進行更深入的回顧和檢討，而是選擇性地遺忘。
▲左邊女子的前額被畫上了卐字
剃光頭這種懲罰可以追溯到《聖經》時代，西哥特人襲擾歐洲的黑暗年代也不乏剃光女性俘虜頭髮的記載。
剃光頭髮剝奪了女性的顯著性徵之一，所以到了中世紀常常用於懲罰通姦的女性，這種傳統一直延續到20世紀40年代的法國。
從1943年到1946年初，全法國有超過20000名不同年齡和職業的通敵女性被剃了光頭，參與這種報復行動的男性身份相當複雜，其中既有抵抗組織成員，也有德國佔領時乖乖當順民，這時卻走上街頭表現愛國熱情的人，甚至還有警察和政府公職人員。
▲遭受私刑的女性通常都是因為與德軍上床
通敵的女人被剃光頭髮之後，通常還有遊街這個專案，她們被押上卡車後廂，一路前行面對夾道圍觀者的嘲笑和辱罵。
進一步的羞辱包括用柏油塗抹身體，扯爛衣衫，以及用油漆或口紅在臉上畫卐字標誌等，有些遊街隊伍中還配備了鼓手，急促單調的鼓點聲讓人恍如穿越回1789年大革命時代。
英國首相溫斯頓·邱吉爾的私人秘書喬克·科爾維爾在巴約遇上了一次這樣的遊街示眾，他後來寫道：
“一輛敞篷卡車在法國人的噓聲中緩緩駛過，後面裝著十幾個頭髮被剃得精光的不幸女人，她們低頭流淚，可憐極了。對這種殘酷的行為我發自本能地感到厭惡，但轉念一想，我們英國畢竟有900多年時間沒有被外國佔領過，所以最好不要對法國人的反應妄加評判。”
▲抵抗組織成員、平民百姓和公職人員都參與了對通敵女性的私刑
美國曆史學家福里斯特·波格曾回顧說，那些受辱的女人“在施暴者手中瑟瑟發抖，表情一如被捕獲的獵物”。
當時駐紮在阿讓唐附近的一個美國步兵團團長哈里·D·麥克休上校則在一份報告中寫道：“法國人到處搜捕通敵者，女人的頭髮被剃下來堆成一大堆燒掉，幾英里外都能聞到焦臭味。有些女通敵者步行遊街時，還會遭受圍觀者的毆打。”
▲左邊被剃光頭的女子抱著她和德國人生下的嬰兒，跟她並肩而行的是她的母親
如果不是留下了照片和影像資料，法國人對女性通敵者這種帶有明顯性別歧視色彩的懲罰幾乎被遺忘，當年的施暴者和被施暴者都保持著沉默。
更為奇怪的是，發生過的一切好像都戛然而止，對那些被控通敵的女人除了私刑羞辱外，並沒有逮捕、審判等後續的法律流程。
▲遊街結束後，這名女子抱著孩子回家
攝影師李·米勒參與了幾次這類遊街場景的拍攝，他回憶說：“我看見四個姑娘被押著遊街，就跑過去照相，這樣一來我走在了遊行隊伍的最前面。一些當地人以為我是抓住這幾個姑娘的人，他們親吻我、感謝我，與此同時朝遊街的姑娘們吐唾沫，甚至拍打她們的頭。”
▲麻木的表情下隱藏著羞愧
除了跟德國人上床外，還有少數女性也因其他行為被控通敵，她們要麼是公開表示過支援德國人，要麼是透過與德國人做生意得到過好處，還有一些僅僅是因為出生在軸心國而引起了懷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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