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伊米

南北辣條的巔峰對決:辣條品牌20多年較量的往事

南北辣條的巔峰對決:辣條品牌20多年較量的往事

1999 年 8 月 5 日凌晨 3 點,21 歲的湖南平江人劉衛平,揣著夢想和攢了三年的積蓄,坐上了 2153 次列車,從老家前往河南。

在那裡,他做起了不少湖南人在外做小生意的首選 —— 麻辣生意。

1 年後,他訂了 6 袋麵粉的貨,做出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根辣條。

20 年後的現在,他的辣條帝國,1 天就要用掉 14000 袋麵粉。

人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 “ 辣條教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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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關於辣條的一切,卻要從另外三個平江人慢慢說起。

1998 年,在長沙做麻辣生意的邱平江,因為生意失敗,逃回了老家平江縣。

在那裡,他遇到了同樣生意受挫的玻璃商人鍾慶元,以及在廣東做打工仔的李猛能。

這仨人覺得,碰到了就是緣,既然機緣巧合湊在一起,要不乾脆重振旗鼓一起做點事。

平江縣有一種特產,叫醬幹,在康熙年間,平江醬幹曾被列為宮廷貢品。

於是,他們仨就打起了做醬乾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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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場創業,還沒開始就直接翻車了。

因為 1998 年的特大洪災,嚴重影響了大豆的產量,大豆價格翻了一倍還多,製作醬乾的主要原料就是大豆,漲價讓醬幹市場變得非常慘淡。

不過,三個人並沒有就地散夥,反正情況也不能再糟糕了,他們決定繼續找找機會。

李猛能每天在農貿市場轉悠,後來遇到個做農副產品批發的老闆,這個老闆告訴他,雖然醬幹不好賣了,但食品市場並沒有冷卻,需求強勁,如果有合適的新產品做替代,他很願意收購。

李猛能當時就答應下來,說一定能創造出新產品。

醬幹銷路不好的主要問題是價格,所以李猛能就跟鍾慶元和邱平江一起滿市場尋覓,看看有沒有啥大豆的替代品。

當時市面上最便宜的東西是麵粉,他們就想著能不能用麵粉搞出點啥新名頭。

隨後,李猛能跑去參觀了個米線工廠,腦子一熱,就從縣城買來了一臺二手米線加工器。

現在來看的話,這操作挺讓人費解的,他們想用麵粉搞新名頭,為啥要買米線機器?咋不買個壓麵條機呢?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買都買來了,仨人就在李猛能家的院子裡開始研究,他們仨人都不會用這機器,做出了很多黑暗料理,拿邱平江的話來講,做出來的東西人都幾乎沒法吃。

幾個月之後,他們搞出了一種類似麵筋的熟食,用平江醬乾的做法搞成了麻辣口,銷路出乎意料的不錯。

這,就是最早的辣條,而辣條鬆軟的口感,也得益於那臺二手機器。

和了水的面,在機器的加壓下瞬間升溫變熟,從機器出口出來的時候,面裡的水會蒸發一部分,把面脹開,產生很多小孔,出來的成品跟麵筋很像,工藝的學名叫擠壓膨化。

這並不是什麼高大上的工藝,不知道大家小時候吃沒吃過那種長條的空心爆米花,那玩意兒就是擠壓膨化食品,一般由一個單槓柴油發動機帶動。我小時候不懂,一度以為這爆米花是拖拉機做的,所以年幼的我夢想擁有一臺拖拉機,這樣就能每天給自己做爆米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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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樣

因為製作門檻很低,平江縣其他做醬乾的人也打起了主意,發明辣條的三兄弟說,平江人喜歡抱團相互扶持,不會藏著掖著,所以很快,大家都學會了做辣條,平江 90% 的醬幹作坊都改成了辣條廠。

2000 年,為了擴大銷路,辣條發明人之一的邱平江,嘗試性的往辣條里加了糖,因為經銷商反饋說小孩子喜歡吃甜的,辣條這種便宜的零食,小孩子是忠實的客戶,加糖會迎合他們的喜好。

加了糖之後的辣條,變得更受歡迎了,每到春節前和開學季,各地的貨車都會湧向平江,每家辣條廠門口都有進貨的人蹲守,他們為了搶貨,甚至願意先款後貨,很多時候要等一週甚至半個月才能取到貨。

就這樣,平江人把辣條廠開到了全國各地,直到現在,辣條生意還被平江人控制著,在平江甚至有一句很豪氣的說法:

“ 有天氣預報的地方,就有平江人做辣條 ”

那一年,29 歲的軍人張玉東剛退伍回平江做生意創業,他發現滿大街都是麻辣味,意識到家鄉可能會因為辣條這個東西而被改變,馬上決定改變創業方向,投身做辣條。

不到兩年,他就靠辣條還上了之前做生意虧的一百多萬,創立了玉峰食品。

說玉峰這個名字大家可能不太知道,但是說起他們的產品,可能不少人都吃過。

比如花心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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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雙胞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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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麻辣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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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峰食品在南方做的很猛,而北方,屬於另一家公司。

1999 年,玉峰的老闆張玉東剛開始創業,同為平江人的劉衛平,坐上了開往河南的列車。

因為平江地理位置比較偏,交通不發達,又不靠著麵粉的主產地,所以很多平江人會跑去河南這個產糧大省做辣條生意,他也想追隨老鄉們的步伐衝一衝。

出發之前,劉衛平找了張地圖,沿著河南的主幹線看了一下,決定去鄭州或者漯河。後來聽老鄉說,漯河有雙匯,當時雙匯已經成了國內火腿腸的老大,他覺得漯河能有雙匯這樣的企業,肯定不錯,就決定去漯河。

下了火車之後,他找了一個有四張床的房間,花 10 塊錢訂了張床位,睡了一覺就去市場上考察。

兩天之後,他打電話給弟弟劉福平,讓他趕緊來漯河一起創業。

一開始,他們做的並不是辣條生意,而是賣湖南風味麻辣豆皮之類的傳統麻辣。

我不知道當時的劉衛平到底清不清楚家鄉有辣條這個產業,但是據他自己說,他做辣條是因為看到街邊有人賣牛筋面,他找到了牛筋面的作坊,裡面用一臺簡易膨化機做牛筋面,他就把麻辣跟牛筋面結合了一下,加了焦糖和辣椒,做成了一種咖啡色的產品,看起來有點像鱔魚,起名叫 “ 鱔魚條 ”,後來因為寫鱔字太麻煩,乾脆改名叫 “ 魚條 ”。

這個東西賣得很好,他就開始擴大生產,並且在 2003 年註冊了商標,名字叫 “ 衛龍 ”。

其實我個人並不相信一個如此有頭腦的商人會不知道家鄉有辣條產業,他對於如何開始做辣條的這段描述,似乎有意無意在迴避與湖南平江的關係。

因為辣條這個行業,是南北對立的。

湖南的辣條企業,不停地強調自己是 “ 正宗辣條 ”,而衛龍在這方面從來不提。

其實,他們在口味方面是有風格上的區別。

湖南的辣條,雖然加了糖,但依然主打 “ 麻辣 ”。

而以衛龍為首的河南辣條,為了迎合北方相對沒那麼辣的飲食習慣,加入了更多的糖,主打 “ 甜辣 ”。

“ 麻辣 ” 陣營比較有代表性的廠家,除了前面提到的玉峰食品,還有湖南的旺輝食品。

旺輝食品旗下的辣條估計不少人也會很眼熟,比如四個方片一包的臭乾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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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覺得這個巨好吃,印象中麻得很過癮。

他們家還有一個讓兒時的我印象很深的產品,我最近找素材才知道真名,叫八寶裡青絲,包裝長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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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有湖南翔宇食品,他們的君仔牌大刀肉是大刀肉辣條的創始者,現在已經換成了看起來很高階的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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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們家還有一個讓我小時候欲罷不能的單品,叫火爆雞筋,我相信一定有人吃過,這個到現在還是透明老包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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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叫周氏香油條的,正牌應該叫周再德,我只找到了小包裝,但我記得小時候小賣鋪有那種超大袋包裝的,店家會散著賣,1 毛 1 條,用一個很薄又透油的小塑膠袋來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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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河南陣營的辣條呢,衛龍已經如雷貫耳了,不介紹大家也都會知道。

除了衛龍,還有張奇龍的唐僧素牛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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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個人認為非常之創新的,加了青豆的李小鵬蔥香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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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我心目中衛龍強大的對手 —— 周小玲。

周小玲的 “ 日本豆腐 ” 和 “ 醬香肉絲 ” 給年幼的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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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們非常之猛,小學生幾乎人手一包。

不過啊,這個牌子後面因為謠言而受到了重創,沒錯,又是當時喜聞樂見的 “ 火葬場 ” 系列謠言,這樣的謠言曾經在火腿腸和泡麵上都出現過

這回謠言又說周小玲辣條是屍油做的,甚至傳得非常邪乎,說周小玲已經被槍斃了,秘密執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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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周小玲現在還活著,但跟衛龍這種同一起跑線起步的同行來比,只能說是命太差了。

除了湖南系的南派和河南系的北派,市場還有一些特殊的存在。

比如我相信很多人聽說過 “ 巴西烤肉 ”,它口感很特別,很硬,走的也是甜口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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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廣東的賢哥,一開始是做辣魚仔的,順路做了辣條,據說他們在珠三角一帶的渠道是制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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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有一個產自江西的 “ 鴿鴿 ”,旗下主打產品叫 “ 豆角幹 ”,是江西一代的辣條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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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品牌很有意思,創始人叫劉和平,做辣條之前賣過雪糕、種過樹、承包水庫養過魚、賣過眼鏡、甚至還開過小賣鋪。。。

最後,他發現自己老家的旅遊業做的不錯,但是卻沒有人做伴手禮土特產的生意,他就想起了家鄉特產豆角幹,想圍繞這個做點啥。

所以,鴿鴿豆角幹辣條一開始真的有豆角幹,是用麵粉摻了豆角乾粉做的,後來為了改良口感更新了配方,把豆角幹換成了大豆,但名字依然沿用豆角幹。

同時,他跟其他黑色辣條有個比較大的區別,就是他極力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健康,他沒加色素,用赤砂糖和可可豆做調色。。。

他們品牌名字的話,因為老闆叫劉和平,鴿子代表和平,所以才叫鴿鴿,而且他們老闆說,鴿子代表吉祥,代表團隊精神的拼搏精神。

聽著是挺不錯的意義,但是今時今日,再重新審視這個名字,我只想說一聲:

“ 沒意外應該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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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呢,各種各樣大的小的辣條企業在千禧年代大爆發,5 毛一包的低廉價格再加上重油重鹽重辣重糖這些人類天然會上癮的口味,每一家廠子都賺得盆滿缽滿。

等到了 2005 年,辣條行業的危機來了。

各大媒體甚至央視都報道了辣條廠家違規新增 “ 黴剋星 ” 這種本不能用作食品製造的化工用消毒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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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條一下子就變成了高壓行業,學校怕擔責任不讓賣,家長千叮嚀萬囑咐不讓買,市監局沒事兒就去小賣店查,據說平江的辣條企業數量,一下子就腰斬了。

在這之後,辣條質量問題的新聞是報紙上的常客,沒事兒就會被掛上去批判一番。

辣條企業們,開始了一輪自救,

也開啟了 “ 口味戰爭 ” 之後的 “ 標準戰爭 ”。

辣條行業的亂,除了入門門檻低導致的廠家素質良莠不齊外,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地方就辣條是新生事物,還沒有適用的國家標準。

沒有標準就意味生產的時候

沒辦法明確什麼可以新增、什麼不可以新增以及如果可以新增的話,新增的上限是多少。

於是,2007 年河南省市監局和湖南省市監局分別找到了當地龍頭企業以及相關專家牽頭做出了兩個地方標準。

湖南省的標準叫 《 湘味麵粉熟食 》,主要參考食品新增國標中 “ 中式糕點 ” 的規定 。

河南的標準叫 《 調味面制食品 》,主要參考食品新增國標中的 “ 糕點類 ” “ 膨化食品類 ” 的規定。

河南的標準自打 2007 年制定之後就沒有過變動,而湖南的標準隨著時間在 2009、2012 以及 2017 年 3 次進行了修訂,這些修訂主要是收緊了色素和防腐劑的使用種類和範圍。

所以在這方面,

湖南廠商覺得河南廠商有點玩賴,覺得他們不專業。

因為河南的參考標準是橫跨兩個品類的,新增劑的使用範圍比湖南寬多了,可以使用品類更多的增味劑和著色劑,甚至還可以用糖精鈉這種爭議很大的新增劑。

同樣程度的口味、口感、以及保質期,用新增劑和不用新增劑

成本會差很多。

於是,很多辣條企業開始從湖南往河南出逃,因為那邊不僅原料成本低,生產標準也低,更容易拿到生產許可證。

總之標準這個事兒,

兩邊誰也不服誰,都想讓對方按照自己的標準來,甚至還產生了 “ 掐架 ” 的事件。

2018 年,湖北食藥監局說衛龍的抽查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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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是裡面含有 “ 山梨酸及其鉀鹽 ”( 防腐劑 )和 “ 脫氫乙酸 ” ( 防腐劑 )。

衛龍馬上就蹦出來說,我這個符合標準,我是按照河南 2007 標準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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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就是

你湖北雖然參考湖南標準,但不能拿湖南的劍斬我河南的辣條,我這是按照我這邊標準來的,我這邊讓加我就加。

那麼實際上呢,雖然標準不統一,並且國家也還沒給出完善的標準,但國家已經在 2017 年 10 月明確辣條這種 “ 調味面製品 ” 被歸為 “ 方便米麵製品 ” 類目下,那麼大家的標準應該遵從這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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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標準是隻能高於國家標準但不能低於國家標準的,按照國家標準,方便米麵食品是不應該新增山梨酸及其鉀鹽這種防腐劑的,那麼他就與河南的地方標準產生了衝突,這種情況要以國家標準為主。

但是吧,河南的那個地方標準當時還沒有被廢除,國家並沒有針對性地推出標準,只是流出了一些傾向而已,

對於地方來講,很模糊,可管可不管。

所以,衛龍處於一種 “ 沒錯,但又沒完全沒錯 ” 的狀態。

而當時已經不讓用防腐劑的湖南辣條廠商,看衛龍看得牙癢癢,因為不用防腐劑,他們的庫存、物流、工廠無塵等級等方面要付出更多成本。

那段時間,兩方的龍頭企業都在與當地政府一起不停向國家遞交不同的標準執行建議,都想自己贏。

最後,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在 2019 年下發了公告,明確了執行標準,要求企業在 2020 年 1 月 31 日前整改到位,並且還提出了辣條行業減油減鹽減糖的倡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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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

辣條的南北標準戰爭被結束了,按照國家標準合法生產的辣條,都不應該放防腐劑,並且甜味劑只能用有限的幾種,不能使用糖精。

這種新增劑之爭相對來講還比較細枝末節,因為它只是適用範圍的問題,比如山梨酸在很多別的食物生產中是可以新增的,吃可以吃,只不過辣條不行,這個就看國家定的底線是高還是低。

它背後,隱含的是人們對辣條衛生質量的擔憂。

在推進辣條標準的同時,國家還在不停地整治廠家,到了 2013 年多輪整治之後,全國辣條企業又減了一半,

但依然有不少小廠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偷做不合格產品,這就變成了一個無法結束的貓鼠遊戲。

因為辣條實在是太賺錢了,到 2013 年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三四百億的產值。

在這些偷偷做不合格產品的廠家眼裡,自己生產的不是辣條,是一根根金條。

行業龍頭們為了跟這些廠家拉開距離,紛紛做出了不小的動作。

衛龍給自己換上了全白的不透明新包裝,看上去就有一種乾淨的感覺,還搶了 iPhone 7 釋出會的熱點,惡搞了一場辣條釋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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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又找到了暴走大事件的張全蛋去直播自己的廠區,讓人們發現原來辣條廠也可以這麼幹淨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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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龍的車間

而湖南的辣條龍頭玉峰食品,動作更是巨大,他們想擺脫 “ 低端小作坊 ” 的標籤,

在 2013 年花 3000 多萬建了個 10 萬級的 GMP 潔淨車間。

這個車間大概是什麼概念呢?

這是生產醫用注射劑的常見標準,而他們用這個做辣條。

乾淨整潔的製作環境,意味著成本的上升,所以玉峰的老闆決定砍掉廠裡賣得最好的 “ 一塊錢辣條 ”。

當年玉峰的全年銷售額有 5 億,其中 3 億是 “ 一塊錢辣條 ” 帶來的,經銷商說他們這麼幹一定是死路一條。

玉峰的老闆因為這個,說了一句很猛的話:

“ 不這麼做,上下游產業鏈都沒尊嚴 ” 。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對的。

衛龍靠著對廠房潔淨的營銷以及一系列產品升級,成為了北方辣條的老大;玉峰靠著潔淨的廠房和砍掉 “ 一元辣條 ” 後新推出的新產品麻辣王子,成為了南方辣條的老大。

這兩家在一起,

人稱 “ 南玉峰北衛龍 ”。

其他相對稍小的廠家,也都在順應時代改進,在平江縣的市監局的引導下,有 12 家辣條廠投資 1300 萬做潔淨車間改造,還有 52 家辣條廠投入 3000 萬進行生產裝置改造。

其實呢,他們想不改也不行,因為在最新的國標下,大家都不能新增防腐劑了,辣條的保質期大大縮短,只能透過更清潔的製造環境來延長保質期。

甚至,現在一些廠家為了上架時間長一些,還開始考慮用冷鏈來做運輸。

對,你沒有聽錯,用冷鏈運辣條。

是不是有點魔幻?是不是跟小時候對辣條的印象完全不一樣了?

這是一種典型的良幣清退劣幣,越乾淨、越有食品安全保障的廠家越能生存下去。

辣條相關的生產企業,比當年大爆發時期少了非常多非常多,但市場總額卻漲到了 500 多億,並且向 600 億逼近。

換句話說,

有良心的企業,就有錢賺。

由於市場環境逐漸變好,還引了不少本不在辣條行業的品牌進來插一腳。

因為即便食品安全的成本上去了,辣條的技術壁壘還是相對低的,好模仿。

2018 年,三隻松鼠開始發力辣條市場,推出了 13 款辣條產品。

2019 年,鹽津鋪子正式進軍辣條,還花 1000 多萬簽了林更新做代言。

甚至,連金絲猴這個做奶糖的都跑來做了辣條。。。

這場新的辣條大戰,我不知道最後誰會是贏家,我希望依然是現在這樣,相對有良心的廠家贏。

對了,雖然辣條在衛生方面變得健康了,但他依然是一種 “ 沒那麼健康 ” 的食品,他依然高油高鹽,現在大部分辣條的鈉 NRV 值超過 100% 不止一點。

這意味著你只要吃一包辣條,就幾乎快吃了標準營養學下人類一天所需的含鹽量。

所以,偶爾回味一下就好,大可不必常吃。

小的時候,零花錢少,辣條是一種可以花最少的錢給我最大的幸福感的東西,雖然我買得起其他更高階更乾淨的零食,但我還是會選擇買辣條,因為可以買很多,讓我可以延長快樂,或者拿這些跟小夥伴們一起分享快樂。

現在,我幾乎不會主動買辣條,只是偶爾會在公司零食架上拿一小包,吃兩口懷念一下。

或許,隨著越來越長大,辣條終究會離我們遠去,但我希望你記住那份快樂。

祝你永遠像小時候那樣,有一包辣條這樣的小食物就能獲得快樂。

也祝你永不用像小時候那樣,要靠買便宜又不健康的辣條來獲得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