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國食——鴨仔蛋

記得從前的港劇時代，有部片子裡的一個情節，一位越南人（或是越南華僑），為慶祝從難民營出來，跑去一口氣吃了二十多個鴨仔蛋。當時很好奇，這鴨仔蛋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好吃到使人一口氣吃二十多個？後來在另一部片子裡，看到煮出來外型像鴨蛋的帶殼食物。誤以為鴨仔蛋其實就是鴨蛋，只是叫法不同罷了。

這個錯誤的認知，讓我一直以為鴨仔蛋就是煮鴨蛋。及至後來到北海工作，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才讓我在北海的僑港鎮美食街，重新認知這個響譽東南亞乃至於全世界越南人生活圈的國食，是什麼來的。

記得那時也是週末無聊，和妻去僑港鎮閒逛。在僑港市場對面的一條小巷，發現那裡有幾攤擺賣越南特產的小攤。小攤都不大，就一挑子兩籮筐，上面是五花八門印著外國文字的貨品，有包裝的小吃，調味品，香水，還有藥油什麼的。而守攤的大媽，在相互用著一種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在閒聊，貌似應該是越南語吧。

在這幾個小攤邊，突兀地豎著一塊白底紅字的木牌，上書“屈頭蛋”。妻說：其實這是越南“鴨仔蛋”，“屈頭蛋”是北海人的叫法，其實就是沒孵化完全的鴨蛋，有些裡面已經能看到帶毛的小鴨子了。妻問敢不敢試一下？聽到這個“鴨仔蛋”的名字，喚醒了我在腦海深處那部港劇的記憶，好吃之人，不禁躍躍欲試。

跟攤主阿姨要了一個鴨仔蛋，記得那時候是三元錢一個。阿姨開啟攤子下面的一個大鋁鍋，只見大半鍋牙白色的鴨蛋，泡在浸著薑片的黃色湯汁中。阿姨拿出一個蛋，用小刀背敲破蛋殼，把裡面的東西倒進一個一次性塑膠碗裡，然後麻利地在旁邊的作料臺上依次加入薄荷、紫蘇、香茅、紅椒圈、花生碎，再倒入一大勺酸湯。這碗鴨仔蛋小吃就做好了，阿姨把塑膠碗遞給了我。

接過塑膠碗，一股酸辣混合著濃香，直衝鼻腔，讓人不禁精神一振。拿起筷子，撥開上面厚厚的一層配料，那讓我疑惑多年的鴨仔蛋，就呈現在眼前。蛋，分兩部分，一部分是一大塊佈滿血絲的黃色蛋塊；這蛋塊，緊緊環裹著一隻已經發育成形的小鴨子。那鴨子的頭頸，翅膀，身子和腳蹼都已成形，甚至還長出了細小稀疏的鴨毛。看著這個形象，還真有點下不了嘴。妻在旁邊笑嘻嘻看著我如何挑戰這個越南國食。

吃貨內心的強大，是不容挑釁的，可不能慫給妻看哦。鼓起勇氣，夾起這蛋，在蛋黃的部分咬了一口。那蛋入口，有點像滷蛋，但比滷蛋的口感要硬很多，挺有嚼勁的，混合著湯汁的酸甜和各種香料的麻辣香衝，倒是刺激了各種感官，蠻讓人醒神開胃。幾口把蛋的部分吃完，再來挑戰鴨子的部分吧。把蘸滿湯汁的鴨子整個放入口中，囫圇吞棗般地嚼起來，發現並沒有什麼怪味，口感嫩嫩的，連骨頭也是軟軟的。有點像小時候吃的炸麻雀，但沒有那般油香。吃完了鴨子，喝下那混合著薄荷的清涼、紫蘇的麻辣、香茅的濃香、米椒的爆辣以及花生的香脆的湯汁，倒有點回味無窮了。

據老年人說，這種屈頭蛋，是有怯頭風治頭暈的功效。有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得了頭暈的毛病，總在不經意間，一陣眩暈，讓人難受不已。後來想起聽說鴨仔蛋對這病有治療的功效，拉著妻來吃了幾次，居然把頭暈病給治好了。

雖然鴨仔蛋味道不錯，但一個人一口氣能吃二十多個，我還真不信。你信不信？歡迎來北海的僑港美食街挑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