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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呵、呼、呬、吹、嘻-補氣六字訣

補氣六字訣,是古代流傳下來的一種吐納養生法,它的最大功能就是透過呼吸引導,調動五臟六腑之氣。五臟六腑之氣混濁,人就會生病,如果將五臟六腑的濁氣吐出,再吸納進清新之氣,人就會恢復健康。如何來吐出體內的濁氣呢?古人發明了六字訣——噓、呵、呼、呬、吹、嘻。

噓、呵、呼、呬、吹、嘻-補氣六字訣

發噓聲可以吐出肝上的毒氣。

發呵聲可以吐出心上的毒氣。

發呼聲可以吐出脾上的毒氣。

發呬聲可以吐出肺上的毒氣。

發吹聲可以吐出腎上的毒氣。

發嘻聲可以吐出三焦上的毒氣。

透過六字訣吐出了臟腑內的毒氣,再吸納進天地間的清氣,五臟六腑之氣如此迴圈,日日更新,就會激發它們的潛能,這樣一來,人就會精神百倍,健康長壽。

如何撥出肝上的毒氣

要撥出肝上的毒氣,就要發出“噓——”音。首先,兩足開立,與肩同寬,頭正頸直,含胸拔背,松腰松胯,雙膝微屈,全身放鬆,呼吸自然。

噓,讀( xū)。口型為兩唇微合,有橫繃之力,舌尖向前並向內微縮,上下齒有微縫。

呼氣時念噓字,足大趾輕輕點地,兩手自小腹前緩緩抬起,手背相對,經脅肋至與肩平,兩臂如鳥張翼向上、向左右分開,手心斜向上。兩眼反觀內照,隨呼氣之勢盡力瞪圓。呼氣盡吸氣時,屈臂兩手經面前、胸腹前緩緩下落,垂於體側。再做第二次吐字。如此動作六次為一遍,做一次調息。

噓氣功可以對治目疾、肝腫大、胸脅脹悶、食慾不振、兩目乾澀、頭目眩暈等症。

如何撥出心上的毒氣

要撥出心上的毒氣,就要發“呵——”音。呵,讀(kē)。口型為半張,舌頂下齒,舌面下壓。

呼氣念呵字,足大趾輕輕點地;兩手掌心向裡由小腹前抬起,經體前至胸部兩乳中間位置向外翻掌,上託至眼部。呼氣盡吸氣時,翻轉手心向面,經面前、胸腹緩緩下落,垂於體側,再行第二次吐字。如此動作六次為一遍,做一次調息。

呵氣功治心悸、心絞痛、失眠、健忘、盜汗、口舌糜爛、舌強語塞等心經疾患。

如何撥出脾上的毒氣

要撥出脾上的毒氣,就要發“呼——”音。呼,讀(hū)。口型為撮口如管狀,舌向上微卷,用力前伸。

噓、呵、呼、呬、吹、嘻-補氣六字訣

呼字時,足大趾輕輕點地,兩手自小腹前抬起,手心朝上,至臍部,左手外旋上託至頭頂,同時右手內旋下按至小腹前。呼氣盡吸氣時,左臂內旋變為掌心向裡,從面前下落,同時右臂迴旋掌心向裡上穿,兩手在胸前交叉,左手在外,右手在裡,兩手內旋下按至腹前,自然垂於體側。再以同樣要領,右手上託,左手下按,做第二次吐字。如此交替共做六次為一遍,做一次調息。

呼字功治腹脹、腹瀉、四肢疲乏、食慾不振、肌肉萎縮、面板水腫等脾經疾患。

如何撥出肺上的毒氣

要撥出肺上的毒氣,就要發“呬——”音。呬,讀(xì)。口型為開口張顎,舌尖輕抵下顎。

呼氣念呬字,兩手從小腹前抬起,逐漸轉掌心向上,至兩乳平,兩臂外旋,翻轉手心向外成立掌,指尖對喉,然後左右展臂寬胸推掌如鳥張翼。呼氣盡,隨吸氣之勢,兩臂自然下落垂於體側,重複六次,調息。

如何撥出腎上的毒氣

要撥出腎上的毒氣,就要發“吹——”音。吹,讀( chuī)。口型為撮口,唇出音。

噓、呵、呼、呬、吹、嘻-補氣六字訣

:國無大小,有者滅亡。主兩,男女分威,命曰大麋,國中有師:在強國破,在中國亡,在小國滅。 凡觀國,有六順:主不失其位則國有本,臣失其處則下無根,國憂而存。主惠臣忠者,其國安。主主臣臣,上下不□者,其國強。主執度,臣循理者,其國霸昌。主得位臣輻屬者王。 六順六逆乃存亡興壞之分也。主上執六分以生殺,以賞罰,以必伐。天下太平,正以明德,參之於天地,而兼覆載而無私也,故王天下。(黃帝四經·經法·六分) [譯文]考察一個國如何關鍵在君,考察一家如何關鍵在父。能治理一國政事的堪任其君,能主持一家事務的堪當其父。在考察一個國家的時候,有六種悖逆的現象需要注意:第一是為太子具有了君父的權威。第二是作為大臣的具有了君主的權威,這樣的國家雖然強大也不能稱王天下。第三是謀臣有外志而不能盡忠於本國,這樣國家就不會安定,君主意識不到這一點,國家就會受到損害。第四是君主失位不能行使權力,國家便失去了依託,而大臣此時如能堅守崗位,克盡職守,國還有生存的基礎,雖有憂患尚可儲存;君主失位已經使得政事荒廢不治,此時大臣再不能克盡職守,則政令不能下達,這便稱作“頹國”。第五是君主暴戾無道,賞罰生殺失去準度,臣下貴賤位次混亂,賢與不賢的人並立無別,這便稱作“危國”。第六是君主、后妃同時掌政,政令歧出,令人迷惑無所適從,加之王、妃爭權,勢必導致國家內戰,這便稱作“亡國”。 太子具有了君父的權威,這就稱作逆上,會使群臣不能與君主一心一德。大臣具有了君主的權威,這就稱作大臣遮蔽了君主的威望,上述兩種情況,發生在大國會使大國削弱,發生在中等國家會使中等國家破敗,發生在小國會使小國滅亡。謀臣有外心兼為他國設謀,這是違反常規的,國家將不安寧。此種情況發生在大國會使大國面臨危險,發生在中等國家會使其削弱,發生在小國會使其破敗。君主失去王位,大臣還能盡職,這就稱作君主尚有依託,但已接近禍患了,此種情形,發生在大國是令人擔憂的,發生在中等國家是很危險的,發生在小國會使其削弱。如果君主失位,而且大臣失職,那麼國家就失去了生存的根基,根基一失,國家也就將受到絕大的損害了。此種情形,發生在大國會使其破敗,發生在中等國家會使其衰亡,發生在小國會使其覆滅。君主行為暴戾,臣下位次混亂,這就稱為萬事荒廢不可救藥,外患內亂必接踵而至,違背天理天必降災,這種情況,無論發生在什麼國家都會滅亡。君主、后妃分爭權力,導致國家出現二主,這就使國人迷惑無所適從,國家因此會有兵亂,這種情形,發生在強國會使其破敗,發生在中等國家會使其衰亡,發生在小國會使其覆滅。 考察一個國家,有六種順當的現象,這就是:君主不失其位,國家便具備了存在的根基;而如果大臣不能盡職,這就使君主失去了依託,這樣的話,國家還可以在憂患中繼續生存。君主慈惠愛下,大臣忠心事上,則國家安定。君主大臣名副其實,不相僭越,君上臣下一心一德,則國家強盛。君主理政秉法執度,大臣行事遵循事理,則國家昌盛稱霸天下。君主居得其位,大臣團結在君主周圍,這樣便可稱王天下。 六順與六逆是決定國家存亡興壞的分界,君主掌握判斷六順、六逆的標準,並以此來施行生殺、賞罰及果決征戰。天下安定寧和在於君主執度公正以明其德,同時效法天地公平無私,這樣就可以稱王天下。 (愛賢,民心,義兵)王天下者之道,有天焉,有地焉,有人焉,三者參用之,然後而有天下矣。為人主,南面而立。臣肅敬,不敢蔽其主。下比順,不敢蔽其上。萬民和輯而樂為其主上用,地廣人眾兵強,天下無敵。 文德究於輕細,武刃於當罪,王之本也。然而不知王術,不王天下。知王術者,驅騁馳獵而不禽荒,飲食喜樂而不湎康,玩好嬛好而不惑心,俱與天下用兵,費少而有功,戰勝而令行。故福生於內,則國富而民昌。聖人其留,天下其與。不知王術者,驅騁馳獵則禽荒,飲食喜樂而湎康,玩好嬛好則惑心,俱與天下用兵,費多而無功,戰勝而令不行。故福失於內,財去而倉廩空虛,與天相逆,則國貧而民荒。至聖之人弗留,天下弗與。如此而又不能重士而師有道,則國人之國矣。 王天下者有玄德,有玄德獨知王術,故而天下而天下莫知其所以。王天下者,輕縣國而重士,故國重而身安;賤財而貴有知,故功德而財生;賤身而貴有道,故身貴而令行。故王天下者,天下則之。霸王積甲士而徵不備,誅禁當罪而不私其利,故令天下而莫敢不聽。自此以下,兵戰力爭,危亡無日,而莫知其所從來。夫言霸王,其無私也,唯王者能兼覆載天下,物曲成焉。(黃帝四經·經法·六分) [譯文]君主要想稱王天下,必須參合天時、地利、人事三方面因素,然後才能廣有天下。作為國君就要居得其所,真正行使其作為國君的職權。大臣恭敬,不敢矇蔽君主。下屬和順,不敢欺矇其上。百姓和睦甘願為國君效力,地域廣大,民人眾多,軍隊強盛,可無敵於天下。 慶賞公正可極於小民,而刑罰不苟必極於當罪,這是王道的根本。但此外還必須懂得王術,否則不足以稱王天下。懂得王術的人,田獵有度,飲宴有節,珍寶聲色不惑於心,這樣的話,發動天下的人從事征戰,就會用力極少而見功甚多,征戰必勝令行禁止。因此會得到福佑,使得國家富強人民昌盛。聖人便會居處其國而佐助他,天下人也都會親近追隨他。但如果不懂得王術,田獵無度,常常沉湎於飲宴,珍寶聲色蠱惑其心,這樣的話,發動天下的人從事戰爭,就會用力甚多而不見功效,戰雖或有所勝卻不能令行禁止。因此失去福佑,財物耗盡而倉廩空虛,違逆天道,使得國困民貧。有德能的人便會遺棄他,天下人也要背離他。同時再不能重視士人,尊有道的人為師,那麼國家將為他人所有了。 稱王天下的人要具備恆德,有了恆德,還要懂得王術,所以能稱王天下而天下的人卻不知其中的緣故。稱王天下的人,看輕一城一地而重視士人的歸附,這樣就使國家穩固而自身安逸;看輕財利而尊重知識,所以功成而財生;卑屈己身而尊重有道之人,所以能使自身顯赫而令行天下。因此稱王天下的人,天下人都會以其為表率。霸主積蓄兵力以征討不聽命的諸候國,誅伐理當治罪的國家而不圖私利,所以能令行天下而沒有敢於違抗命令的。除此之外,像那些不講王術,只是憑藉武力,為了私利而窮兵黷武的人,身亡國危指日可待,而他們居然還意識不到是因為什麼。至於說到霸王,因為他們能效法天地、覆載天下,公平無私,所以能使天下萬事各得其宜。】

四度

(材能,守謙,務實,君臣,審分,正法,順民)【君臣易位謂之逆,賢不肖並立謂之亂,動靜不時謂之逆,生殺不當謂之暴。逆則失本,亂則失職,逆則失天,暴則失人。失本則損,失職則侵,失天則飢,失人則疾。周遷動作,天為之稽。天道不遠,入與處,出與反。 君臣當位謂之靜,賢不肖當位謂之正,動靜參於天地謂之文,誅禁時當謂之武。靜則安,正則治,文則明,武則強。安則得本,治則得人,明則得天,強則威行。參於天地,合於民心。文武並立,命之曰上同。 審知四度,可以定天下,可安一國。順治其內,逆用於外,功成而傷。逆治其內,順用於外,功成而亡。內外皆逆,是謂重殃,身危為戮,國危破亡。內外皆順,功成而不廢,後不逢殃。 聲華實寡者,庸也。順者,動也。正者,事之根也。執道循理,必從本始,順為經紀。禁伐當罪,必中天理。背約則窘,達刑則傷。背逆合當,為若有事,雖無成功,亦無天殃。(黃帝四經·經法·四度) [譯文]君主大臣改變了相互正常的位次就稱為逆,賢與不賢的人職爵貴賤無別就稱為亂,違反了服役務農的時節規律就稱之為逆,濫行生殺賞罰之權就叫暴戾。違反了君臣的正常位次就使國家失去了生存的根本,混亂了賢與不賢人的貴賤位序就會使之各自迷失本身的身份職守,動靜違逆時令,就會失去上天的保佑,君主暴戾就會失去民心。國家失去根本就會受以重創,賢與不賢的人迷失了各自身份職守就會發生僭越侵權之事,失去天佑則會有饑饉凶荒,失去民心就會遭到天下的憎恨。進退動靜,都必須以天道作為法則。天道不遠,人事的一切舉措都應與之協調。 君臣各安其位就叫位次整肅,賢與不賢的人各安其位就叫貴賤正定,耕戰參合於天時地利就稱作“文”,伐亂止暴合於天道就稱作“武”。君臣位次整肅則上下安定,賢與不賢的人位次正定則萬事都可得到治理,有文德則政令清明,講武德則國家強大。上下安定則國家就有了存在的保證,萬事治理會更好地招攬人才,政令清明會得到天助,國家強大則威懾天下。參合於天地,順應於民心,文德武德並舉,君主就會得到人民的普遍擁戴。 深刻體會上述四項準則,大可平定天下,小可安治一國。在內政的治理上能夠執道循理而在軍事外交上卻誅禁不當,則治國之功仍有所損。如在內政的治理上反義逆理,而只是在軍事外交上誅禁得當,那麼征伐之功也會失去。倘若內政外交的處理上都違背天道人理,這就是最大的禍殃,君主將身陷危難,還有被殺的危險,並且最終導致國家滅亡。如果內政外交皆順應天道人理,則內績武功都不會失去,而且亦無後患。 名不副實,這是不宜取的,順天道,這是動的特徵。中人理,這是靜的特質。執守天地之道,遵循人事之理,必須從最基本的事情做起,並沿這條路去安排內政和外交。在征伐有罪之國時,必須符合天道。背盟棄義則進退窘困,征伐行動不合於天意則必受損傷。順於天理、合於天當,則戰爭一旦發生,即使不能取得戰功,也不會有什麼災禍。(立衡,守謙,務實,極反,容眾,指武,貴實)毋止生以死,毋御死以生,毋為虛聲。聲溢於實,是謂滅名。極陽以殺,極陰以生,是謂逆陰陽之命。極陽殺於外,極陰生於內。已逆陰陽,又逆其位,大則國亡,小則身受其殃。故因陽伐死,因陰建生。當者有數,極而反,盛而衰:天地之道也,人之理也。逆順同道而異理,審知逆順,是謂道紀。以強下弱,何國不克;以貴下賤,何人不得;以賢下不肖,何事不治。 規之內曰圓,矩之內曰方,懸之下曰正,水之上曰平;尺寸之度曰大小短長,權衡之稱曰輕重不爽,鬥石之量曰少多有數,繩墨之立曰曲直有度。八度者,用之稽也。日月星辰之期,四時之度,動靜之立,外內之處,天之稽也。高下不蔽其形,美惡不匿其情,地之稽也。君臣不失其位,士不失其處,任能毋過其所長,去私而立公,人之稽也。美惡有名,逆順有形,情偽有實,王公執之以為天下正。 因天時,伐天悔,謂之武。武刃而以文隨其後,則有成功矣,用二文一武者王。其主道,離人理,處狂惑之位處而不悟,身必有戮。柔弱者無罪而幾,不及而趯,是謂柔弱。剛正而強者臨罪而不究。名功相抱,是故長久。名功不相抱,名進實退,是謂失道,其卒必有身咎。黃金珠玉藏積,怨之本也;女樂玩好燔材,亂之基也。守怨之本,養亂之基,雖有聖人,不能為謀。(黃帝四經·經法·四度) [譯文]不要從死亡的角度去阻止新生,不要從永生的角度去阻止死亡,也不要虛張聲勢徒有虛名。名聲超過實際其結果反而是無名。在陽氣極盛時,反有陰氣孕育著,在陰氣極盛時,卻有陽氣萌生著,這種現象,便稱作變異的陰陽規律。陽氣萌生於內,已經出現變異的陰陽定律,又不能及時擺正具體對策位置,那麼大則國家敗亡,小則殃及自身。因此在陽極陰生時,要果斷地討伐開始走向衰落之陽,而在陰極陽生時,要及時扶植新生之陽。天當有定數,這就是至極時就開始走向反面,盛極時就開始走向衰落;這不僅是天地自然的規律,也是人類社會的規律。逆、順兩種陰陽定律都同樣是天道決定的,但人類相應的對策卻不同。詳細說明逆、順兩種定律,這就是在總體上把握了道的準則。強盛的向弱小的表示謙卑,那麼有什麼國家不能戰勝呢?高貴的向卑賤的表示虛心謙卑,那麼什麼人不能歸附呢?賢人向不賢的人表示虛心謙卑,那麼國家又有什麼事情不能治理呢? 規用來畫圓,矩用來畫方,懸用以測端正,水用以測水平。用尺寸度量小大短長,用權衡稱量輕重,用鬥石量多少,用繩準來測度曲直。以上八種度量標準是人們日常生活中實際應用的準則。日月星辰都遵循著固定的執行週期,四時更迭都有一定的次序,自然界的訊息盈虛進退出入自有一定的守則,事物的適度與非適度自有分際,這些都是天道自有的法則。地勢高下各有定位,不至隱蔽不明。土地肥瘠不同,不至隱匿不清,這些都是地道所含的法則。國君臣子都各居其位,士人也得其所哉,擢用賢能量才授官,治理百姓秉公辦事,這是人道所應守的法則,是非善惡各有名分,背於道理或合於道理自有客觀情形作依據,真實虛假自有事實來判定,君主只要掌握上述準則,就可以成為天下的楷模。 順應天道,誅伐必然要滅亡的國家,這叫“武”。在武功殺伐之後繼之以文德安撫,這樣就會有成功,而使用二分文德一分武功就可以稱王天下。像那種棄天道、背離人理、處於悖逆之位而尚不省悟的君主,必有殺身之禍。守雌節者雖無憂患卻能居安思危,禍患未至卻能隨時警惕,這便是雌節的含義。而恃雄節者卻正相反,禍患已經臨頭還絲毫意識不到。名聲與功績相符,所以才能長存久安。名聲與功績不相符,名聲超過實際,這就棄失了天道,最終必有禍患。厚積黃金珠玉而不分他人,這是惹怨的禍根。盛置女樂珍玩而蠱惑其心,這是生亂的開始。保守惹怨的禍根,培養生亂的苗頭,即便有聖人在他的國家,也仍然難以為這樣的君主出謀劃策了。】

(時則,則天,立衡)【人主者,天地之稽也,號令之所出也,司民之命也。不天天則失其神,不重地則失其根,不順四時之度而民疾。不處外內之位,不應動靜之化,則事窘於內而舉窘於外。八正皆失,與天地離。天天則得其神,重地則得其根。順四時之度而民不有疾。處外內之位,應動靜之化,則事得於內而舉得於外。八正不失,則與天地總矣。 天執一,明三,定二,建八正,行七法,然後施於四極,而四極之中無不聽命矣。蚑行喙息,扇飛蠕動,無不寧其心,而安其性,故而不失其常者,天之一也。天執一以明三,日信出信入,南北有極,度之稽也。月信生信死,進退有長,數之稽也。列星有數,而不失其行,信之稽也。天明三以定二,則壹晦壹明,壹陰壹陽,壹短壹長。天定二以建八正,則四時有度,動靜有立,而外內有處。 天建八正以行七法:明以正者,天之道也;適者,天度也;信者,天之期也;極而反者,天之性也;必者,天之命也;順正者,天之稽也;有常者,天之所以為物命也:此之謂七法。七法各當其名,謂之物。物個合於道者,謂之理。理之所在,謂之順。物有不合於道者,謂之失理。失理之所在,謂之逆。逆順各有命也,則存亡興壞可知也。(黃帝四經·經法·論) [譯文]君主取法天地之道,制定各項政策律令,使人民得以安身立命。如果不取法天道就會失去神佑,不尊重地道就會失去根本,違逆四時節候就會有怨恨。不能區分事物處於適度之內還是處於適度之外,不能順應訊息盈虛進退出入的變化,便與天地之道乖舛了。倘若取法天地就會得到神助,尊崇地道就有了立國的保證,遵循四時節候人民就不會有怨恨。辨明瞭事物的適度與非適度界線,順應盈虛進退出入的自然變化規律,那麼政令就可以在中央順利制定並在地方有效實施了。八政沒有失誤,這才是與天地之道相合。 上天依靠道的力量生成了日月星辰,並使陰陽定位,建立八政,頒行七法,然後施行於天下,使天下萬物無不聽命。同時,各種動物也都能安其心性,而不違背各自存在的法則,這些都是由恆一的天道所決定的。上天靠著道生出日月星辰,其中太陽總是按照確定的時間東昇西落,南行北折皆有規則,這是由它的執行度數所決定的客觀規律。月亮十五時飽滿而初一時卻消失不見,其盈虧滿損皆有常規,這是由它的生死氣數所決定的客觀規律。眾星執行也各有度數,而從不離失它們的執行軌道,這是由它們各自確定的位置所決定的客觀規律。上天成了日月星辰並使陰陽定位,這樣便有了晝夜、陰陽、生殺的交替轉化更迭。上天使陰陽各得其位,又使八政得以建立,這樣四時節候皆有定則,動靜進退各得其序,適度與非適度都有定位。 上天建立八政、頒行七法,萬事萬物的明瞭和確定的特性,是自然規律決定的。萬物萬事所具有的恰當適度是由天道本身的度數決定的。事物都具有信實的特性,這是因為天道執行本身就具有確切的週期性。事物發展到極端就必然向相反的方面轉化,這是道本身的性質所決定的。事物都具有必然性,這是由天道本身的命數決定的。事物都具有順正的特性,這是由天道本身的守則決定的。事物各自守其常規,這是由於天道能使萬物各安其性。以上所述,便是“七法”。七法的內容與各自的名稱相副,這就叫事物得到驗證。如果事物驗證後的結果與道的具體特質都能相合,這便稱做合理,合理就是順。而假如事物驗證的結果與道的具體特質都不相合,這便稱作失理,失理就是逆。逆和順這兩種不同的稱呼是由它們各自的性質決定的,懂得了這一點,存亡興壞的道理也就可以把握了。 (王霸,則天,源)瓊森威,威生惠,惠生正,正生靜。靜則平,平則寧,寧則素,素則精,精則神。至神之極,見知不惑。帝王者,執此道也。是以守天地之極,與天俱見,盡施於四極之中,執六柄以令天下,審三名以為萬事稽,察逆順以觀於霸王危亡之理,知虛實動靜之所為,達於名實相應,盡知情偽而不惑,然後帝王之道成。 六柄:一曰觀,二曰論,三曰動,四曰專,五曰變,六曰化。觀則知死生之國,論則知存亡興壞之所在,動則能破強興弱,專則不失是非之分,變則伐死養生,化則能明德除害。六柄備則王矣。三名:一曰正名立而偃,二曰倚名法而亂,三曰無名而強主滅:三名察則事有應矣。 動靜不時,種樹失地之宜,則天地之道逆矣。臣不親其主,下不親其上,百族不親其事,則內理逆矣。逆之所在,謂之死國,死國伐之。反此之謂順,順之所在,謂之生國,生國養之。逆順有理,則情偽密矣。實者示人虛,不足者示人有餘。以其有事,起之則天下聽;以其無事,安之則天下靜。名實相應則定,名實不相應則爭。名自命也,物自正也,事之定也。三名察則盡知情偽而不惑矣。有國將昌,當罪先亡。(黃帝四經·經法·論) [譯文]強大產生威嚴,威嚴產生恩惠,恩惠產生端正,端正產生寧靜。諸事寧靜則心情平和,平和則安寧,安寧則內心空靈無慾。心境空靈則精明,內心精明則微奧莫測變化無窮。深微奧妙到了極點,認識便不會再迷惑了。作為帝王,所執守的道便是此道。因此把握天道執行的規律,進退動靜取法天道,並將此規律廣施於天下,並把握治國的六種道術來統治天下,審察三種名實關係來作為處理各種事務的準則,考察或悖逆天道或順應天道的史實來說明或霸、或王、或存或亡的道理,瞭解虛實動靜的不同施為,通曉虛實相應的道理,審知真假而不迷惑,這樣的話霸王之道也就成就了。 治理國家有六種道術,一是觀照幾微,二是綜合分析,三是相時而動,四是以法決斷,五是善於應變,六是交替變換。觀照幾微可知一個國家的死生徵兆;綜合分析客觀因素就可以擊敗強大而振興弱小;以法決斷就不會混淆是非的界線;順時應變就能掃滅腐朽而培養新生;賞罰威惠交替變化,就能興善除惡。六種道術具備,就可以稱王天下了。決定國家治亂的三種名實關係:一是形名正定,名實相副,則法度就能得以建立國家得以安定;二是形名不正,名實不副,則法度荒廢並且國家混亂;三是無視形名,名實掃地,則國家雖強,也會滅亡。懂得了以上三種形名關係,也就具備了應付一切的手段。 使人民從戎征戰或務農違背天時,又不能因地制宜種植植物,這便是違逆自然規律。大臣不親近君主,下屬不親近上極,各行各業的人不專心於各自的本職工作,就是違逆了社會規律。違逆自然社會規律的國家就是腐朽沒落的國家,這樣的國家就要去討伐。與上述做法相反的便稱作“順”,順應自然社會規律的國家,就是充滿生機的國家,這樣的國家就要去扶植聯合。分清了一個國家是違逆自然社會規律還是順應自然社會規律,那麼它們的綜合國力的虛實也就很清楚了。在征伐腐朽國家的具體戰術上,兵力充足要裝出兵力不足的樣子,而在兵力缺乏時要裝出兵力充備。在天下發生戰事時,發動人民從事征戰,則天下百姓無不聽命;在天下太平時讓百姓安心從事生產,則天下人都會安居樂業。名實相副則國家安定,名實不相副則國家出現份爭。所謂名稱是根據萬物的具體性質自然界定的,萬物在名稱的規範下自然得到正定,萬事也會在名與物相副的情況下自然得以安定。懂得了“三名”就可以完全瞭解事物的虛實真偽了。這樣,國家就會昌盛,敵國就會滅亡。】

亡論

(除患,義兵,興亡,戒驕,廣德,務實,除亂)【凡犯禁絕理,天誅必至。一國而服六危者,滅;一國而服三不辜者,死;廢令者,亡;一國而服三壅者,亡地更君;一國之君而服三兇者,禍反自及也。上溢者死,下溢者刑。德薄而功厚者隳,名禁而不匡者死。抹利,襦傳,達刑,為亂首,為怨媒:此五者,禍皆反自及也。 守國而恃其地險者削,用國而恃其強者弱。興兵失理,所伐不當,天降二殃。逆節不成,是謂得天;逆節果成,天將不盈其命而重其刑。贏極必靜,動舉必正。贏極而不靜,是謂失天;動舉而不正,是謂後命。大殺服民,戮降人,刑無罪,禍皆反自及也。所伐當罪,其福五之;所伐不當,其禍十之。(黃帝四經·經法·亡論) [譯文]凡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違反了天理的人或國家,必然受到上天的懲罰。一個國傢俱備了因六種悖逆的現象而形成的六種危險和危害,這個國家就會滅亡。一個國家出現了肆意懲罰殺戮三種無罪的人的情形,這個國家就會瀕於死地,這是因為廢弛法令的國家必然滅亡無疑。一個國家出現了三個方面者壅塞不通的情況,就會喪失國土,更換君主。一個國家的君主具有三種惡德的話,就會自己招來禍殃。君主驕溢,必被戮而死;臣下驕奢,必有就刑之殃。只重武功而輕視文德的國家會受到極大的損害,各種等級制度和法令條文不能正定的話會導致國家滅亡。覬覦貪圖別國的土地資財,輕易地改變主意背棄盟約,不恭行天意對於有罪之國予以懲罰征討,扮演禍亂的肇始者,充當引起怨恨的媒介,上述五種情況,都是自取禍患的作法。 防守一方如果僅僅憑藉地勢險要,城郭牢固勢必有被侵削之危,進攻一方倘若完全依仗軍事上的強大必定會由強變弱。出兵不講事理,征伐不合天道,上天就會降大禍。舉動不違天道,就會得到天助。舉動確實違反了天道,國家的命數也就不長了,還會受到上天的重罰。當事物執行變化到極點時,人們就必須安靜下來,動靜進退必須符合適度。而事物已發展到極點人們卻還不能靜息下來,這就會失去天助。動靜進退不合適度,這是違背天命的。人已歸降還要殺戮,人有賢德反被殺害,人無罪過卻施刑罰,上述作法,都是自己取禍。討伐徵敵如果符合天道,就會得到五倍的福助;討伐出征如果不符合天道,就會受到十倍的懲罰。(去利,道常,守權,明審,務實,指武,除亂)國受兵而不知固守,下邪恆以地界為私者保。救人而弗能存,反為禍門,是謂危根。聲華實寡,危國亡土。夏起大土功,命曰絕理;犯禁絕理,天誅必至。六危:一曰嫡子父,二曰大臣主,三曰謀臣外其志,四曰聽諸侯之廢置,五曰左右比周以壅塞,六曰父兄黨以拂。六危不勝,禍及於身。三不辜:一曰妄殺賢,二曰殺服民,三曰刑無罪:此三不辜。 三壅:內位勝謂之塞,外位勝謂之拂;外內皆勝則君孤直。以此有國,守不固,戰不克,此謂一壅。從中令外謂之惑,從外令中謂之賊。外內遂爭,則危都國,此謂二壅。一人擅主,命曰蔽光。從中外周,此謂重壅。外內為一,國乃更,此謂三壅。三兇:一曰好凶器,二曰行逆德,三曰縱心欲:此謂三兇。 昧天下之利,受天下之患;昧一國之利者,受一國之禍。約而背之,謂之襦傳。伐當罪,見利而反,謂之達刑。上殺父兄,下走子弟,謂之亂首。外約不信,謂之怨媒。有國將亡,當罪復昌。(黃帝四經·經法·亡論) [譯文]國家受到侵犯,君主不專心如何堅固防守,屬下也只是隨意劃分管界但求自保。援救他國卻不能使之免於危難,反而給自己招來禍患。上述三種情況是使國家招致危險的根源。不具實力反而虛張聲勢地去進攻別國,結果是國家危險,土地喪失。農忙季節卻大興土木,這是違背天理農令的。做了不該作的事情,違反了天理必然會受到上天的懲罰。所謂“六危”:一是太子行使君父的權力。二是大臣行使君主的權力。三是謀臣懷有外心。四是本國君主和官吏的任免聽任諸候的意願。五是群臣勾結矇蔽君主。六是君主的伯叔兄弟各自結黨,擴充套件勢力,以違抗君命。上述國家存在的六種危險因素不能克服,必然會自取其禍的。所謂“三不辜”:一是肆意殺害賢良,二是殺戮已經歸降的人,三是對無罪之人濫施刑罰,這就是“三不辜”。 以後妃為代表的外戚勢力過大,這就叫閉塞不通。朝官的權威過大就稱為逆上;外戚和朝官權威都過於強大,君主就會勢單力薄。在這種情況下統治國家,防守不會牢固,攻戰不會取勝,這就是“一壅”。外戚權臣們假藉中央的名義來命令地方就會使地方迷惑,以地方勢力來挾制中央就稱為亂臣賊子。地方與中央分爭權力,國家就會受到損害。這就是“二壅”。后妃一人控制君主,就比喻為遮蔽日光。后妃為首的外戚勢力以及朝官勢力兩方面對君主實行封鎖,這就形成了嚴懲的壅蔽態勢。一旦權臣勢力與后妃為首的外戚勢力勾結在一起,那麼國家也就要更換君主了,這就是“三壅”。所謂“三兇”,一是恃勇好戰,專嗜殺伐。二是倒行逆施,妄殺賢良。三是無視法紀隨心所欲,這便是“三兇”。 貪圖整個天下的財利,就會承受天下的災患;貪圖一國的財利,就會承受一國的禍患。與別國簽訂了盟約中途背叛了人家,這就叫作反覆善變。討伐有罪之國,見到利益便中途而返,退出盟國不再與其討伐,這就叫作不恭行天罰。殺戮迫害自己的親屬,這就叫做肇始禍亂的罪魁。與臣下有約定卻不守信義,這就叫充當引起怨恨的媒介,會導致本國滅亡,本已衰敗了的敵國也會因此重新興盛。】

論約

(刑罰,時則)【始於文而卒於武,天地之道也;四時有度,天地之理也;日月星辰有數,天地之紀也。三時成功,一時刑殺,天地之道也;四時而定,不爽不忒,常有法式,天地之理也;一立一廢,一生一殺,四時代正,終而復始,人事之理也。 逆順是守,功溢於天,故有死刑。功不及天,退而無名;功合於天,名乃大成,人事之理也。順則生,理則成,逆則死,失則無名。背天之道,國乃無主。無主之國,逆順相攻。伐本隳功,亂生國亡。為若得天、亡地、更君;不循天常,不節民力,周遷而無功。養死伐生,命曰逆成。不有人戮,必有天刑。逆節始生,慎毋戡正,彼且自抵其刑。 故執道者之觀於天下也,必審觀事之所始起,審其形名。形名已定,逆順有位,死生有分,存亡興壞有處,然後參之於天地之恆道,乃定禍福死生存亡興壞之所在。是故萬舉不失理,論天下無遺策。故能立天子,置三公,而天下化之:之謂有道。(黃帝四經·經法·論約) [譯文]始於生育長養而終於肅殺,這是天地的自然規律。四時的更迭執行自有一定的規則,這是天地自然的道理。日月星辰自有定位和執行固有軌道、週期,這是天地本有的綱紀。所謂天地之道,即是春夏秋三季生長收穫而冬季枯萎凋謝。所謂天地之理,即是四時的交替更迭既已確定,便永無差錯,常有定則。有生長就有凋謝,有繁榮就有枯萎,四季交相行事,終而復始,這就是天道,人類社會的執行法則即是這些天道的取法和再現。是違逆天道人理還是順應天道人理都要有嚴格的區分界線。如果舉動行事超過了天道規定的度數,便有敗亡之禍。舉動行事達不到天道規定的度數,結果是不會有功績的。只有當人們的行為恰與天道規定的度數相吻合時,才能成就大功。這便是取法自然的人類法則。順應天道便得以生存,吻合天道方能成就功業,違逆天道便會滅亡,迷失天道則一事無成。如果背逆了天道,國家便失去了根本。失去了根本的國家,就會出現逆順標準的混亂。根本遭破損、事功被毀壞,那麼就會天下大亂、國家滅亡。一旦失去了天佑,就會喪失國土,更換君主。不遵守天道,不節約民力,其結果便是一切行事無所獲。錯誤地對待合理與不合理的事物,就稱之為違反常規。這就必然會受到天災人禍的懲罰。悖逆的行為或事物的氣勢方剛時,切勿誅討矯正它,它將自然受到上天的懲罰。 因此作為掌握“道”的聖人,在他觀照天下的時候一定要首先詳細考察事物起因,稽核他們的形和名。形與名確定了,那麼背理還是合理也就有了區分的標準,死亡與新生也就有了確切的分際,存亡興衰也就有了定位。然後再參照天地自然規律,就可以確定禍福死生存亡興衰的原因所在了。這樣的話,一切舉措都會合理,謀慮天下萬事都不會失算。因此能夠設立天子,置建三公,使天下百姓都受到教化,這就稱為“有道”。】

名理

(正名,體道,則天,衡心,善守,極反)【道者,神明之原也。神明者,處於度之內而見於度之外者也。處於度之內者,不言而信;見於度之外者,言而不可易也。處於度之內者,靜而不可移也;見於度之外者,動而不可化也。靜而不移,動而不化,故曰神。神明者,見知之稽也。 有物始生,建於地而溢於天,莫見其形,大盈終天地之間而莫知其名。莫能見知,故有逆成;物乃下生,故有逆刑,禍及其身。養其所以死,伐其所以生。伐其本而離其親,伐其與而敗其根。後必亂而卒於無名。 如燔如倅,事之反也;如遙如驕,生之反也。凡物群財,超長非恆者,其死必應之。三者皆動於度之外,而欲成功者也,功必不成,禍必反自及也。以剛為柔者活,以柔為剛者伐。重柔者吉,重剛者滅。諾者言之符也,已者言之絕也。已諾不信,則知大惑矣。已諾必信,則處於度之內也。(黃帝四經·經法·名理) [譯文]天地間各種奇妙的作用都本原於道。各種神妙的作用既存在於事物的適度之內又表現在事物的極限之中。當事物處於穩定的適度之內時,不需要用言語去表述而萬物自有定則;當事物執行到開始轉化的極度時,無論怎樣用語言去表述,道仍然在其中發揮著神妙的作用而不會改變。事物處於適度之內時,它便保持相對靜止狀態而道的神妙作用也相應地不會發生變化;當事物處於適度之外時,它的性質便發生變動而道的神妙作用仍然並未改變而繼續發揮作用。這種事物動、靜有異而道的神妙作用不變的現象,就稱為“神”。道的這種神妙作用,便是人們的認識所要取法的楷式。 “道”在剛剛產生的時候,它上超於天而下及於地,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麼樣子……它廣大充滿極盡於天地之間,而沒有人知道它是怎樣的稱呼。因為人們不能完全認識“道”,所以違反常規的事情時有發生;不能認識“道”,悖逆之事因之而起,刑罰的濫施也由此產生。其結果自然是自取其禍。維護悖逆,損害順正,離散親族而破壞根本,攻伐盟友而毀其依託。上述諸“逆”其結果必然是一切混亂而最終一事無成。 事情一旦發展到滿盈極盛就會走向反面——毀敗就會到來;人如過度驕橫志滿也會走向反面——危殆馬上臨頭;眾物過分生長而超出準限——離死滅就不遠了。上述三事都是其自身的運動已經超出了正常的準度,如此而欲成其事功是絕對辦不到的;非但如此,尚有禍患隨之。剛強有力卻表現為虛弱無能可以生存,虛弱無能卻顯示為剛強有力必定敗亡。尊崇柔弱的會得吉而存,追求強剛的將得禍而亡。諾,表示的是應允;已,表示的是拒絕。已經承諾了卻失信,這即是認識的最大迷惑。已經承諾了就必定守信,這就是所謂合於準度。 (至公,正名)天下有事,必審其名。名理者,循名究理之所之,是必為福,非必為災。是非有分,以法斷之;虛靜謹聽,以法為符。審察名理終始,是謂究理。唯公無私,見知不惑,乃知奮起。故執道者之觀於天下也,見正道循理,能與曲直,能與終始。故能循名究理。形名出聲,聲實調和。禍災廢立,如影之隨形,如響之隨聲,如衡之不藏重與輕。故唯執道者能虛靜公正,乃見正道,乃得名理之誠。 亂積於內而稱失於外者伐,亡形成於內而舉失於外者滅,逆則上溢而不知止者亡。國舉襲虛,其事若不成,是謂得天;其若果成,身必無名。重逆以荒,守道是行,國危有殃。兩逆相攻,交相為殃,國皆危亡。(黃帝四經·經法·名理) [譯文]處理天下萬事,首先要審查它們的名稱。名理的含義包括在行事上要因名知實,因實察理和在理論方法上把握其內在的實質這樣的雙重含義。做到了這一點,便可以辨明是非,正確的可以給人帶來福吉,錯誤的就可以帶來災害。名理確定了是非的分際,然後用法度去裁決;觀照事物時採取虛靜審慎的態度,處理這些問題時再以法度為依據。在處理具體事物時,要把審察名理所得的結論貫穿於全過程,這就稱之為“究理”。只有依法辦事而不偏執一己之私,方能認識天道而不迷惑,方能發奮自強。因此,掌握道的聖人在觀照天下時,要體察天道遵循的事理,這樣就能夠正定事物之是非善惡、把握事物始末之理。做到這一點,同時也一定要“循名究理”。所有事物都有形名,而每一具體事物又都有它的具體名稱,事物有具體名稱與其具體事實相吻合,那麼福禍興衰的道理也就因此而可以把握了,這就與形移則影隨、聲動則響應、衡器確定則重輕即明的道理一樣。因此掌握道的聖人能夠虛心靜意地觀照事物,能夠依法公正地處理事物,因此能夠認識自然人事的規律,並把握住名理的實質。 國內動盪不安卻又在外交上舉措失利,此是取敗之道;國內已出現敗亡的跡象卻執迷不悟地對外興兵,這是註定要滅亡的;違逆天道、驕橫恣肆而怙惡不悛者,必自取滅亡。舉一國之兵而攻襲一弱小國家,如其事未遂,那算是上天的照顧,沒有使其得到以強欺弱的惡名;然一旦得手,也絕無功名可言。大逆不道,外內迷亂,執此逆道,一意孤行,必定是國家危殆、自取禍殃。逆上加逆,釀成大患,國無大小,統統滅亡。】

《十大經》篇

立命

(信,王道,道治,愛民,則天)【昔者黃宗,質始好信,作自為象,方四面,傅一心,四達自中,前參後參,左參右參,踐位履參,是以能為天下宗。吾受命於天,定位於地,成名於人。唯餘一人德乃配天,乃立王、三公,立國置君、三卿。數日、歷月、計歲,以當日月之行。吾允地廣裕,類天大明。 吾畏天、愛地、親民,立無命,執虛信。吾愛民而民不亡,吾愛地而地不荒,吾受民而民不死。吾位不失。吾苟能親親而興賢,吾不遺亦至矣。(黃帝四經·十大經·立命) [譯文]遠古時代的黃帝以守道為根本,以講求誠信為美德。他對天地四方可以洞察秋毫,在即位時還要謙謹地向三方禮讓,所以他能成為天下人取法的榜樣。他在即位時說:“我的德行是稟賦於天,即帝之位是受意於大地,功業建成乃得力於人心。因為我一人的德行可以配天地,所以可以代表上天在人間置天子、封建國家、設立諸侯並分別為他們配置三公、三卿等各級官吏。我透過對日、月、年的籌算制定了曆法,使之合乎日、月的執行規律。我的美德如地一樣廣大,如天一樣清明。我謹畏上帝,敬愛大地,愛護人民,立身行事以天命為本,執守道本,立心誠信。我謹畏天命所以上天保佑我,我敬愛大地所以土地不荒廢,我愛護人民所以人民不會飢餓疲勞而流於死亡。因為這些,所以我能永守帝位不會失去。我如果再能做到眷愛親屬、起用賢人而屏退不賢,那麼就可以說功德圓滿無缺憾了。”】

(先德,教化,材能,論治,賞罰,婚義,刑罰)【黃帝令力黑浸行伏匿,周流四國,以觀無恆,善之法則,力黑視象,見黑則黑,見白則白。地之所德則善,天之所刑則惡。人視則鏡:人靜則靜,人作則作。力黑已布制建極,而正之。力黑曰:天地已成而民生,逆順無紀,德虐之刑,靜作之時,先後之名,以為天下正。因而勒之,為之若何?黃帝曰:群群□□,窈窈冥冥,為一囷。無晦無明,未有陰陽。陰陽未定,吾未有以名。今始判為兩,分為陰陽,離為四時,剛柔相成,萬物乃生,德虐之行,因以為常。其明者以為法,而微道是行。行法循道,是為牝牡。牝牡相求,會剛與柔。柔剛相成,牝牡若形。下會於地,上會於天。得天之微,若時者時而恆者恆,地因而養之;恃地氣之發也,乃夢者夢而茲者茲,天因而成之。弗因則不成,弗養則不生。夫民之生也,規規生食與繼。不會不繼,無與守地;不食不人,無與守天。 是故贏陰佈德,重陽長,晝氣開民功者,所以食之也;宿陽修刑,童陰長,夜氣閉地繩者,所以繼之也。不靡不黑,而正之以刑與德。春夏為德,秋冬為刑。先得後刑以養生。姓生已定,而敵者生爭,不諶不定。凡諶之極,在刑與德。刑德皇皇,日月相望,以明其當,而盈屈無匡。(黃帝四經·十大經·觀) [譯文]黃帝委派大臣力黑微服出訪,巡視各國,考察人們品德上有否不合規範的地方,併為之制定準則。力黑仔細考察各種事物現象,發現醜惡的品行便加以懲罰,發現善良的品行便加以褒獎。凡屬天道所養護的便善待之,屬天道所誅伐的則唾棄之。對於人們所顯示出的取捨好惡則用以作為借鑑參照。人們冬閒時需要靜息則聽其自便,農忙時需要勞作便任其自為。當力黑已建立並頒佈了各項規章制度要以此順正民情時,便對黃帝說:大自然已經形成,人類也隨之誕生,但此時是非善惡尚無區分的標準,獎賞懲罰也因之沒有定則,閒息忙作尚缺乏規律性,貴賤尊卑還沒有確定的名分。現在我想使這些都變得恰當得體,使是非善惡能有分界,使獎賞懲罰能有準度,閒息忙作能有規律,貴賤尊卑有確定的名分,使之成為矯正天下的正規化,並以此來規範人們的行為。這樣做怎麼樣呢? 黃帝說:天地未生之前,先天一氣,看去混混沌沌,窈窈冥冥,渾聚昏暗,如一穀倉。此時陰氣陽氣未分,無所謂明暗晝夜。陰氣陽氣聚散未定,所以一切都無法稱名。現在天地既分,陰陽有別,離析而為春、夏、秋、冬四季,剛柔的相互更迭推衍便有了萬物的生成,因此獎懲賞罰須兼行並舉,並要將其作為一項制度確定下來,而獎懲賞罰的施行,要取法自然規律,二者須相互配合。順行取法自然規律,遵循天道,這便是陰陽的全部道理。陰陽聚合,剛柔相濟;剛柔的相輔相成,陰陽的融會貫通,便成就了萬物。輕清的陽氣向下與重濁的陰氣合會於地而生就了五穀草木,重濁的陰氣向上與輕清的陽氣會合於天而生成了日月星辰。因為得到了天氣的精微,於是該合時序的便合時序,該孳長的便孳長了,萬事因此得到了上天的成就。不因循天道萬事便不會成功,沒有地道的養護萬物便不會生長。人類剛一降生,便本能地懂得飲食生育的道理。不婚娶交配人類便得不到繁衍,這樣也就談不上持守地道;無飲食來源人便不重養育,這樣也就談不上持守天道。 陰氣滿盛時陽氣便開始萌生,所以此時長養之德開始佈散;陽氣逐漸積累,晝氣發動,成就事功,人類因此而得到飲食養育。陽氣積久時陰氣便開始萌動,所以此時肅殺之氣開始醞釀;陰氣逐漸積累,夜氣閉合,孕育生機,人類因此而得到後繼繁衍。在治理百姓時不要人為強制性地去對人民約束,要因順取法刑德生殺的自然規律去佈施賞罰而使民情歸於正道。四時節序,春夏之長養在先,而秋冬之肅殺在後,人事亦當取法此自然法則,始於德教,而繼之以刑罰,四時節序之交替更迭而長養萬物,人事之德賞刑罰相互為用以教化眾生。能夠區別婚姻和貴賤的氏族社會已經形成,其中相互敵對的部落和階級之間便不斷髮生戰爭和爭鬥,對這種鬥爭不予伐正社會就不會安定。而刑與德、誅伐與文教並作,便是對其予以伐正的準則。刑與德相互配合使用的道理是極為簡單顯明的,這就如同日月交替執行一樣,懂得了恰當地使用刑德的道理,那麼進退動靜就不會有什麼偏頗了。 (道治,反性)夫是故使民毋人執,舉事毋陽察,力地無陰敝。陰敝者土荒,陽察者奪光,人執者摐兵。是故為人主者,時適三樂,毋亂民功,毋逆天時。然則五穀溜熟,民乃蕃滋。君臣上下,交得其志。天因而成之。夫並時以養民功,先德後刑,順於天。其時贏而事屈,陰節複次,地尤復收。正名修刑,蟄蟲不出,雪霜復清,孟谷乃蕭,此災乃生,如此者舉事將不成。其時屈而事贏,陽節複次,地尤不收。正名施刑,蟄蟲發聲,草苴復榮,已陽而又陽,重時而無光,如此者舉事將不行。 天道已既,地物乃備。散流鄉成,聖人之事。聖人不巧,時反是守。優未愛民,與天同道。聖人正以待之,靜以須人。不達天刑,不襦不傳。當天時,與之皆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黃帝四經·十大經·觀) [譯文]統治人民時不要人為地偏執一己之私,征戰伐國時不要從存生護養的角度考慮問題,務農息養時不要從刑殺的角度考慮問題。以刑殺斬伐的思想指導務農則土地荒蕪,以存生護養的思想指導征討則功名喪失。偏執一己之私慾會有兵禍的懲罰。作為一個統治者,應在春夏秋農作物生長收穫之時恰當地節制逸樂,使播種收穫適時,不在農忙時興役兵戎,這樣的話農作物就能正常地生長成熟,人民也會不斷地繁衍庶足。君臣上下和諧融洽,這樣的話也會得到上天的護佑。順應天時以助民事,按照春夏德養在前,秋冬刑殺在後的自然規律而先行德政後施刑罰。在萬物長養的春夏季節卻實行肅殺嚴厲的政令,那麼就會造成節令混亂,秋冬乖違次序而重複出現,地氣不能發動長養萬物反而再次斂縮,在政令上不順應春夏長養的法則而佈德施賞卻違逆決獄刑罪,這樣的話,就會造成蟄蟲春眠,雪霜復至,百穀枯萎等一系列災異的出現,在這樣的政令下做任何事情都會失敗。反之,在肅殺的秋冬季節卻佈德施賞,違逆天時那麼也會造成節令混亂,春夏乖違次序而重複出現,地氣不能適時收縮斂肅萬物,在政令上不施刑伐誅而反行德賞,這樣就會造成蟄蟲冬鳴,枯草秋茂,春夏重複等一系列災異的出現。而長養萬物的春夏雖然重複出現卻因乖逆天時而無長養之功可言。在這樣的政令下做任何事情都是行不通的。 上有既定的天道,下有周備的萬物,中有陰陽二氣聚散流動、相因相成地創生一切,聖人只需要順因其事就可以了。聖人不設機心智巧,但知靜候天道而持守之。同時惠愛人民,如天地一樣德澤廣被。聖人以公正的態度守候天道,以虛靜的心靈對待人事。恭行天意對有罪之人及國家予以懲罰征討,在處理這些事情量重諾不違信。順應天時,抓住時機,當機立斷。時當決斷而優柔寡斷,錯過時機,不但福吉失去,反會自取其禍。】

五正

(先己,取法,修德,義兵)【黃帝問閹冉曰:“吾欲佈施五正,焉止焉始?”對曰:“始在於身,中有正度,後及外人。外內交接,乃正於事之所成。”黃帝曰:“吾既正既靜,吾國家愈不定。若何?”對曰:“後中實而外正,何患不定?左執規,右執矩,何患天下?男女畢迵,何患於國?五正既布,以司五明。左右執規,以待逆兵。” 黃帝曰:“吾身未自知,若何?”對曰:“後身未自知,乃深伏於淵,以求內刑。內刑已得,後乃自知屈其身。”黃帝曰:“吾欲屈吾身,屈吾身若何?”對曰:“道同者,其事同;道異者,其事異。今天下大爭,時至矣,後能慎勿爭乎?”黃帝曰:“勿爭若何?”對曰:“怒者血氣也,爭者脂膚也。怒若不發,浸廩是為癰疽。後能去四者,枯骨何能爭矣。黃帝於是辭其國大夫,上於博望之山,談臥三年以自求也。戰哉,閹冉乃上起黃帝曰:可矣。夫作爭者兇,不爭者亦無成功。何不可矣?” 黃帝於是出其鏘鉞,奮其戎兵,身提鼓枹,以遇蚩尤,因而擒之。帝箸之盟,盟曰:“反義逆時,其刑視蚩尤。反義背宗,其法死亡以窮。”(黃帝四經·十大經·五正) [譯文]黃帝問手下的大臣閹冉說:我想透過頒佈實施各種政令的方法來治理國家,請問應始於何處、終於何處?閹冉回答說:應該始於完善自身,秉執中正公平的法度,然後以法度準量他人,外內交相融洽,就可終於事情的成功。黃帝又問:我自身端正而且寧靜寡慾不專行妄為,而我的國家仍然愈發不安定,怎麼辦呢?閹冉回答說:如果您內心誠實靜定而行為端正,還擔心國家不能安定嗎?如果您能秉執法度,還憂慮天下不太平嗎?上下同心同德,還操心國家不能治理嗎?各種政令都頒佈以後,分別讓不同的職官去執掌落實,您只須掌握著國家的大法,等待著嚴懲蚩尤就可以了。 黃帝說:我現在尚不能充分認識自己,怎麼辦呢?閹冉回答說:如果您還不能充分認識自己,便可以姑且隱匿起來,先做到自我完善。自我完善好了,便可以自然有效地剋制自己了。黃帝又問道:我是很希望剋制自己的,但這又意味著什麼呢?閹冉回答說:這就意味著能夠根據觀點和主張的是否相同,來決定如何去應付。當今天下紛爭,您能謹慎小心地不去加入這樣的紛爭嗎?黃帝說:不加入紛爭又意味著什麼呢?閹冉回答說:發怒是內在血氣作用的結果,爭鬥是外在脂膚作用的結果。怒氣如果不發散出來,那麼蔓延滋長就會發展成疤瘡。您如果能夠去掉血、氣、脂、膚這四個東西,就會形如枯骨,又如何能夠發怒和爭鬥呢?黃帝聽罷,於是告別手下的要臣,來到了博望山,在那裡淡然隱居、修心養性以求自我完善。三年之後,閹冉來到博望山稟告黃帝說:現在你可以去與蚩尤一決雌雄了。狂妄紛爭者不祥,而錯過天賜良機的人也決不會成就事功的。據此而論,下山決戰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黃帝聽罷閹冉的話,於是陳列兵器,激勵士卒,親自擊鼓進軍,與蚩尤決戰於涿鹿並且一戰擒獲了蚩尤。然後黃帝宣盟天下,盟詞中說:今後再有違反信義、背逆天時的,會受到與蚩尤相同的懲罰。違反信義而且背叛宗主的,最終都會自食其果,自取滅亡。】

果童

(常法,正名,立衡,斬齊)【黃帝問四輔曰:“唯餘一人,兼有天下。今餘欲畜而正之,均而平之,為之若何?”果童對曰:“不險則不可平,不諶則不可正。觀天於上,視地於下,而稽之男女。夫天有恆幹,地有恆常。合此幹常,是晦有明,有陰有陽。夫地有山有澤,有黑有白,有美有惡。地俗德以靜,而天正名以作。靜作相養,德虐相成。兩若有名,相與則成。陰陽備物,化變乃生。有任一則重,任百而輕。人有其中,物有其形,因之若成。” 黃帝曰:“夫民仰天而生,恃地而食,以天為父,以地為母。今餘欲畜而正之,均而平之,誰適由始?”對曰:“險若得平,諶若得正,貴賤必諶,貧富有等。前世法之,後世既隕,由果童始。果童於是衣褐而穿,負缾而巒,營行乞食,周流四國,以示貧賤之極。”(黃帝四經·十大經·果童) [譯文]黃帝問他手下的輔佐大臣說:現在我一人廣有天下,我要教化臣民而使之端正,斟酌衡量而使之正定,具體應該怎樣做呢?果童回答說:不嚴明法度人民便不得治理,不端正名分則貴賤尊卑不得其正。應參照天地法則,再嚴正於人事。天地之間本就存在著永久不變的法則,比照於這個法則,可知晦明、陰陽、山澤、黑白、美惡等等矛盾對立體原就存在,人事也是如此。自然法則是地以靜的方式來養育其德,天以運動的方式來正定名分,動靜、生殺相互涵養、相輔相成。這兩組矛盾體是各有名分的,它們相互依賴、相輔相成。而陰、陽二氣包含於萬物之中,二者相互作用,便使得萬物生生不已。(果童接著說)人的能力是不相同的,有的人委任一事還嫌太重,而有的人委任百事尚覺太輕。人的能力各有等差,就如同物的形制各有不同,順應它們的這種特性,就能成就事功。 黃帝問:人民仰仗天上而得以生存,依賴大地而得以有飯吃,人們因此而把天地看作自己的父母。現在我要教化他們而使之端正,斟酌衡量而使之正定,那樣應該從誰開始呢?果童回答說:透過嚴明法度而使民得到治理,透過端正名分而使民歸於正道,這樣的話,貴與賤的等級就能得到正定,貧與富也就自然有了等差。這種貴賤、貧富各有等差的等級制度,過去的時代一直是遵循的,而後來卻遭到了破裂,要恢復這種制度,可以從我本人開始。果童於是穿著破舊的粗布衣,揹著殘損的瓦罐,到處流浪討飯,周遊四方,用以顯示極度的貧賤。】

正亂

(道常,天道,舉兵,義兵)【力黑問於太山之稽曰:蚩尤驕溢陰謀,陰謀高陽,為之若何?太山之稽曰:子勿患也。夫天行正信,日月不處。啟然不怠,以臨天下。民生有極,以欲涅洫即失。豐而為殺,加而為既,予之為害,致而為費,緩而為哀。憂桐而君之,收而為之咎;累而高之,踣而弗救也。將令之死而不得悔。子勿患也。力黑曰:戰數盈六十而高陽未夫。涅溢早服,名曰天佑。天佑而弗戒,天地一也。為之若何?太山之稽曰:子勿言佑,交為之備。吾將因其事,盈其寺,拊其力,而投之殆。子勿言也。上人正一,下人靜之;正以待天,靜以須人。天地立名,萬勿自生,以隨天刑。天刑不僨,逆順有類。勿驚勿戒,其逆事乃始。吾將遂是其逆而戮其身,更置六直而合以信。事成勿發,胥備自生。我將觀其往事之卒而朵焉,待其來事之遂而私焉。壹朵壹禾,此天地之奇也。以其民作而自戲也,吾或使之自靡也。 戰盈哉,太山之稽曰:可矣。於是出其鏘鉞,奮其戎兵。黃帝身遇蚩尤,因而擒之。剝其皮革以為幹侯,使人射之,多中者賞。其發而建之天,名約蚩尤之旌。充其胃以為鞠,使人執之,多中者賞。腐其骨肉,投之若醢,使天下之。 上帝以禁。帝曰:毋乏吾禁,毋留吾醢,毋亂吾民,毋絕吾道。乏禁,留醢,亂民,絕道,反義逆時,非而行之,過極失當,擅制更爽,心欲是行,其上帝未先而擅興兵,視蚩尤共工。屈其脊,使甘其俞,愨為地楹。帝曰:謹守吾正名,毋失吾恆刑,以示後人。(黃帝四經·十大經·正亂) [譯文]力黑問太山稽說:蚩尤驕居淫溢,陰謀略地,……我們拿他怎麼辦呢?太山稽回答說:你不必為此擔心。天道中正而確當,日月也是沿著恆定的軌道不停地執行。天道、日月的運動是從不懈怠的,它們顯示於人類的便是這種恆定的法則。如同天道、日月的執行一樣,人類對物慾的追求是有一個極限的,也是遵循著盛極而衰的規律,所以,可以透過慫恿其慾望而盡其淫溢,當他淫溢到了極點時就會走向失敗。今其盛盈至極而使之走向衰落,增益之而使之轉向衰竭。多多給予他而使之貪婪遇害,儘量施贈他而使之揮霍得殃,弛緩之而使其懈怠。使之優裕榮耀而尊顯,然後收捕之而治其罪;不斷地使其尊顯高貴,然後一旦動手傾覆他就無可救藥了。這樣,就會使他死到臨頭了都來不及反思後悔。你不必多慮。 力黑說:與蚩尤交戰已足足有六十次了而高陽尚未成功。蚩尤驕居淫溢而反得其勢,這大概可以稱作上天的佑助罷。天助蚩尤所以他有恃無恐,更何況現在天地都同樣佑助他。這可怎麼辦呢?太山回答說:你還是姑且不要談什麼佑助之類的話罷,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上下一心作好準備。我將藉著蚩尤所行的逆事,滿足他的慾望,勉勵他去盡力做壞事,促使其惡貫滿盈。你什麼也不要說。居上位的人只需端正己心,在下位的人只需靜定其意;端正己心以待天時,靜定其意以伺人事,天地為之建立名分,萬物隨之而生,並受自然規律的支配。天道是永恆不敗的,逆與順都各有分際。不要驚慌,無需恐懼,蚩尤倒行逆施的惡行就會得到懲治了。我將促使其惡貫滿盈而後殺掉他,然後重新調整重要吏員的建制以真正合乎信義。一切準備就緒而不要去驚動蚩尤,其不久就會自取滅亡的。我將考察蚩尤往日全部的所做所為而採取行動,靜待蚩尤把壞事做盡了再配合採取計劃行動。動則考察其往事,應則靜觀其來事,這是天地間的神妙作用。要憑藉著他的人民自己奮起去傾覆他,我會使他自取滅亡的。 太山稽說:現在已經是戰勝蚩尤的時候了。於是陳列兵器,激勵士卒,與蚩尤大戰,並且擒獲了蚩尤。剝下蚩尤的皮製成箭靶,令人射之,射中多的給予獎賞。剪下他的頭髮來裝飾旗杆並將這種旗子高高的懸掛,標之為“蚩尤旗”。在他的胃中用毛塞滿製成皮球,令人踢之,踢入坑多的給予獎勵,把他的骨頭剁碎,摻在加苦菜的肉醬中,令天下的人來吮吸。 黃帝以上帝的名義向臣民設立禁條。黃帝說:不要廢壞我所立的禁規,不許傾倒我所賜給你們的肉醬,不要擾亂民心,不要背棄我所秉執的天道。廢壞禁規、擾亂民心、棄絕天道、違背信義悖逆天時,明知不對卻一意孤行,違犯法度和天道,專斷無常,肆意行事,未受天命而擅自興兵,這些都將受到像蚩尤一樣的懲罰。於是製成蚩尤的模型,使起彎曲背脊,披枷穿鎖,容色居喪呆滯,伏帖地充當地下支柱。黃帝又說:希望大家恭謹地遵守我所建立的制度,不要離棄國家的法令,用自己的行動示範後人。】

大道至簡,是宇宙萬物發展之規律,是中華文化之精髓,是中華道家哲學,是大道理極其簡單,簡單到一兩句話就能說明白。所謂“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萬物之始,大道至簡,衍化至繁”出自老子的《道德經》。大道至簡,不僅被哲學流派道家、儒家等所重視,也是人生在世的生活境界。

大道至簡,大道無形,大道無法,這是一種大道自然、返樸歸真的高階功態。在這種清淨無為、忘我無私、天人合一的狀態中,不求長功,功力自然上長;不求治病,身心自然調整;不求功能,功能自然顯現;你不求大小周天,百脈自然暢通,最深刻的真理是最簡單最普通的真理。把最複雜的變成最簡單的,才是最高明的。最偉大的人僅僅因為簡單才顯得崇高。

大道至簡,人生亦簡。開悟,深奧了就簡單,簡單了才深奧,從看山是山,到看山是山,境界不一樣,從簡單到複雜,再從複雜到簡單,就是昇華。生活的意義在於簡單,人修煉到一定程度,會淡泊一些事,會簡單,你可以理解別人,但別人不一定理解你,其實人不在理解,在認同。

精於心,簡於形。拷問靈魂這是人的終極問題,簡不僅是一種至美,也是一種能力、一種境界。看透了不說透,高境界;朦朧地看,心透 ;透非透、 知未知 ,故意不看透,才是透徹;知道世事看不透,就是透,透徹後的不透徹,明白後的不明白,難得糊塗是真境界。

“大道至簡”是做人的智慧,做人做事要將一件複雜的事情化為簡單,那是需要智慧的。將繁雜的事情迴歸到簡單,要有智慧、能力,也要有決心。有智慧的人都喜歡大道至簡,因此,功和利,不可趨之若鶩;名和財,不可為之所累。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我們要簡簡單單的做人,踏踏實實的做事,用智慧化難為簡。

為名利盡拋寵辱,清純似兒時天真的童貞,樸實如父輩耕耘的沃土,只有心情平靜的人方能視見“斜陽照墟落,窮巷牛羊歸”的悠閒,聽聞“荷風送秋氣,竹露滴清響”的天籟,感受那“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的空曠。陶淵明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他能夠吟出“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絕句;歐陽修也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他在謫居時仍能悠然自得的寫出《醉翁亭記》。

大道至簡,人生亦簡。簡不是物質的貧乏,而是精神的自在;簡不是生命的空虛,而是心靈的單純。大道至簡是最高的道理往往是最簡明的,人要學會簡單、簡樸生活、簡捷行事,放下自己的私心雜念,當超出自我慾望的牢籠,當真正忘記自己的思想,忘記自己的意識,進入忘我忘物的狀態。

人生的繁出於惑,以“仁”抗拒誘惑,以“智”解除困惑。不惑,才是人生由繁入簡的標誌。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人生百態,須當從一而終。樂以忘憂,簡以存真,才是人生的“大道至簡”。

有個大道至簡、平常心是道的故事:一個行者問老道長:“您得道前,做什麼?”老道長:“砍柴擔水做飯。”行者問:“那得道後呢?”老道長:“砍柴擔水做飯。”行者又問:“那何謂得道?”老道長:“得道前,砍柴時惦記著挑水,挑水時惦記著做飯;得道後,砍柴即砍柴,擔水即擔水,做飯即做飯。”老道長和行者的對話讓我們開悟,許多至高至深的道理都是含蘊在一些極其簡單的思想中。

大道至簡,人生易簡。一千個人有一千種生存方式和生活道路,走過歲月、走過生活,心裡有許多的感慨,一切放下,一切自在;當下放下,當下自在,生活中的很多問題並不需要放在心裡,人生的很多負擔並不需要挑在肩上。一念放下,才能感受到簡單生活的樂趣,才能感受到心靈飛翔的快感。要想改變一些事情,首先得把自己給找回來。我們都有潛在的能量,只是很容易:被習慣所掩蓋,被時間所迷離,被惰性所消磨。我們應該記住該記住的,忘記該忘記的,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我們要用最少的悔恨面對過去,用最少的浪費面對現在,用最多的夢面對未來。

天地之道,簡易而已。人生苦短,諸事不想太複雜,簡單生活。人生這部大戲一旦拉開序幕,不管你如何怯場,都得演到戲的結尾。成長過程中最大的挑戰在於有些路段,只能自己寂靜地走,快樂工作、簡單生活才是幸福生活,人要懂得知足常樂,所有的哀傷、痛楚,所有不能放棄的事情,不過是生命裡的一個過渡,你跳過了就可以變得更精彩。

最好的生活就是簡單生活,一盞茶,一張桌,一處清幽,日子平淡,心無雜念。可是簡單的生活卻需要百般的努力,這樣才會無憂無慮欣然享受生活。生活總的來說是完美的,不完美的是心態,不懂得欣賞的人,就會用挑剔把一切變得有殘缺。簡單做人,率性而為,把握分寸,隨遇而安,坦然接受現實;簡單做事,不惹事、不生事、不怕事,不悔、不怨、不惜自己所做的事。

人生就是一場漫長對抗,有些人笑在開始,有些人卻贏在最終。試著微笑,試著回眸,放鬆自己,不強求、不萎靡、不浮躁。簡單生活,隨心、隨性、隨緣,做最好的自己,知足、微笑、淡然,即使再苦再累,只要堅持往前走,屬於自己的風景終會出現。

生活容不容易,關鍵看你怎麼活。處境在於心境,心境改變了,處境也會改變。你向生活要得越多,你就會變得越緊張、越複雜,生活也就越不容易。反之,你對生活要求的越少,就越容易滿足,越容易快樂。江山明月,本無常主,得閒便是主人;大道至簡,活在當下,知足便能常樂。

悟入無懷之靜境,一輪之心月獨明,盡顯心靜之境界;心靜自然從容灑脫,持心若水笑面人生,更現心靜之魅力。人生在世,平淡才是最真,靜默才是最美,生命裡最持久的不是繁華,而是平淡,不是熱鬧而是清歡。保持一顆童心,不開心的時候,心無遮攔地向朋友傾訴煩惱,開心的時候,肆無忌憚地開懷大笑,也許所有的憂愁會在傾訴中流走,所有的緊張會在大笑中釋放。像孩子一樣,簡單生活,快樂生活,保持心靈原生態,一切都是美好的。

生命裡總有一個故事,想講述卻難以開口,就這樣在心底,漸漸譜成了曲。人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永遠嚮往,失去了的,才會覺到珍貴。所謂的,得失、情緣、風景、驛站,都在時光的塵煙中,慢慢淡散。雖然,有些事情放下很難,但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終究會走遠。

人的一生,註定要經歷很多。紅塵路上,有朗朗的笑聲,有委屈的淚水,懵懂的堅持著,有成功的自信,有失敗的警醒,每一段經歷註定珍貴。生命的豐盈緣於心的慈悲,生活的美好緣於擁有一顆平常心,生活簡單讓人輕鬆快樂,想法簡單讓人平和寧靜。因為簡單,才深悟生命之輕,因為簡單,才洞悉心靈之靜。

呼氣讀吹字,足五趾抓地,足心空起,兩臂自體側提起,繞長強、腎腧向前劃弧並經體前抬至鎖骨平,兩臂撐圓如抱球,兩手指尖相對。身體下蹲,兩臂隨之下落,呼氣盡時兩手落於膝蓋上部。下蹲時要做到身體正直。呼氣盡,隨吸氣之勢慢慢站起,兩臂自然下落垂於身體兩側。共做六次,調息。

如何撥出三焦的毒氣

要撥出三焦的毒氣,就要發“嘻——”音。嘻,讀(xī)。口型為兩唇微啟,舌稍後縮,舌尖向下。有喜笑自得之貌。

呼氣念嘻字,足四五趾點地。兩手自體側抬起如捧物狀,過腹至兩乳平,兩臂外旋翻轉手心向外,並向頭部託舉,兩手心轉向上,指尖相對。吸氣時五指分開,由頭部循身體兩側緩緩落下並以意引氣至足四趾端。重複六次,調息。

嘻字功治由三焦不暢而引起的眩暈、耳鳴、喉痛、胸腹脹悶、小便不利等疾患。

補氣六字訣全套練習每個字做六次呼吸,早晚各練三遍,日久必見功效。

經絡就像一條條鐵路線,內連五臟六腑,外連四肢百骸,穴位是這些鐵路線上的一個個車站,它們的主要作用是為列車加水、加油,增加動力。而氣血則是列車上裝載的貨物。

氣為血之帥,血為氣之母,氣是血執行的動力,當列車載著氣血在鐵路線上執行一段距離之後,氣就會逐漸減弱,列車就必須在下一個車站補氣,以便繼續前行。在人體中有十個最重要的補氣穴位,就是這些穴位負責為各條經絡補充真氣,增加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