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天,
為什麼一說話就會起白霧,
大概是寒冷的天氣織起的溫暖屏障。
在冬天,
為什麼看到熱騰騰的食物總是欲罷不能,
大概是心裡深處,
對那口熱乎氣兒的渴望。
在南京的冬天最爽快的事情,不亞於去HUAI上一碗熱辣辣的大碗皮肚面。
多數時候根本不需要什麼理由,只一句“爽快”就能打掉所有想要犯懶的神經。
寒冬的早上,從溫暖的被窩中爬出,赤溜溜地一大口,帶著特有的韌勁,霸道的香氣就這樣直白地從皮肚的每一個細胞裡爆射,也把你的火氣和元氣一下子激發出來。
瞬間,身體通透!
喜歡上皮肚面的無數個理由裡,第一個一定是,爽快!
它太真實自在,又直白熱情,活脫脫你的朋友列表裡那個,交往不是最多,但一定最真心的朋友。
01
你我皆凡人
說到這位朋友,首先讓人喜歡的一點實在是它真的
易於接近,讓人輕鬆
。
大名鼎鼎的南京皮肚面,長期以來在南京的味覺名片裡很是有和鴨子並駕齊驅的強勢地位,若說南京城的大街小巷裡最多的不外乎“XXX鴨子”和“XX大碗皮肚面”。
然而細數皮肚面的發家史,談不上源遠流長,也絲毫找不到多少驚天動地的傳奇。
細枝末節的傳聞裡,有個類似於皮肚面來源的故事。說是三元巷一帶,有個寡婦為了營生,在街邊開了一個麵攤討生活,面好吃,價效比又高,名氣很快傳了出去,小麵攤沒有名字,食客們就叫它“寡婦面”。
一以貫之地繼承了
中國傳統的命名哲學
——“豆腐西施”“帥哥燒餅”。
傳聞裡沒有提到皮肚。提到皮肚的是另一則舊聞,物質匱乏的年代,老南京人每每買肉回家,切絲切片、刮除肥肉,留下肉皮,陽光下曬乾存放,一定數量後就去專門炸皮肚的店,炸製成放大數倍,許多孔狀的、吃時口感似煮湯的魚肚。因此,稱這種食材為皮肚。
兩則傳聞聯絡起來,或許是寡婦的小麵攤小本生意,放不起太多肉,遂將家裡零零碎碎的食材變成了一鍋熱滾滾的雜燴麵湯。
不經意成就了一方美味佳話。
就像北京地區因吃豬下水而知名的滷煮;就像川蜀地區因吃牛下水而上線的火鍋。
好一碗平易近人的皮肚面。
受人喜愛,讓人歡喜,也許正是因為太接近於平凡人的平凡生活。
02
敞開肚皮
第一次見皮肚兩個字的人,很容易不小心就想到了“肚皮”。
事實證明,“皮肚”不是“肚皮”,卻又不是毫無關係,因為可以放心地扯開肚皮吃。
一碗正派的皮肚面前面不能少了“大碗”兩字。隨意又實在,這是它的性格,也是它誘人多年的致命魅力。
老式的灶臺上火苗蹭蹭往上竄,兩鍋同開,一鍋煮麵,一鍋煮澆頭。獨柄鐵鍋裡舀上一瓢高湯,金黃的皮肚、鮮嫩的豬肝、細長的肉絲統統丟進鍋裡;再配以紅的番茄、綠的青菜,黑的木耳,白的雞蛋;把燙了沒幾下的面扔進鍋裡同大部隊急匆匆會個面,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總之就是糊里糊塗的一大鍋。
糊塗的一大鍋三鮮面還滿足不了勤勞勇敢的南京人,他們又開發出了六鮮、八珍和九鮮。
萬物皆可皮肚面,總之就是一個“大碗”,總之端上來就是讓你敞開肚皮吃。
大碗皮肚面的面前,不存在小鳥胃、不存在偽淑女,只消“哧溜”幾下,腦門冒汗,眼睛放光,脫掉外套,也順便脫掉了偽裝。
熱滾滾、火辣辣,酣暢淋漓、赤裸相對,敞開肚皮吃就對了。
03
君子之交也可如皮肚,也可如辣油
實在窒息於現代社會里彎彎繞繞的虛與委蛇,突然的直爽還讓你有點接受不了。
這接受不了的,
一來夾生的面,二來奇怪的皮肚,三來隆重的辣油。
皮肚面是有靈魂的。靈魂,恰恰在上述三點。
初吃皮肚面的人,問有什麼感受,“味道不錯,就是感覺面不好。”
這是還沒習慣南京的“戧”文化。看似夾生的面,入口爽利,在麵湯的不斷浸潤下,逐漸吸收湯底精華,一碗麵能吃出幾個層級。
一來二去習慣了“戧”的面,反而愛上了那個“夾生”感的咬勁十足。實際上一個溫暖的版本是,皮肚面裡的澆頭實在太多,食客吃口皮肚,再來個豬肝,每每吃到最後,面都泡軟了,失了口感。故而特意少煮幾下,讓面在滾燙的熱湯裡,再走完最後的旅程。
再說豬皮。
炸豬皮這個東西,聽起來就帶著一點亞健康的調調。誰能想到,泡軟、炸發、入湯,和著戧戧的面和辣油一起,就能要了人的命呢。
這麼一想起來,總覺得它又帶著點勵志的色彩,耐人尋味。
辣油是一碗皮肚面的點睛之筆。
每一家手工熬製的辣油集合了這個店的“戧”之大成。端上來紅撲撲的一大碗,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這才是皮肚面。
下麵條的時候辣油已經進鍋,和各種食材充分交融,端上來一大碗,不管你先吃什麼,爽快的熱辣直衝腦頂。
哎喲,上來就來真的呀?
那可不是嘛。
(注:部分圖片來源網路,侵刪。)
本文由 -新華日報·見食deep- 誠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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