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有些人來說，能靜下心來仔細讀一遍《紅樓夢》都是難事，但66歲的書法愛好者顧四木，將這部名著用毛筆謄抄了下來。20冊裝訂整齊的手抄本，楷書俊秀流暢，記錄著《紅樓夢》前80回的悲歡離合。自2015年萌發這一念頭，到今年暑期完成，顧四木用7年時間抄完了這部60多萬字的鉅著。而為了專注抄寫，他與愛人從上海市區搬到浦南農村居住。日前，記者在石湖蕩鎮洙橋村見到了這位溫文爾雅的書法愛好者。
從市區搬到農村 ，只為抄寫《紅樓夢》
顧四木中等身材，身著藏青色t恤、黑色亞麻長褲和布鞋，笑容慈祥，言談中時時透著豁達。他和愛人租住的這幢民居，經精心裝修後變得十分雅緻。客廳東牆上掛著四條屏人物畫，西牆上掛著他的小楷書法作品《道德經》，處處散發著書香氣。
顧四木謄寫的20冊《紅樓夢》手抄本，分裝在20個檔案袋中，封面上都詳細標註著其中所裝的是第幾回到第幾回。開啟檔案袋，每一冊都用夾子精心裝訂好。翻開手抄本，楷書俊秀流暢，不徐不疾，始終如一。“《紅樓夢》本就是經典名著，加之行雲流水般的書法，閱讀這些手抄本，是一種美的享受。”上海方松畫院院長朱斌說。
顧四木抄寫《紅樓夢》的念頭萌發於2015年。“我聽了蔣勳講的《細說紅樓夢》後，就想試著抄一抄，沒想到一寫便上了癮。”顧四木說，開始抄的時候也擔心自己能否完成，畢竟有60多萬字，“但是心裡邊總放不下這件事兒，就想把它完成。”
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決定搬到松江農村專注抄寫《紅樓夢》。作為上海方松畫院的畫師，顧四木曾與幾位畫師到新浜荷花基地賞荷花，然後在附近一家農家樂吃飯。與畫友閒聊間，清淨優美的環境讓他動了移居松江的心。在畫友們的鼓勵下，他四處尋找中意的房子，最終於去年8月在石湖蕩鎮洙橋村租下一幢農房。“市區環境太嘈雜，加上我和愛人都已退休，住在村裡可以安心抄寫。”顧四木說，自己打算在此長住。
“每天上午抄寫2小時，下午抄寫2小時。”搬到洙橋村後，顧四木抄寫《紅樓夢》更加專注。除日常飲食起居外，他幾乎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工作室裡讀書、寫字。“我也不著急抄完，一邊抄一邊品讀。”顧四木說。
自幼跟師研書法，幾十年勤練不輟
顧四木的《紅樓夢》手抄本令人賞心悅目，字裡行間顯露著嫻熟的筆法。“11歲時，同學們掀起寫毛筆字的熱潮，我父親發現做事情向來只有‘三分鐘熱度’的我，練習毛筆字竟然堅持了3個多月，他就給我介紹了一位老師，每隔一段時間我就到老師家裡學習書法。”顧四木說，這位老師就是知名書法家任政，自己跟隨任政老師學習書法多年，雖然後來沒有從事書法相關工作，但書法成為伴隨他一生的愛好。
正因為熱愛，顧四木持之以恆地每天練習毛筆字、琢磨毛筆字，顏體、魏碑、楷書等都可以信手拈來，他的書法有顏體的運筆、魏碑的結構、隸書的形態，經過多年的研習，已經形成自己的獨特風格。在他看來，書法帶給他的樂趣是難以言表的。“書法是自我情緒的一種宣洩。不同性格的人寫出來的字不同，不同的人生經歷也能從書法中表現出來。”他說，古往今來眾多書法家中，他偏愛顏真卿，臨摹了顏真卿的不少作品，還專門編寫了一本教材，指導青少年如何寫好顏體。他建議喜歡顏真卿書法的愛好者，先從臨摹顏真卿的《多寶塔碑》開始，因為這部作品最規範。
顧四木認為，青少年學習書法的年齡最好在10歲以上，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對中國語言文字有一定的認知和理解，能夠更好地領悟書法藝術的高妙。“無論是書法、繪畫還是音樂，任何一門藝術，想要學有所成，就要肯花工夫在裡面，需要透過二三十年不間斷地練習。”顧四木建議初學者先從隸書學起，“隸書一開始最容易寫，但到後來也最難寫。因為隸書只有寥寥幾筆，講究的是氣韻和神態，它不像楷書，有筆畫的變化，可以用一種變化來彌補自己的一種不足。”
安住在僻靜農村，享田園愜意生活
洙橋村的地理位置並不優越，它與行政區劃所屬的石湖蕩鎮隔河相望，因為地處偏僻，被稱為“石湖蕩鎮的一片飛地”。全村共有2300多畝農田，其中生態涵養林和公益林就有938畝。“住在這裡，彷彿置身‘天然氧吧’。”顧四木說，得益於人居環境改善工程，這裡村容村貌整潔，路面乾淨，白牆黛瓦的民居疏密有致，頗具江南傳統村落特色。
顧四木夫婦租住的民居前有一條小河，河水清澈，對岸便是綠油油的田野。清晨，風會捎來田野的清香；傍晚，落日餘暉映照在田間地頭。臨河的地方，顧四木打造出一處休閒庭院。眼下，一條條掛著花蕾的絲瓜從藤架上垂下，長勢旺盛。
在繁華市區生活了大半輩子的顧四木夫婦非常享受這種僻靜的歸園田居生活。每天清晨5點前起床，先在村裡走一圈，吃過早飯後，在院子裡打完太極拳，便進入各自的工作室，讀書、寫字或是編織。晚飯後，再在村裡走上一圈，晚上八九點便上床睡覺。顧四木的網名就叫“鄉下人”，他覺得這樣的生活清淨但不孤獨、精簡卻內心富足。
搬來洙橋村居住近一年，顧四木夫婦兩人與村民們相處融洽。“常常早上門一開就有新鮮的蔬菜，都是左鄰右舍送來的。走在村裡，村民們都會熱情地跟我打招呼”顧四木說，這裡淳樸厚道的民風讓他感到非常暖心。顧四木也利用自己的特長，組織了村民書法興趣組。每週五下午，他家的庭院便會熱鬧起來，村民們在此一起學習交流書法、打太極拳。
■記者 符靜 文 通訊員 朱斌 攝
■文字編輯 王紅霞 秦天
■欄目責編 賈麗 ■欄目主編 趙健
上觀號作者：上海松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