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名宿董方卓在直播時說“
我踢球的風格,跟孫興慜很像
”,立即引來一片吐槽,有些人重提舊事,甚至連韓媒也驚動了。要不說咱的媒體人,可真能挖料。董方卓怎能跟“亞洲天王”、“英超當紅辣子雞”相比?他如今已經淪為了看客,是不是有點自吹自擂、蹭熱度?翻檢董方卓的足球履歷,要說他比孫興慜牛一點也不是虛誇,只不過他也僅僅牛了一個起點,再往後多是心酸。
一代少年天才 董方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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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坷童年的“悶葫蘆”
1985年1月23日,董方卓出生在足球城大連。爸爸是短跑健將,媽媽是排球運動員,他屬於遺傳了父母的運動基因,從小活潑好動,相當的淘氣。
他就讀的大連東北路小學,是聞名全國的“足球搖籃”。 有人曾形象比喻:如果以大連體育場為圓心,1000米為半徑畫圓,那麼,中國一流的足球明星,幾乎有一半出自這個圈內。
董方卓的家,恰巧就在這個圓圈之內。
5歲時,爸爸帶著小方卓到東北路小學閒玩。當時的操場上,正在進行足球的訓練。教練習慣性把手放在他的頭上摸了摸,不料小方卓脖子一揚,抗議道:“你摸我頭幹什麼?”教練一怔,笑了:“這小子,有個性,有衝勁,像個踢球的料!”然後,教練指著不遠處的一個足球說:“你去踢一腳我看看。”小方卓毫不含糊,跑過去,鉚足了勁,哐的一腳把足球踢得老遠。
董方卓遠超同齡兒童的爆發力,讓教練驚詫不已,他斷定這個孩子有極高的踢球天賦,毫不猶豫收下了他。
打那兒以後,爸爸每天帶著董方卓去學踢球,風雨不誤。為了鍛鍊他的意志和耐力,爸爸在接他放學的路上,總是在前面騎著車,讓他跟著跑。
這是一段快樂的時光,讓董方卓終生難以忘記。
8歲時,董方卓遭受了人生最沉重的打擊,這一年6月,爸爸突然遭遇車禍,不幸去世。
後來董方卓回憶自己的童年時說,如果爸爸能一直陪伴我,我的足球之路不會這麼坎坷。
爸爸不在了,悲痛萬分的董方卓,一夜之間變得沉默了,變成了一個“悶葫蘆”,差點就因此放棄了踢球。媽媽在悲痛之餘,不想讓兒子的足球天賦荒廢了,下決心完成丈夫未盡的遺願,幫助兒子繼續在足球路上走下去。
董方卓5歲時,就展露了驚人的足球天賦
這時,家裡的房子被爸爸的單位收回去了,媽媽就帶著他住到了姥姥家,家裡的收入少了一大半,母子倆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為了多掙點錢,媽媽主動調到100裡外的郊區工作,每天花在往返路上的時間,就要好幾個小時。
沒有了爸爸的陪伴,董方卓主動跟著教練苦練。每到休息時候,媽媽也會陪他去練球,然後騎著腳踏車帶他回家。
“
我兒時的足球青訓,與現在大不相同,那時的教練要求極其嚴格,比賽一個細節沒處理好,下來就是噼裡啪啦一頓打,比如我一個射門動作不對,教練叫去了就是一巴掌。
”董方卓後來回憶道。
在艱難的歲月裡,在媽媽的呵護下,董方卓就這樣倔強地成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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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城裡的“足球妖星”
三年後的1996年,董方卓迎來了機會。小學未畢業,他就被大連毅騰足球俱樂部選中,加入了他們的少年隊。四年後,15歲的董方卓成為實德四隊的一名球員,當年還幫助球隊奪取了全國錦標賽的冠軍。
董方卓17歲,邁入職業聯賽賽場
2001年夏天,實德一隊應邀參加阿布杜拉王子杯足球賽,緊急從梯隊裡抽調3名小將支援一隊,其中就有董方卓。在王子盃賽最後一場比賽中,董方卓首次代表實德隊出戰,幫助球隊兩次追平比分,在比賽快結束時,他一腳妙傳幫助隊友,打入了逆轉比賽的進球,當時他僅僅16歲。
2002年,17歲的董方卓被大連名宿徐弘慧眼選中,加入了甲B的升班馬大連賽德隆俱樂部。
從這一天起,董方卓正式開啟了自己的職業足球生涯。
董方卓終於有了自己的第一份收入:月薪1000元,贏球獎2000元。從此,每次發錢時,他總是小心收好,然後在回家時全部交給媽媽。
此後,董方卓在甲B的精彩表現,征服了隊友,也征服了實德俱樂部。第二年,18歲的董方卓正式加入實德一線隊。
隨後,董方卓又一次參加沙特王子杯,在對陣墨西哥豪門帕丘卡隊他打入一球,對陣美國洛杉磯銀河隊上演梅開二度。
令人驚歎的是一個月後,他在亞冠聯賽中再次打入進球。亞冠小組賽第二場,大連主場對陣城南一和的比賽,董方卓首次在正式比賽中披掛上陣,上場僅五分鐘,就打進了一記精彩絕倫的凌空抽射進球。
在比賽現場,董方卓的媽媽坐在看臺上,看到兒子進球后,她禁不住淚流滿面。
自此,董方卓完成了燕雀到鴻鵠的蛻變,被大連球迷親切地稱呼為“足球妖星”。
想一想如今的中超U23政策,那時18歲的董方卓,用自己的實力詮釋了,什麼叫“天賦異稟”、“年少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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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陸曼聯的“天才少年”
董方卓的優異表現,讓大連俱樂部驚喜不已,當時俱樂部就斷言,以這孩子的實力,完全可以進曼聯!
果然沒過多久,董方卓接到了去曼聯試訓的邀請函。
曼聯試訓,連魯尼都羨慕他的天賦
在試訓期間,董方卓用驚豔的表現,征服了吉格斯等曼聯大佬,他出眾的身體素質,甚至在與C羅的對抗中,也絲毫不落下風,就連當時的英超“當紅炸子雞”——魯尼,都非常羨慕他的速度與爆發力。
試訓15天后,曼聯俱樂部就和實德高層商談轉會事宜。因此,董方卓的試訓被延長了15天,他仍然用各種方式進球。
那個年代,中國足球剛剛興起留洋潮:楊晨成為法蘭克福保級路上的功臣;范志毅戴上了水晶宮的隊長袖標;孫繼海則穩居曼城一線隊的主力位置。
而曼聯,世界上最成功的足球俱樂部,即將迎來一位天才般的中國小將。
英國記者紛紛打探:“董是誰?”
然而這時,兩國媒體的字裡行間,透露著一種聲音,說董方卓的加盟,是曼聯尋求開啟中國市場的商業行為。
老爵爺說,他具有世界級的潛質
然而,曼聯主帥“老爵爺”弗格森堅決否定了這個傳聞,在他數十年的教練生涯裡,還從來沒有過一次,因俱樂部的商業企圖,來簽下一名球員。
在接受英國媒體的採訪時,弗格森明確表示,這個東方少年具備成為世界級前鋒的潛力。
“他速度很快,當然這是很多亞洲球員的共同特點。除此之外,他的技術和柔韌性都很好,更重要的是,他攻擊性很強。”
2004年1月10日,年僅19歲的董方卓,以中國球員創紀錄的身價350萬英鎊,正式加盟英超豪門曼聯,成為第一個登陸歐洲豪門、也是唯一正式加盟曼聯的中國球員。
董方卓剛步入職業聯賽不久,就被曼聯相中並簽約,足以證明他的起點比孫興慜高。因為孫興慜最初試訓的球隊,是德甲的漢堡隊,並且在三年以後,才進入一線隊。而董方卓,只用了一個月時間,就進入了曼聯的成年隊。
董方卓19歲,加盟足球豪門曼聯隊
從轉會運作的程式和結果上,完全可以證明董方卓的實力,雙方草簽協議一個多月後,細節談判僅用了一天,而他的轉會屬於永久轉會。
還有,董方卓曼聯試訓期間,他同時也被皇馬和國米關注著,英國足壇的傳奇人物博比·查爾頓當時公開表示,董方卓轉會曼聯,不會有任何變化。
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在曼聯試訓的一個月內,董方卓在教學賽上攻入多粒進球,但是在國內,董方卓一年也沒有打進幾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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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殺四方的“比乙金靴”
19歲的董方卓,離開了生茲長茲的祖國,離開了俱樂部熟識的隊友,離開了親愛的媽媽,他孤身一人帶著夢想,踏上了異國的旅途。
實話說,對於這次的異國足球之旅,董方卓在心理上,並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
在曼聯預備隊訓練時,董方卓一邊感覺到自己的能力,要好於一些隊友,另一面,又感受著來自隊友異樣的眼光,這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有一次訓練結束後,球隊的大巴車一時疏忽,落下了他。他獨自一人從訓練場走出來,一步一步走了兩個小時,才回到了入住的酒店。這一刻,他感覺到了異常的孤獨。
剛到英超,就遇勞工證波折
這時,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擺在了他的面前。由於英國嚴格的勞工證制度,董方卓暫時不能代表曼聯比賽,這使得他不得不被外租出去。
事先沒有預期的情勢變化,讓他只有咬住牙關,接受這個挑戰。
兩個月後,董方卓來到曼聯的合作伙伴,比利時的安特衛普俱樂部。曼聯選擇安特衛普,因為雙方距離很近,方便對他比賽能力的考察。同時,安特衛普的球風與英超相似,球隊講英語,有利於董方卓過語言關。
時任安特衛普俱樂部總監保羅回憶說:“
弗格森爵士親自打電話過來
,
專門溝通董的發展規劃,要求我們儘可能為董創造更多
的
出場機會,他還明確表示
,
曼聯會在合適的時機
,
將他重新召回俱樂部
。”
來到比利時,董方卓開始了獨居的生活,洗衣機是壞的,披薩餅是冷的,錯過了班車,他只能獨自步行回家。
20歲,榮膺比乙聯賽金靴
只有球場,是他最熟悉的。他的活力,充分展現在了球場上,董方卓很快征服了隊友。
在比乙的兩個半賽季裡,董方卓迅速成為了球隊鋒線上,絕對的主力。05/06賽季,董方卓打進18球,榮膺聯賽最佳射手,這是在歐洲聯賽中,中國球員收穫的第一個金靴獎項。
憑藉比乙聯賽的穩定發揮,以及跟隨曼聯出訪比賽的驚豔表現,2007年1月,曼聯俱樂部宣佈,完成了與董方卓的簽約,合同為期三年。從此,董方卓拿到了代表曼聯征戰英超的資格。
這一年,在國際足聯最佳年輕人的12人候選名單中,董方卓的名字赫然在列,其他的球員包括魯尼、C羅、馬斯切拉諾、施魏因施泰格、羅本、法佈雷加斯……
此次曼聯召回董方卓,英國媒體沒有了質疑的聲音,而是親切地稱他為“King Dong”——“國王董”的綽號由此流傳開來。
當年的超級豪門曼聯,鋒線上眾星雲集,魯尼、C羅、納尼、薩哈、坎貝爾、特維斯,激烈的競爭,極度壓縮了董方卓的出場空間。
當年的隊友C羅,如今仍在賽場上馳騁
在賽季的最末一戰,“老爵爺”終於給了董方卓出場的機會。
2007年05月10日,英超聯賽34輪,曼聯客場挑戰切爾西,中國球員董方卓首發登場,第一次代表曼聯走上了英超賽場。
對於中國足球而言,這是歷史性的一刻。
董方卓為曼聯攻入的第一粒進球,來自於同一年的8月4日,曼聯同英乙球隊彼德堡的友誼賽,董方卓首發出場,助攻首球,並打入一粒技驚四座的“羅納爾多式”的進球,幫助曼聯3-1擊敗對手。
同年12月13日,歐冠聯賽的最後一輪比賽,曼聯客場挑戰羅馬。第72分鐘董方卓上場,換下球隊的隊長魯尼,成為繼孫祥之後,又一名亮相歐冠賽場的中國球員。
董方卓的高光時刻,據體育足球資料基金會《歷屆歐洲冠軍盃冠軍陣容》顯示,07/08冠軍隊曼聯的隊員名單裡,就有董方卓。從歐冠小組賽到淘汰賽,董方卓一直名列球隊25人大名單之中。
歐冠聯賽,隨曼聯奪取桂冠
在該年度曼聯的大名單中,鋒線隊員始終是:魯尼、C羅、納尼、薩哈、特維斯、董方卓。前五位皆為世界級的球星和響噹噹的名將,董方卓能與之為伍,可見實力。
董方卓還有一個高光的時刻,2008年1月14日,英國首相布朗接見在英華人的成功人士,特邀董方卓、鄭智和布朗一起品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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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傷誤終身,天才化為“隕石”
董方卓的異軍突起,跟武磊現在被寄予了“全村的希望”一樣,國家隊希望隨時招入他,他自己也迫切希望代表國家隊比賽。
2006年6月,在德國世界盃前的一場熱身賽中,國家男足1-4負於瑞士隊,21歲的董方卓替補出場,用一個漂亮的魚躍衝頂得分,為中國隊打入唯一的進球,這是他在國家隊的處子球,也為他的國家隊生涯,敲響了開場鑼。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就在董方卓準備好為國出戰的關鍵時候,他遭遇了自己足球生涯的第一次重傷。2008年2月22日,曼聯俱樂部確認:董方卓在預備隊比賽中受傷,十字韌帶和半月板均損傷嚴重,預計缺席時間,將達數月之久。
這一次的重傷,直接導致董方卓無緣國家隊世預賽第2輪的一場關鍵比賽。一個月後,中國男足主場迎戰澳大利亞隊的比賽,董方卓枯作壁上觀。
一次重傷,讓他從此球途坎坷
此時,正處於國家隊征戰的節點時期,世預賽剛剛開始,而國奧隊緊鑼密鼓備戰的北京奧運會,僅餘下半年的時間。
按照醫生的建議,董方卓的傷勢,必須進行手術治療,恢復期同樣需要半年時間。這不僅與6月份的世預賽相沖突,更重要的是,也將波及在自家門口的奧運會的備戰,而董方卓在雙線上,都被視為主力和奇兵 。
為了中國足球的世界盃夢和奧運會夢想,董方卓下定決心拼了,他放棄了手術安排,選擇了保守治療。
正是這次的重傷,讓他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極大影響了此後他的競技狀態。
或者說,正是這個義無反顧的出戰決定,為他的足球生涯劃下了一個分水嶺,讓他的足球人生持續地墜落與沉淪。
後來,董方卓在接受採訪時十分無奈地說,打那以後,每到關鍵比賽,球隊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就總是因為傷病不能出場。
保守治療暫緩了疼痛,董方卓咬著牙投入比賽。在接下來國奧約戰越南和馬來西亞的熱身賽中,董方卓先是助攻周海濱進球,隨後打進了自己在國奧隊的處子球。
北京奧運會,董方卓打入國奧唯一進球
終於,董方卓迎來了北京奧運會的高光時刻。在中國vs紐西蘭的小組比賽中,打止痛針強行登場的董方卓,在比賽進行到第87分鐘,接到隊友陳濤的助攻,完成甩頭破門,打入了中國足球史上第一粒、也是唯一的奧運會進球,幫助國奧隊1-1戰平對手,拿到歷史上的第一個積分。
進球之後,董方卓飽含著淚水,感謝了一直為他默默奉獻的媽媽,也告慰了天上的爸爸。
董方卓在奧運賽場為國家贏得尊嚴,媽媽十分歡喜。然而,媽媽不知道的是,董方卓進球后,鑽心的傷痛已經讓他,不敢做出慶祝的動作,甚至很多的現場觀眾,都還不清楚是他進的球。
同樣的在北京奧運會上,跨欄名將劉翔單腿跳著完成了比賽,贏得了觀眾的熱烈掌聲,和此後長時間的榮耀。而董方卓進球后,咬著牙默默忍下傷痛,卻在此後的人生中,長久地迎接著冷嘲熱諷。
北京奧運會,跨欄名將帶傷參賽
奧運會結束後,23歲的董方卓在很長的時間裡,都沒能從重傷中徹底恢復過來。曼聯俱樂部考慮再三,決定將他租借回大連實德,參加中超聯賽,尋找狀態。
回到大連後的兩年裡,董方卓的膝傷反覆發作,有時連上場比賽都是奢望,“天才少年”的光環逐漸褪去,媒體的評價尤為趨於負面。
2010年1月,隨著與曼聯合約的到期,董方卓的曼聯生涯就此終結了。
董方卓不甘心就此沉淪,他想留在歐洲踢球。一個月後,他以自由身加入波蘭聯賽的華沙萊吉亞俱樂部,半個賽季的時間,他枯坐在冷板凳上。
此後的兩年時間裡,董方卓先後加盟葡超和亞美尼亞聯賽。在亞美尼亞的米卡隊,他的狀態有所回升,幫助球隊奪得盃賽冠軍,並打入歐聯杯的正賽。這時,他的膝蓋舊傷再度復發,這一次命運再也沒有留給他機會,徹底終結了他的留洋夢想。
自此,歐洲聯賽已經沒有了他的一席之地,董方卓只能結束8年的海外漂泊生涯,返回了國內。
長達8年海外漂泊,董方卓已成昨日黃花
2012年1月,董方卓與中甲湖南湘濤隊簽約,後來轉會河北中基,這四年的時間,是董方卓足球生涯中最黑暗的日子。他無法重回頂級聯賽,在中甲也是步履艱難,拿著隊內的最高工資,卻連場都上不了。
2016年1月5日,董方卓無奈地宣佈退役,結束了14年的職業足球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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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往事,透露出無限的心酸
在董方卓的足球履歷中,從高光時刻到之後的沉淪,他與國內輿論界的相處越來越糟。這樣的境況,早在2005年世青賽時,就被打下了一個“楔子”。
當年的國青隊驚豔世青賽,被稱為“超白金一代”,頂著曼聯光環的董方卓,備受矚目。為了世青賽,他腳部骨裂,打了封閉,忍著疼痛參賽。主帥克勞琛認為他訓練不積極,讓他在替補席上“反省”。
白金一代世青賽耀眼,董方卓成賽後焦點
在1/8淘汰賽國青隊2:3落後於德國的比賽末尾,克勞琛給了他3分鐘的上場時間。賽後,克勞琛上前安慰他,心裡一直憋著委屈的董方卓,一把推開了德國老帥,這一幕讓一旁的美聯社記者非常吃驚。
於是賽後,關於“曼聯少爺耍大牌”的訊息,醒目出現在國外的報紙上。
儘管後來董方卓向克勞琛誠懇地道歉,但國內媒體隨後紛紛跟進,指責他:“拍攝到這一幕的美國攝影記者嚇了一跳”“曼聯回來的少爺瞧不起國家隊教練”。
至此,在“追風少年”、“國王董”的綽號後面,“耍大牌”成為了董方卓的一個“著名標籤”。
在許多的時候,董方卓的性格是雙面性的。媒體提及曼聯,讓他尷尬,一遍又一遍總結他留洋失敗的經驗,讓他煩躁。而很多真真假假的爆料,說他因為不會做人、態度不好,從而成為曼聯的棄子,更讓他憤懣。
甚至有人拿他的“身體發福”來做文章,不理會他長期治療、藥效反應的背後原由,還選擇性忽略他為了國家隊、毀掉足球生涯的真心奉獻,讓他更加無奈。
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他只在自己的心裡品味,從來不向任何人提及。
董方卓的一路坎坷,怎能說得明白
直到2017年,在一次專訪中,董方卓終於敞開了心扉。他對自己曾經避諱的每一個話題,都給予了詳盡的解答。他將自己一路走來的坎坷難捱、當年的理想與情懷、幼稚與怯懦,包括對自己足球生涯的不甘心,全部公佈於眾。
他尤其回憶起自己最初踢球時的快樂:
每次訓練課後,爸爸都騎著腳踏車在前面,自己跟在後面跑著回家;在自家樓下,爸爸跟他間隔1米,對著打羽毛球,經常打得他流了鼻血,還想繼續贏回來。
旁聽採訪的董方卓的經紀人感慨萬千:“
如果他爸爸還活著,這麼樣幫他訓練,他會不會變成今天的孫興慜?
”
不少球迷在他的微博上留言:“
曾經罵過你,對不起!
”
看著這些溫暖的語言,董方卓忍不住想哭一下:“這麼多年了,嘴上說著不在意,突然有這麼多人來跟你道歉,還是覺得很感動。”
董方卓說,他不覺得自己有多遺憾,自己更多的是幸運,這樣豐富的足球經歷,放眼中國足壇,也沒有幾個人可以比。
往日那堪回首,說起都是心酸
5年後,就在不久前的一天,董方卓直播聊天時,網友問他年輕時,踢球風格跟誰比較接近。他毫不諱言把自己比作了孫興慜,說自己的踢球風格,拿球向前、突破、節奏、能力,都跟孫興慜比較接近,但是自己沒有孫興慜那麼強,也沒有那樣的自信。
然而,媒體又斷章取義了,說他“太敢說了”。
許多人對他的話外之音,沒有理解。董方卓不是在吹噓自己,而是表達出了對當年的惋惜,透露出的是自己的心酸。
檢視董方卓的足球生涯,內向是他的天敵,傷病是他的剋星,心理撫慰的嚴重缺失,是阻礙他成為世界級球星的最大絆腳石。
孤獨中帶著自閉,自閉中帶著傲慢,這是董方卓留給英國媒體,以及他的教練和隊友的一致印象。在英媒的報道里,可見在足球的社交活動中,董方卓獨自坐在角落裡默不作聲,不與任何人交流的相關描述。
媽媽的笑臉,更多的應是欣慰
19歲獨闖英倫、長期漂泊在外的董方卓,媽媽不在身邊,身邊也沒有一個關愛他、象父兄師長的人幫助他,他自己很難融入到,異國陌生的社交圈之中。
他的孤獨與自閉,顯現在他的日常訓練中,他從不敢提出加練的請求,而他犯了錯自己也不清楚。在曼聯這樣的豪門俱樂部裡,球員的一切細節,都會被無限的放大,而對於一個來自東方的球員,試錯的機會真的太少了。
另有,他在曼聯失意的時候,曾經有德甲球隊拋來橄欖枝,曼聯老隊長基恩也曾想,將他帶到保級球隊桑德蘭,董方卓自己也很想尋找機會,但他的性格特點,讓他無法主動打破障礙,去掌握自己的命運。
一心報國,一傷毀一生。多重因素的影響,讓董方卓的足球之路,遠沒有達到球迷的預期。然而,董方卓真的應該得到理解和尊重,因為他當年,是真的牛。如果不是那一次重傷後,他堅持為國征戰,葬送了大好前程,至少他的高光時刻,還要持續一些年月。
董方卓——成也天才,敗也天才
後來,董方卓在接受《魯豫有約》採訪時說:“
網暴這種東西,其實我覺得,更多的像是球迷對球員的一種期望,他們期待中國出現一個馬拉多納、羅納爾多,帶領球隊打到一個更高的競技水平,或者到一個更高的舞臺去參加比賽,對我來說,這也是更大的一種鞭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