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農夜話| 菱角菜

圍農夜話| 菱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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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農夜話| 菱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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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吃上了菱角菜，

猶如暢飲一杯冰啤，

心頭自有說不出的清爽。

01

採菱角菜

知了在河邊的柳樹上一聲聲叫沸了夏天，我和莊子裡的小夥伴，揹著腰籃，結伴到河灣裡撈野菜，作為飼料餵豬。

這是夏天裡我最喜歡做的事。太陽烤在後背上，像是著了火。河水清涼，野鴨在河灣裡扎猛子。

我也一個猛子紮下去，背上的“火”立即熄滅。

河灣裡的水生野菜真多，水葫蘆、葦子、菱角菜，或疏或密，一拽一大抱，拖到岸邊，瀝去水分，等待裝籃。

而我們最喜歡的，是菱角菜。

遠遠的，看到水面上舉起一杆杆枝淺黃或粉白的小旗，樣子有點像空心菜的花朵，我猜想是菱角花。

遊至跟前，果見水面漂著菱角菜，青綠色扇形葉片，葉柄上鼓出個氣囊，如青棗，如魚鰾，輔助葉片浮在水面上。

隨手一撈，藤上生著細羽狀根鬚，毛茸茸的，乍看以為是青苔。

翻開葉片，看到青白色菱角，如幼兒緊握的拳頭，如新包的餃子，如啟封的元寶，透著一股新氣和喜氣。

青色菱角苦澀，入不了口。我們就找紫紅色菱角，摘下來在水裡洗一下，輕輕咬開菱殼，肉質鮮嫩爽口，還能嚼出淡淡的奶香。

而黑褐色的菱角，咬不動，還容易扎破嘴皮，就摘下來，用小網袋裝著，帶回去煮熟了吃。

撈水生菱角菜，不僅能消暑，還能解饞，享受野生菱角的美味，到現在想起來，還口舌生津。

02

嘗菱角菜

拉回來的菱角菜餵豬，未免奢侈。夏季炎熱，菜園裡蔬菜長得慢，飯桌上可供佐餐的蔬菜並不多。

母親和姐姐拿來竹籃子，坐在矮凳上，揀摘菱角菜。

摘下菱葉，掐去葉片和氣囊，留下山芋藤似的葉柄；扯一根菱藤，捋去絨毛狀根鬚和老根，留下藤梗，洗淨，這些就成了菱角菜的食材。

菱角菜最適宜鮮炒。將洗淨的菱角菜放入開水中焯一下，撈出來擠去澀水，切成小段。

往鐵鍋內倒入少許植物油，燒至八成熱，倒入切碎的姜、蒜、辣椒爆香，再倒入菱角梗翻炒，加少許鹽，兩三分鐘後出鍋盛盤。

黃褐色的菱角菜，或青或紅的辣椒絲，配上嫩白的蒜瓣點綴其中，看著讓人眼饞。

搛一筷頭入口，清甜爽辣，下火除熱，越嚼越香。

摘下的菱角菜一時吃不完，還可以醃起來儲存。留到臘月或正月裡過年，當作招待客人下酒或吃稀飯佐餐的鹹菜。

再次見到菱角菜，是四十多年後——今年夏天的一個週末，我隨朋友到圩區的登宇家庭農場，那裡有幾百畝蓮藕種植基地，其中幾十畝池塘裡種植了大片水菱。

主人採摘了菱角，鮮炒了菱角菜招待我們，又將菱角菜分揀出來，裝在幾十只大號塑膠袋裡，贈給前來參觀的遊客。

四十多年彈指一揮間，我又一次吃上了菱角菜，嚐到了水鄉的味道，童年的味道，猶如暢飲一杯冰啤，心頭自有說不出的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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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新華社、視覺中國

作者：疏澤民

主播：李芸聰

編輯：倪楊金子

設計：崔鵬家

策劃：杜蘭萍

監製：李朝民

主播|李芸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