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三十年前,大伯攆走了雙胞胎全是女兒的前妻,現在他悔不當初

01

三十年前,大伯攆走了雙胞胎全是女兒的前妻,現在他悔不當初

三十年前,1990年,在我們村發生了一件所有人都覺得稀鬆平常的一件事,那就是大伯因為自己的結髮妻子——豔紅,頭胎是對雙胞胎女兒,竟然把她給攆回了孃家,換句話說就是現代版的“休妻”。

豔紅當時不想走,就一直跪在紅色油漆木門的外面,苦苦的哀求著,“媽,求求您了,別讓我回家,好不好?我給您磕頭了。”

門內端坐著我的奶奶,雖然一臉的慈祥,但仍然斬釘截鐵地說,“你想讓我老李家絕後是不是?你滾,帶著你的倆女兒,給我滾!”說著就關上了門,上了門閂。

豔紅懷抱著兩個剛剛滿月的女兒,一瘸一拐地拖著虛弱的身子,在漫天的大雪中離開了。

這一天,剛好是臘月十五,是個黃道節日。喜氣洋洋的大伯和豔紅離完婚後,在鵝毛翻飛的雪花中,穿著一身紅又迎娶了和他一起在村東頭小學教書的崔莉,崔莉也是一身紅,紅的耀眼而灼目。

崔莉,按照奶奶的話來說,肚子特別的爭氣,三年生了四個大胖小子。奶奶依次讓四個孫子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痛哭失聲,“我對得起你們了,看啊,咱們老李家後繼有人了,我這把老骨頭即使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話說,奶奶說這些話不出一個月,她去地裡薅白菜,迴路的路上一不小心栽倒在了路溝裡,等到人發現的時候,她已經一命嗚呼了。

02

三十年前,大伯攆走了雙胞胎全是女兒的前妻,現在他悔不當初

大伯家的這四個兒子,老大小學三年級畢業,後來學了電焊,在鎮上開了一家汽修店;老二五年級畢業,等長到了18歲,被送到了部隊去當兵;老三讀到了高一,因為盜竊被抓,送進了少管所;老四讀了一個大專,目前還是無業遊民,沒有一個正經的工作。

崔莉和大伯在三年後,因為教師改革,全部下崗。失業後,崔莉就和大伯一起擺起了菜攤子,隨著近些年文明城市的創辦,生意愈加艱難,年前因為躲避城管的追趕,不小心和一輛小轎車迎頭相撞,最後全身骨折,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

臨近春節,我回家看望大伯,他已經老了,小小的村莊全部翻新蓋起了二層小洋樓,只有他家裡還住的是瓦房。瓦房經過不斷的修葺,但剛剛下過的一場暴雪,還是讓老房有些不堪一擊,在冬季凜冽的寒風中搖搖欲墜。

走進院落裡,還是坑坑窪窪的土地,堆在茅廁旁的沙子、石子和水泥,因為資金週轉不開,遲遲派不上用場。壘砌的豬圈塌陷了一角,餓極了的公豬一會兒搖著尾巴出來在院裡溜達一圈,一會兒嚎著嗓子叫喚上一陣。

大伯一臉的滄桑,“哎……你瞧,我過得這叫什麼日子?”

我安慰了兩句,突然問起了四個哥哥目前的現狀,大伯說著說著竟然紅了眼,原來老大好不容易結婚了,又離了;老二談的物件,姑娘那頭開口就要15萬彩禮;老三正在談著;老四談的姑娘,彩禮啥的不要,就是要房要車,沒房沒車不結婚……

看到大伯哭,我心裡特別難受,最後只能不痛不癢的罵了兩句當前的社會現狀:“誰家有個姑娘就跟有個聚寶盆、搖錢樹一樣,怎麼不去搶劫啊……”大伯看著我,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告別了大伯,我突然鼻子一酸,落下淚來,畢竟他和我的父親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兄。他可是我的親大伯,我多想幫幫他渡過難關,但是當下的自己還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所以只能是愛莫能助。

03

三十年前,大伯攆走了雙胞胎全是女兒的前妻,現在他悔不當初

回到家後,和母親說起了大伯的情況,母親笑了笑,“這一切都是報應,是活該,是他咎由自取,看來,這人啊,千萬不要做虧心事兒,否則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母親見我聽得一知半解的,就解釋道,“你還記得我曾給你提過的豔紅嗎?”

提到豔紅,我想起了她生下兩個女兒被大伯和奶奶聯合攆走的往事,禁不住感嘆道,“她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如果是現在,誰敢啊……”

母親笑了笑,“你豔紅阿姨,現在有福的很,後來家是不能回了,於是帶著倆女兒進了城,這倆女兒也爭氣,一個武大畢業,一個鄭大畢業,現在一個在銀行上班,一個在高中教書,倆女兒合夥給你豔紅阿姨買了一套房,現在每天就是牽著狗公園轉轉,別提多悠閒自在了……”

我無不羨慕地說,“還是生女兒好……可惜人們這思維都是冥頑不靈,都是老思想,因循守舊,不知變通。”

母親又說,“你大伯心疼不得……你知道你豔紅阿姨為什麼沒有再婚了嗎?因為她剛出月子就被攆出門,身體落下了病根,終身不能再懷孕了……”

我心裡只能是一陣驚呼了,原來在豔紅身上還有這麼一段辛酸的歷程啊……

母親最後也許是同為女人,所以感同身受,“唉,你豔紅阿姨,人家晚年幸福,這也算是老天有眼,至於你大伯,那叫自作自受。不是有句話叫做‘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我點了點頭,眼前突然浮現出來大伯那一張憔悴的臉,突然心裡五味雜陳,當他在感喟命運不公的同時,他是否想到了那個曾經被他傷害到極致的女人,她叫——豔紅。如果他能想起來,他就會知道命運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不公的,都是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