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天鵝輓歌》:送妻子克隆人代替自己與家人生活,腦洞佳作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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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幻界有一條經典哲學論說的是,鏡子中的你不是你,真正定義你身份的唯一真諦就是我們每個人自己所經歷和擁有的那些獨家記憶——

說白了就是,雙胞胎也不能因為長得一樣,就彼此不分,克隆人再逼真它也替代不了本尊,

而在此構想框架下,在永生慾望誘使下,科幻作品中便出現一系列以人類主角透過意識提取轉移的方式,上演換殼續命的故事(例如《副本》講的幾乎就是刀尖舔血的僱傭兵男主,自身從亞裔變身白人又變身黑人,換體如換衣服似的行走江湖)

畢竟皮囊只是容器,記憶才是一個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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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三任男主

而眼下來襲的這部腦洞佳作,則在這一科學幻想的哲思上,更進了一步探討了現實人性的幽微情愛——

它講述身患絕症不久人世的男主,因擔憂妻兒悲痛欲絕無人照料,接受了開發階段的克隆人試驗,複製出一個完全承載自己同樣記憶資料的分身,試圖身後暗中予以替換,給妻兒作陪作伴,

而整個試水過程中,又基於最真實的人性和對死亡的恐懼,其不免產生自我妒忌,自我憎恨,自己給自己戴綠帽的異樣的心靈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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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終,與替身“真假美猴王”般自我交戰的他,

自我超脫,近乎從第三者客觀角度,看待自己和妻子之愛的,不僅自我和解,也真正領悟情愛和生命真諦……

《天鵝輓歌》

Swan S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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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名Swan Song(《天鵝輓歌》)是西方經典的傳說論,說是天鵝在死前的哀鳴特別動人,喻比殘酷人生或藝術創作的絕唱,我們的文化中,也有‘杜鵑啼血’的類似喻比,形容哀鳴到吐血而死。

另外,天鵝是動物界極少數奉行“一夫一妻”的繁衍物種,故以此作為片名實在適合本故事的悲情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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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從愛情開始,全片開場透過高鐵相遇的戲份,刻畫了主角夫妻之間妙不可言的緣起——

憑藉《月光男孩》《綠皮書》兩獲的奧斯卡最佳男配的馬赫沙拉·阿里飾演的男主,孤坐在高鐵卡位上,迎來了日後成為妻子的女方的隨機落座對面,

確實是隨機不含任何考量選擇的,因為女方正焦躁憤怒的對著電話那頭的父母疑似抱怨著兄弟的抑鬱做派,腦中湧滿情緒,眼中只有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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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結束通話電話後的路途中,雙方裝作漫不經心的彼此打量,藉著有趣的上演插曲——

當女方扣取小桌板上的巧克力時,男主面帶微笑的也扣取一塊吃起,以示女方無意間吃錯了自己的東西,女方也只是微笑不語,不做說明解釋,彼此來電的雙方進行一場原生態的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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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男主面對先行到站下車女方,還慷慨獻情的奉給女方剩下的巧克力,女方再次忍俊不禁的笑容中透露著同樣的留情和內情——

望著女方離開的背影,插兜的男主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才是誤吃的那一個,他的巧克力壓根沒往出掏……

套用網紅句式,這妥妥的是堪比《愛琪的禮物》的歐·亨利式結尾。

鏡頭轉場,觀眾從彷彿夢中醒來的男主那知曉,原來這段緣起情景,不是正發生的,而是出自他藉助黑科技的追憶再現,

若沒有前面的劇透,觀眾很容易理解這是男主悔不當初沒要電話,反覆品味,為之心動的一面之緣?

或是,男主這是在追憶緬懷成為愛侶,成為過去式的陰陽相隔女方?

但鏡頭很快又交代,已然成為自己老婆的女方,就熟睡在他們的愛巢中,隔壁房的兩人的幼子也睡的香甜,那為啥男主還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而隨著他抽搐昏死在衛生間,觀眾明白過來,有病的是他,要死的是他,不得不離去,粉碎一家安穩幸福的人,也是他,所以能不哀愁,不感到遺憾抱歉嗎?

所以,刻畫完甜蜜過往和歲月靜好之後,男主義無反顧甘當小白鼠,選擇加入克隆人置換試驗的情感動機,很是充分,

什麼叫會寫戲,這就叫會寫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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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設計的不錯,一家三口全入眠,只是有一個被動躺下,

而在啟用克隆體,進行記憶資料複製時,導演巧妙利用這個過程,走馬觀花,快如閃電的擷取呈現了男主和妻子之間,婚戀所有重大又細碎的瞬間: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為愛鼓掌,吵架,婚禮,分娩,也包括開場鋪墊的,女方的哥哥離世,其悲痛悔悟自己關愛從來不夠……

種種閃回較好的詮釋傳遞給觀眾一個樸素的道理——

所謂的恩愛夫妻就是相持相知,人生的兩根線擰成一股繩,彼此知曉對方的歡喜愛憎和心底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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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初次測試克隆體與男主妻子的視訊實驗中,男主內心就犯了膈應——

像是看到自己被綠,克隆體面對妻子表現的越是自然,他越是不適,越是找不到瑕疵,越是反觀痛恨自己糟病之軀將被取而代之的命運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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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我們也要明白,承載同等記憶的克隆體,它對男主妻兒的感受和愛,必然也是與本尊別無二致,因為這就是人和人之間情感關係的真相——我們的熟人愛人都是與我們記憶相糾纏的人。

所以,面對男主本尊的崩潰暴怒,揚言要分分休眠自己,克隆體像我們人類懼怕死亡一樣,懼怕永遠再也見不到妻兒,受到如此威脅的它,試問怎能不激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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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是因共享同一份獨家記憶,使得雙方吵起架來真叫一個知己知彼,克隆人單刀直入的提及男主母親幼年離婚出走的心魔(情緒好時,認為母親攤上父親無奈抉擇,情緒不好時,認為母親只顧個人拋棄自己)——生活中,我們心腦之內,在太過的時候有兩個相反的自己在糾結一件事,而這場戲不失是實踐了這種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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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終,這場精彩而盡顯人性的爭執戲份,在雙方瀕臨肢體衝突之際,以身心虛弱的男主栽倒進克隆人的肩膀上收尾,克隆人的體恤,顯示了他們共同的良善底色,而男主迅速從弱勢狀態下醒來,甩開拒絕擁抱,也最大限度刻畫他的無力和無奈。

由此,對比微妙的是,生龍活虎的克隆體,倒是因男主的狠話威脅,時刻警惕,擔驚受怕,入神之際,實驗員的一個觸碰,其整個應激彈起,生怕被休眠下線,

所以說,觀眾在此片中將得到雙重傷悲,無論站在男主本尊還是克隆人立場,所有的哀愁恐懼都在我們情感理解力的射程之內,如此真切可信,共鳴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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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取代是人類最難以接受的情境遭遇,哪怕自己被自己取代,何況男主的被取代是完完全全的被取代,妻兒,家庭,事業,所有的一切生活,即便是自己被自己取代……

於是,刺激之下,男主連夜折返回家,像拼命抓取沙子卻因握的越緊,手中沙而流逝的越快的人,

由此,就在距家門幾步之遙的他,再度虛弱昏厥,若樓窗內的妻子恰巧一望,他和實驗室的替身測試,便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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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橋段過程中,我們在視訊同步的設定下(男主和克隆人之間戴著隱形監控眼鏡,互享所見)看到了克隆體,博士,出於各自私慾擔憂(測試計劃失敗,本尊若死,克隆體必備銷燬)和對男主真實關切的複雜反應,

萬幸的是,作為整起計劃的授權者的男主,憑藉頑強的意志,硬是從死神手中逃脫,掙扎醒來,而其中的關鍵無疑是對妻兒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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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戲骨克倫克洛斯客串博士

經此一劫,男主也沒啥可撲稜的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身子骨大限將至,承擔克服所有的抗拒,自己成全自己就是圓全自己計劃的初心。

所以,在他臥床維生之下,克隆體便正式開啟替身試驗,

這一次,輪到男主遠端藉助虹膜監控的視角,打量妻子和他們的婚姻生活,繼而在敏感的妻子察覺到男主近期行蹤狀態異常的情況,妻子聲淚俱下的袒露自己內心的擔憂和恐懼,在父母和哥哥離世後,她再也不能承受任何深愛的人有個三長兩短……

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人之常情,是那麼的賦予男主堅定,堅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堅定此間之愛能超脫自私,度化自己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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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光返照是一個詩意的漢語片語,同時也是一種靈性哀愴的人世情況,儘管本片故事中的運用是有些煽情的——

沒錯,瀕死的男主匯盡氣力歸家與妻兒告別,

繼而先行也上演非常《黑鏡》的一幕,那就克隆體警覺以為本尊回來仇殺自己,但此時的男主已坦然的與命運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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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最後一次擁抱妻兒,也初次好好

擁抱了克隆體,擁抱了死亡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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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不愧兩獲奧斯卡男配,演技極有感染力

故事設定中,還有一個點值得一提,那就是基於對人性理解的全面考量,實驗室方面保證本尊死後,會對克隆體進行身份記憶

擦除

,使其不知道自己是克隆人,男主也願克隆體版本的自己,可以不揹負替身的屬性和感受,毫無負擔的好好愛妻兒,愛生活,愛自己……

愛可以很自私,愛也可以無限的無私。

他給妻子最後的疼愛是目送自己離開!

而說來說去,我們討論的都是男主與克隆體之間如何如何自我交戰式的爭端互動,握手言和前後的心理分析,以及此我彼我的哲學思辨,

但其實,是他們對妻子的愛,是妻子的愛,使他們最終已合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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