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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一記耳光,從殺身之禍到飛黃騰達!

1859年,左宗棠連夜逃亡,趕往巡撫胡林翼營中避難。然而,胡林翼卻對他說:“皇上下旨殺你,我只能保你一時,唯一能救你的,整個大清就只有一個人了。”

看著左宗棠詢問的目光,胡林翼緩緩道:“御前大臣肅順。”聽聞此言,左宗棠苦笑道:“我他怎會為了我這個不相干的漢人幕僚得罪皇上呢?”說完,左宗棠撫膝長嘆。

胡林翼看著這位認識20多年老朋友,大手一揮道:“左老弟掌摑樊燮,此舉大快人心,為兄絕不會坐視不理!”

左宗棠打人耳光,怎麼就帶來了殺身之禍,這事還得從他第一次出山說起:

1852年,6次會試均告失敗的左宗棠,在好友郭嵩燾推薦下,做了湖南巡撫張亮基的私人秘書(幕僚)。

左宗棠上任短短几個月,不僅幫張亮基理順了所有軍務,更是奇謀迭出,用計將太平軍洪秀全精銳死死攔在長沙城外3個月,最終撤圍而去。

左宗棠一戰成名,張亮基當即感嘆道:“此君(左)天下才也”,林則徐更是稱其“絕世奇才”。

所以,當張亮基調任山東巡撫後,繼任湖南巡撫的駱秉章,就迫不及待地以重禮相請,把左宗棠這樣一個大才納入麾下。

再次做幕僚的左宗棠,悉心輔佐駱秉章“內清四境”、“外援五省”,不僅讓湖南形勢轉危為安,也讓湘軍出省捷報頻傳。

有這麼一個能幹的秘書在,駱秉章樂得清閒,乾脆把一切要務交給左宗棠處理。文武官員向駱秉章請示公務, 駱秉章都直接讓他們 “問左先生去。”

因此,當時的湖南人都戲稱左宗棠為“左都御史”,因為駱秉章的官銜才不過是個“右副都御史”,可見左宗棠雖然只是一介幕僚,卻在湖南有著不低於巡撫的聲望。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左宗棠讚譽日隆,特別是他在湖南主持軍事,接連收復被太平軍佔領的江西、貴州、廣西各府州縣後,他成功地引起了湖廣總督官文的強烈忌恨。

原因很簡單,出生於滿洲正白旗的官文,一來擔心左宗棠背後的湘軍勢力坐大,威脅自己地位;二來,當時的總督和巡撫在許可權上有重疊,左宗棠代表的駱秉章功勞越大,越顯得自己無能。

官文開始不遺餘力地打壓左宗棠。不過,官文畢竟是總督,他不好親自出面對付左宗棠這個小小的幕僚。

於是,官文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他五姨太的親戚——雲南臨元鎮總兵樊燮。很快,官文保舉樊燮署理湖南提督,襄署理永州鎮總兵,他想用樊燮給左宗棠主理的軍務製造障礙。

官文這個心思,哪能瞞得過明察秋毫的左宗棠呢?左宗棠決定先下手為強。他當即以駱秉章的名義,先後向清廷上了三道奏疏,彈劾樊燮中飽私囊、私役弁兵,難以勝任總兵之職,更是直指官文用人不察。

這一下,左宗棠代表的湘軍集團和官文代表的老牌權貴的矛盾就擺在了明面上,樊燮與左宗棠的個人矛盾也勢同水火。

這不,1859年,當樊燮以總兵身份拜見駱秉章之時,左宗棠以樊燮不向自己叩拜行禮為由,直接向樊燮發難。誰知樊燮回道:“本官乃是朝廷二品大員,你一個區區孝廉,何以當得?”

左宗棠一聽樊燮不僅嘲笑自己未能中進士,還以官職壓自己,心中更是惱火。他騰的站起身,走上前去,照著樊燮就是一記耳光,並大罵道:“WBD,滾出去!” 《歸廬談往錄》所載“(左)邃起批樊頰”就是說的這一高光時刻。

左宗棠這一耳光,讓被彈劾的樊燮找到了變被動為主動的契機。在官文等人的助推下,樊燮告發駱秉章御下不嚴,控訴左宗棠實為“劣幕”;同時,官文又上書朝廷,對駱秉章和左宗棠嚴厲參劾,痛斥左宗棠以一介幕僚“把持湖南軍政”。

早就有意削弱湘軍實力的咸豐帝接到奏疏,當即批下駱秉章受“屬員聳恿,劣幕要挾”等語,並命御史錢寶琛嚴查“劣幕”左宗棠,必要時可就地正法。

於是,左宗棠這一耳光,打來了自己的殺身之禍,也就有了文章開頭一幕:左宗棠連夜趕往好友胡林翼營中避禍。

咸豐帝要殺左宗棠的資訊傳來,湘軍大佬紛紛看到:朝廷打壓左宗棠,實為官文一派老牌權貴對湘軍的打擊。於是,各路湘軍大佬紛紛各展所能,展開了對左宗棠的營救。

在曾國藩、胡林翼、郭嵩燾、王愷運等人的斡旋下,最終達成一致,由行走南書房的潘祖蔭上書保薦左宗棠,待咸豐帝問計肅順時,肅順再為左宗棠美言。

果不其然,當咸豐帝看到潘祖蔭奏章所言:“國家不可一日無湖南,湖南不可一日無左宗棠”,再看到胡林翼奏摺《敬舉賢才》言左宗棠“名滿天下,謗亦隨之”之後,對這個他並不熟悉的左宗棠感起了興趣。

不過咸豐帝對如何處置左宗棠也拿不定主意,於是問計近臣肅順,早有準備的肅順乘機進言說: “駱秉章之功實為左宗棠之功。” 肅順一句話,徹底改變了咸豐帝對左宗棠的印象。

三天後,咸豐帝一道聖旨,擢升左宗棠為四品京堂候補, 隨同曾國藩襄辦軍務。自此,左宗棠因一記耳光,從殺身之禍中走入了清廷視野,開啟了飛黃騰達的一生,這一年,他47歲。

後記:左宗棠的升遷,伴隨的是樊燮的革職,而二人的恩怨,直到多年後,在樊燮的兒子樊增祥手上方才化解。

因一記耳光,從殺身之禍到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