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氐羌族群向南遷徙的歸宿

氐羌族群“湟河間,少五穀,多禽獸,以射獵為事”。“畏秦之威”南徙,征服土著的濮解蠻,奪而有之。這樣,氐羌族群落居在東起雅礱江,西至金沙江的兩條江江灣腹地內,境內江河深切山體,造成著名的橫斷山縱谷區,一山駐有四時氣候,立體氣候促成域內富集動植物資源。境內星列酋寨,依山枕江,負險立寨。南徙的氐羌族群和土著濮人和睦相處,互為婚姻,相互融合,歷經西漢、東漢、三國、兩晉、南北朝…其間歷時近800年的歷史歲月,氐羌族群和濮人共同繁衍了摩娑夷。氐羌文化和濮解文化的相互融合,創造了摩娑夷的巖畫和木刻畫文明文化符號。

氐羌族群向南遷徙的歸宿

納西先民是河湟一帶生衍生息的氐羌族群。公元前三百多年以前,因“畏秦之威”,氐羌族群怯懼而離開河湟故土,先繼向南遷徙到大渡河上游一帶地區,因當時一邊向南流徙,一邊遊牧犛牛,故稱為放牧犛牛的犛牛夷。後氐羌族群流徙到大渡河上游以後,各個氏族族群又呈網狀的繼續向東、南、西三個方向向南遷徙……納西族人死後,有俗舉教路儀式,透過給死者的靈魂教路,把死者的靈魂一站又站的從原住地沿著先民南遷時的路線往回送到祖源故地,與祖先們團聚,過生前一樣的生活。執舉教路葬儀時,得唸誦一卷《教路》經典,麗江納西東巴教的教路經典是從死者麗江原住地起:麗江XX地—黑白水—大具—白地—洛吉—永寧——木裡束吉河邊束洛至餘主崩呂肯。這一條送魂路線,為遷徙到麗江江灣地的束尤氏族送魂路線;束尤氏族為尤古年一系的先祖。所以過去有的史家僅根據麗江納西東巴教的《教路》經典載文的遷徙路,作為所有氏羌族群向南遷徙的唯一路線,而他們壓根兒不探究在金沙江邊的納西族有的送魂路線:從住地渡金沙江到中甸木斯咱—德榮巴塘等地續送上去,有的石鼓過江—木斯咱—德榮—理巴塘等地續上去,又東壩梅氏族—一白地小中甸——格塘咱——尼西等地續送上去。

氐羌族群向南遷徙的歸宿

顯然,納西先民共有梅、禾、束、尤四個氏族,四個氏族往南遷徙的時候,四個氏族之間,他們以互婚作為部落聯盟的紐帶結成了束尤互婚集團和禾梅互婚集團。納西東巴經也有載文:“束尤不分離,遷徙到江灣地(麗江)去了。禾梅不分離,遷徙到紐紐含英畢去了。”這裡“紐紐含英畢”是指雅礱江和金沙江。往東遷徙的梅禾互婚集團,部落酋長為禾氏,也為狼岑、波衝一系的先祖。故雅礱江江灣地稱禾底,意為禾地,雅礱江稱公吉,意為玉水。又一梅禾互婚集團,部落酋長為梅氏,酋長為梅醋醋,故金沙江邊稱梅底,意為梅地,也亦稱阮地,意為江邊地。從這些互婚集團向南遷徙的落居地和多條的遷徙路線。可知氐羌族群南遷到大渡河上游一帶地區以後,氐羌族群的遷徙路線,不是趕馬幫一樣,沿著一條固定的馬路向南遷徙下來的而是像趕羊子一樣,各個互婚集團呈網狀的向東、南、西三個方向遷徙下來的。氐羌族群從大渡河上游一帶地區,繼續往南遷徙的路線,是經過土著巴人的故地。

氐羌族群向南遷徙的歸宿

巴人指川西南康巴人,納西族稱它為巴,或稱巴來,意為巴人。東巴經典稱“巴人長有七張舌頭,能說善辯的人,有九顆膽的強悍和野蠻的種族。氐羌族群南徙路過巴人地域的時候遭到巴人的殘酷攔劫,不僅損失大批隨族群流徙的牲畜,並把遷徙的族群置於滅族絕種的困境。為何這樣說呢?納西族凡人死後,得把祖魂沿著遷徙路送回祖源故地,與三代祖父四代祖母團聚,過死者生前一般的生活。而執舉送死者祖魂迴歸祖源故地葬儀的時候,先民有俗行一個“搗毀巴人寨”的葬儀,此葬儀土語稱“巴瓦撲”,直譯為掏取巴人寨,意譯為搞毀巴人寨。執舉“巴瓦撲”葬儀時,唸誦東巴經典“巴瓦撲”經卷,其經典描述先民南徙的時候,遭遇巴人的殘酷攔截,欲進有巴人刀叢攔路,欲退巴人斷了退路,遷徙族群滯困在巴人地方。時遷徙族群,偵探得一個擊敗巴人的有乘之機;除夕夜夜半“黑直”的時辰,巴人有俗除夕夜喝酒不醉人示不吉利,喝得酩酊大醉方示吉祥如意。這樣,除夕夜巴人環圍火塘火,邊縱歌舞,邊狂飲,一個個喝酒喝得醉癱在火塘邊……遷徙族群偵探到這個擊敗巴人的有利時機,乘除夕夜半“黑直”的時候,率領遷徙子民直搗巴人寨,把醉癱如一灘泥的巴人砍殺敗了。氐羌族群獲勝利,他們從滅族絕種的死路上逢生,勝利地粉碎巴人寨的攔劫,並在“巴瓦撲”東巴經典內,取以惡毒的語言咒罵巴人。所以先民透過“巴瓦撲”葬儀,講述先民在南徙的路上,遇到巴人的攔劫,置遷徙族群於滅族絕種的困境中,又獲重生的血淚經歷,警示和教育後來的子民永記不忘懷。

氐羌族群向南遷徙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