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哥大》
過好一生需要多少道理?大概需要,下完一場大雨後,夜空裡的星星那麼多吧。
但學校不教人生道理啊。作為學生的十幾年人生裡,背了不少書,記了很多公式,抱著很多疑惑,稀裡糊塗地畢業了。直到踏入社會,發現學生卡過期了,心中終於蹦出一個悲涼的問題:
“以後的路這麼長,沒有了學生折扣我該怎麼活下去?”
今天是教師節,借這個具有教育意義的節日,我們收集了一批讀者發來的問題,經過編輯後,匹配了相應的答案。
這些答案出自看理想主講人、嘉賓和編輯們在節目,或是其他場合、媒介中說過的話,並非他們真實的回答。
我們希望做一場不保證有用,但應該還蠻有趣的“假對答”。
正所謂“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說不定,就能從這些不被預設的回答裡獲得解題靈感呢?
我們不妄圖教你做人,只是希望幫你做人。
那麼,祝你做人快樂,這位裝成大人卻像小朋友的朋友
《麥兜故事》
/人生意義/
學校沒教過人生這一遭是要弄啥啊
Q:如何找到自己喜歡的事兒?如何成為有趣的人?
A:關於這個,什麼都幹過一點的馬家輝說:“
專注一點吧,因為一輩子其實比你想象得短。
這世界上的確有好多東西很好玩,太多可以體驗的,可是真的值得嗎?你有某方面的才能,某方面的性格,那不如就專注把它發揮出來,以後人家就要用那個點來記得你。”
——出自對談
《馬家輝x梁文道:生命總是這樣,悲喜糾纏》
Q:為什麼越來越難覺得開心了?就算是降低了期望或者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A:分享一個看理想知名聲優段志強老師的大開心事件,或許會有所啟發。
“今天吃到了一顆很甜的橘子,突然覺得自己命特別好。”
——出自段志強微博@前朝樹
Q:我們最終都講走向死亡,那生活的意義是什麼?
A:哲學教授周濂在一次採訪中回憶到:“小時候嘴饞,總是喜歡在外婆家的廚房裡盤桓,我很小就注意到餐桌邊上放了一個巨長的物件,上面蓋了一塊布,直到後來才知道,那是外婆提前給自己置辦好的棺材。
對於中國人而言,生和死就在一線之間。
死亡如此切近,它就擺放在身邊,但我們可以用一塊布就把它給遮住了,布的外面是煙熏火燎、熱氣騰騰的世俗生活。中國人就是可以在這兩者之間找到一種神奇的平衡。
”
——出自
《周濂:去做那些看似微小,卻給你帶來生活實感的事》
Q:怎麼抑制自己雜七雜八的想法?
A:年輕時寫過網文,開過奶茶店、餛飩店,但主業是研究歷史的段志強語重心長地說過,“人要意識到自己的
有
限
性
”。
《我的事說來話長》
Q:失敗有時讓我們更強大,有時直接把我們擊潰,我們到底該怎麼面對失敗?
A:無論如何,寒冷的日子總是意味著寒冷的“正在過去”。我們生活在四季的正常執行之中——這寒冷並不是晴天霹靂,不是莫名天災,不是不知盡頭的黑暗。它是這個行星的命運,是萬物已然接受的規則。
——出自《冬牧場》李娟
Q:為什麼上帝和魔鬼之間的鬥爭不能自己之間解決了而要繼續牽扯到人類?
A:確實沒想到會收到這種超綱題目,於是我們緊急聯絡了在宗教方面頗有研究的看理想專欄作者李厚辰來解答。在午夜0點56分,他終於發來微信:
“因為上帝和魔鬼的爭鬥本就在人的意識與觀念中,而不在人的視覺和聽覺。這並不是完全否定神魔的存在,而是說存在之物並不‘眼見為實’,而是在我們共有的觀念中,依靠我們的交往和共識存在。
因此不僅神魔,命運,天道都並不‘自為’的運轉,被我們用視覺和聽覺感受為外部的物件,這些都依賴著人的理解。
因此神魔如果爭鬥,也就是爭鬥在人的交往和共識的形成中,鬥爭在我們如何使用神這個詞彙,魔這個詞彙,我們如何使用善與二者的關係,我們如何使用善這個詞彙。我們對善的語用爭奪,就是神魔之爭。”
嗯,很有道理,我讀了十遍就悟了。
Q:人必須是向上的嗎?必須要成為更好的自己嗎?
A:Yo,努力是一種天賦,不行就算了。
——
《沒理想編輯部》Vol。24
蕎木
《我的事說來話長》
Q:人為什麼要活著?
A:
引用梁文道在《一千零一夜》第132夜裡說的話吧,
“哲學最重大的課題,就是要了解生命的意義。
而我們中國有一套獨特的哲學,那就是活著,活著就好,人生不需要意義。
”
In other words,來都來了。
Q:如何平衡所謂“大”的思想和“小”的瑣事?
A:一個人只要願意去關注社會,不會活得非常真空。但同時當我們不給自己一個期許的時候,本著善念,做到什麼是什麼地步。
——
《“小鎮做題家”的自述:與自己和解,是需要反覆練習的》
理想國編輯EG
/愛情/
學校沒教過我怎麼搞物件啊
Q:該怎麼找到符合自己標準的另一半?
A:這個分幾步,第一步很重要,就是:“承認差異存在,並且接受這是一種世界的基本事實。”
梁文道是這麼理解看理想使用者的,我們覺得也適用於找另一半。
Q:是什麼讓大多數人對婚姻有執念?
A:好問題啊。對於現代詩人廖偉棠來說,“晝夜廚房和愛”,勝過“山河湖海”。
Q:異地戀到底該不該談?
A:我們覺得,喜歡就談它啊,誰怕誰啊!
情場老手馬家輝在他的播客《衰仔日記》裡這麼說:
“我的初(cū)戀(niàn),是一場成功的失敗。
”
先別想結果,愛你就衝。總不能因為怕摔跤就不出門吧?
《四重奏》
Q:沒有那麼多賺錢慾望的普通女性,該如何處理選擇獨身後的恐懼?
A:藝術史學者王瑞芸老師在一次對談裡分享“如何應對外界聲音”,很簡單,就是做好力所能及的事。
“說到底,外面的世界再如何變幻,
獲得平靜的方法,還是把自己手上能做的事情做好
。但這並非不再關注社會和人類,而是用情緒換來內在的平靜,獲得真正強大的力量。”
——出自《亂糟糟,只是世界與我的區域性真實》
Q:精神出軌應該被原諒嗎?
A: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從《圓桌派》第三季《界限:愛情裡的出界怎麼判定?》裡找了兩個答案。建議您斟酌斟酌:
馬家輝說,淫字論事不論心,論心千古無完人。孝字論心不論事,論事萬年無孝子。
竇文濤也說,人還是得自己有生活內容,說白了,就是如果一個人的快樂,總是需要另一個人的合作才能完成的話,他的愛情,就會變得容易苦。
/工作類/
數學老師沒教過我怎麼解“996”啊
Q:怎樣可以不工作?
A:這題還不簡單,有錢啊。但是呢,工作也並非一定都那麼討厭。
楊照老師在《你好,馬克思先生》裡面講:“如果你認為有足夠的錢可以吃飯、睡覺、租房子,有基本的條件把小孩養大就可以的話,政府可以提供。
如果你有多一點的要求,比如希望藉由工作、藉由創造,得到比較高的生命滿足感、成就感;或者想要有一點積蓄,想住得更好一點,夏天去度假的時候多一點選擇,那你也可以出於這樣的動機去工作。這種情況下,工作是你自己的選擇。”
Q: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拍馬屁?而老闆明知道是馬屁,還非常樂意聽。
A:這個問題可問到點上了。經濟學家聶輝華直接有一集節目專門講“職場馬屁精”,內容很詳細,這裡篇幅有限,我們只好擷取一小節精華。
“正因為客觀績效考核存在不足,才需要主觀績效考核,而正因為有主觀績效考核,才會導致馬屁精的出現。
主觀績效考核有助於激勵員工努力,但可能聽不到真話;
客觀績效考核有助於員工說真話,但可能會偷懶。
再一次,經濟學變成了一道選擇題。
”
——出自看理想節目《不完美世界的博弈》
Q:如何不冒犯地提醒leader穿合適的鞋上班?
A:“你去做你愛做的事情”,下面一定要跟一句話,就是“同時你要付這個代價”。
——出自陳丹青在《圓桌派》的發言
《麥兜故事》
Q:付出勞動,拿不到相應的薪水是正常的嗎?
A:Emmm。。。這個分階段,也分領導。
馬家輝說他跟一些年輕人聊過“996”、工作的報酬等等,不過對這些他倒是一直沒有太放在心上。可能對他來說,不管當老闆還是下屬,最重要的是學習,有沒有東西給他學到、領悟到。不管是工作上,還是做人的道理,能學到些什麼就是好的。
——出自對談
《馬家輝x梁文道:生命總是這樣,悲喜糾纏》
Q:為什麼大家好像對“上班摸魚”這件事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呢?因為它代表大眾心理,就一定是對的嗎?
A:“如果你摸魚的程度比較嚴重,而且又不被發現的話,那就有可能反過來剝削老闆。”也就是說,摸魚 = 反向剝削老闆。
讓我們感謝經濟學者梁捷老師直擊人心的解答。
——出自看理想節目《生娃・養老・打工人:像經濟學家一樣思考》
《我的事說來話長》
Q:請問學歷真的很重要嗎?“雙非”在大城市真的很難找工作嗎?
A:這個應該是步步生疑,你得自己了斷這些事情,你得走一步說一步。
人不要先有一個形,不要先把自己設想成一個什麼樣子。
你這個形,我不說你是個方的,世界上哪有那麼準確的一個方形的一個尺寸的東西,可以把你擱下,是不可能的。
人最好要無形,我的意思就跟水一樣,流到一個什麼形狀裡,我就是個什麼,隨物附形。
——老樹《圓桌派》
/生活(陰影)類/
學校沒告訴我生活有多殘酷啊
Q:微博上為什麼那麼多人不講道理???
A:從三個問號能看出來,您應該剛剛刷完微博。前戰地記者、現紀錄片導演周軼君在看理想週年活動上有聊到過,社交媒體最大的特質,是一個情緒交易所。
“做新聞的過程中,我們都知道越平衡越好,也就是要給所有人發聲的機會。但你會發現,現在的社交網路上,任何所謂平衡的聲音都傳播得很慢。反而是越偏激的聲音跑得越快,因為它會引起情緒,
而社交媒體的本質,就是傳播一種情緒。
”
Q:存在真的就合理嗎?
A:親親的這個問題真的太棒了!答案是NO!請看《奇葩說》辯手龐穎在她的新節目裡的標準解答:
“‘存在即合理’是黑格爾的話,它的原意是:凡是現實的都是合乎理性的,凡是合乎理性的都是現實的。這個‘合乎理性’和中文的‘合理’並不是同一個意思。
‘合乎理性’只代表這是有原因的、可被歸因的,並不代表應然上的正確
。”
——出自看理想節目《思辨力35講:像辯手一樣思考》
《對不起,青春!》
策劃:看理想成人教育委員會
編輯老師:林藍、汁兒、Purple、貓爺
撰文老師:考試經常不及格的林藍
監製老師:貓爺
配圖:《麥兜故事》《對不起,青春!》
《我的事說來話長》《四重奏》《我是大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