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來源：時代週報 作者：何明俊

“股神”巴菲特減持比亞迪（002594。SZ；01211。HK），讓人倍感意外。他持有比亞迪十數年，多次公開表達對它的鐘愛。減持比亞迪之餘，巴菲特在不斷加倉舊能源代表西方石油（OXY。NYSE）。“股神”開始鍾情舊能源了？

日前，巴菲特旗下公司伯克希爾·哈撒韋（BRK。A。NYSE）以4。5083億港元價格，出售172萬股比亞迪H股。截至9月1日，伯克希爾·哈撒韋在比亞迪已發行H股中的持股比例已下降至18。87%。這是巴菲特連續2個月減持比亞迪，共套現約8。19億港元。

比亞迪近期的業績表現不可謂不優秀。今年8月，比亞迪新能源汽車銷量17。49萬輛，再創單月銷量新高。據2022半年報，比亞迪實現營收1506。1億元，同比增長65。7%；歸母淨利潤35。9億元，同比大增206。4%；經營現金流為431。9億元，同比增長346。3%。

這筆減持行為被輿論放大解讀，甚至有投資者認為巴菲特對新能源前景感到悲觀。知名經濟學家任澤平近期發文稱，“巴菲特是十分令人尊敬的投資者，但是也不要神話巴菲特。”他還指出，“畢竟今年92歲，精力不濟，很難進行快速的學習和資訊迭代，對新能源也未必瞭解，否則不至於錯過特斯拉等美國近年最優秀的公司。”任澤平是新能源的堅定支持者。他曾放言，“當下不投新能源，就像20年前沒買房。”

巴菲特對新能源的真實態度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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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菲特愛能源股？

能源股貫穿巴菲特的投資生涯。他主要透過控股的伯克希爾·哈撒韋能源公司（下稱BHE）持股能源類公司。

當前，伯克希爾擁有BHE 91。1%的所有權，當年收購BHE的交易一直被視為巴菲特掌舵伯克希爾生涯中最為成功的收購之一。在2021年的致股東信，巴菲特毫不掩飾對BHE的喜愛，將之形容為“不同尋常的公用事業企業”，是伯克希爾的四顆寶石之一。其餘三顆寶石分別是伯克希爾保險業務、蘋果公司以及聖達菲鐵路公司。

巴菲特的能源興趣，最早可以追溯到1999年。

在一次研討會中，多年好友沃爾特·斯科特詢問巴菲特，是否有興趣投資中美能源公司。會議結束後，巴菲特回到奧馬哈就開始研究中美能源公司。在與斯科特及時任中美能源總裁大衛·索科爾會面後，“股神”決定出手。

巴菲特出資購買11%固定權益的證券並加上部分普通股與可轉換特別股的特殊組合，使伯克希爾對中美能源公司的表決權控制在10%以內、藉助這個特殊組合，巴菲特獲得了中美能源公司76%的權益。

1999年10月24日，巴菲特與沃爾特·斯科特等人完成對中美能源控股公司收購。這筆總投資金額超過20億美元的交易，拉開了巴菲特佈局能源的序幕。交易完成當年，巴菲特表態將極有可能在能源產業投入更多資金。

巴菲特第二次大規模出手，是2006年對太平洋電力公司的收購。為了太平洋電力公司，巴菲特透過此前收購的中美能源公司付出了51億美元的現金，並且承擔了太平洋電力公司43億美元的債務。2013年，中美能源公司耗費56億美元現金收購美國內華達州NV能源。次年，中美能源公司更名伯克希爾·哈撒韋能源。

巴菲特在二級市場亦多次出手，比如埃克森美孚（XOM。NYSE）、康菲石油公司（COP。NYSE）、雪佛龍（CVX。NYSE）、中石油（00857。HK）等。

2003年4月，巴菲特大手筆買入中石油H股，15天內連續增持7次，最終以23。4億股成為第二大股東。按當時匯率計算，巴菲特整體買入成本不到5億美元。中石油為巴菲特帶來4年8倍的投資收益。

2007年7月，巴菲特以約12港元/股的價格分批減持，3個月內全部清倉，總盈利達40億美元。結合持有中石油期間的國際油價波動來看，2003年國際油價約30美元/桶，2008年油價衝高至147。27美元/桶。

巴菲特剛好買在低點、賣在高點。巴菲特還曾解釋，中石油的價值在2750億美元至3000億美元間，30多美元/桶的油價還能漲，但75美元/桶的油價便已看不到未來。

巴菲特對新能源的投資都藉助了BHE。截至2021年末，BHE在風能、太陽能、地熱能專案中投資165億美元，併為BHE外的新能源運營機構提供了69億美元融資。

舊能源還未過時

新能源崛起，並不意味著舊能源過時。

西方石油公司是巴菲特2022年以來操作最為頻繁的股票。2022年3月，巴菲特56億美元加倉西方石油。5月，巴菲特2天內買入超3。36億美元的西方石油股票。

市場都在猜測巴菲特是否會收購西方石油。按過往經驗，當巴菲特對一家公司的持股量顯著超過10%，就極可能會收購整家公司。

與巴菲特“掃貨”西方石油對應的是，國際油價不斷上漲。

2022年上半年，國際油價飛速攀升後高位震盪，Brent原油期貨均價為104。94美元/桶，環比上漲37。27%，同比上漲60。90 %。其中，第一季度均價97。90美元/桶，第二季度均價111。98美元/桶。

新能源的低碳化和經濟化，當下仍需要舊能源來提供生產動能。

目前新能源所用到的如鋰、矽等基礎材料，仍是高耗能材料，這意味著需要利用大量的舊能源或傳統能源才能生產出來。新能源的價值在於未來可覆蓋當前額外的能源投入，而非立刻將舊能源取而代之。

巴菲特曾在2019年的公開採訪中表示，對西方石油的投資是押注長期石油價格。而他的合作伙伴查理·芒格更是認為，石油會在未來200年成為稀缺資源。伯克希爾2019年向西方石油提供了100億美元資金，換取了優先股及59。6美元/股的普通股認股權證。

2022年西方石油股價已翻倍，最終投資仍未可知。有分析指出，巴菲特在未來12個月內可收取近9800萬美元的股息收入，而優先股則可帶來8億美元的年收入。

巴菲特並非百戰百勝，也曾失手。同樣是投資石油股，巴菲特在康菲石油公司上便嚥下了26億美元的虧損。

2006年，巴菲特開始買入康菲石油，當時國際油價已衝高至70美元。但巴菲特認為，世界經濟持續升溫可以進一步拉高油價，康菲石油值得增持。巴菲特增持康菲石油的成本價在90美元/股以上，直到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康菲石油股價腰砍至50美元以下，巴菲特才清倉。

“我2008年做了愚蠢的事情。在康菲石油歷史最高價時買入，而下跌超一半時賣出，損失了很多錢。這個‘成就’是我投資生涯最大敗筆。我完全犯了非理性的錯誤，那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非理性操作。”巴菲特說。

在新能源領域，巴菲特曾“踩雷”DC Solar的騙局。

DC Solar的老闆傑夫·卡策劃了一個涉及35個投資基金的“龐氏騙局”。DC Solar的主要業務是生產移動太陽能發電機組，可自由安裝在拖車上。但傑夫·卡獲得投資後，迅速化身“暴發戶”，四處購置跑車和房產，直至東窗事發，巴菲特在這場騙局中損失約3。4億美元。

相比起在新能源與舊能源中做出選擇，巴菲特選擇什麼都要。“伯克希爾·哈撒韋能源公司（BHE）將成為提供更清潔的能源的領導者，”巴菲特在2021年致股東信中為伯克希爾的能源業務制定方向，“長期來看，煤的使用量絕對會下降但這是緩慢的長期變化，在能源行業我們比任何人都處於更有利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