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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輸陳琳、駱賓王,從《討巢賊檄》看鄭畋文弱書生外表下藏著的小宇宙

鄭畋,字臺文,滎陽人,生於寶曆元年(公元825年),其父鄭亞,曾任唐宰相李德裕的幕僚。會昌二年(公元842年),年僅十七歲的鄭畋進士及第,入仕為宣武軍節度推官,加秘書省校書郎。會昌六年(公元846年),唐武宗駕崩,唐宣宗繼位,李德裕遭罷黜,鄭亞也被貶桂州,鄭畋亦南下隨侍父親左右。此後十餘年間,牛黨白敏中、令狐綯等相繼掌控朝政大權,鄭畋遂一直未受重用。直到鹹通九年(公元868年),鄭畋受宰相劉瞻的舉薦,改授為戶部郎中、翰林學士,加授知制誥。但好景不長,次年,唐懿宗愛女同昌公主病故,懿宗將參與醫治的醫官全部處死。劉瞻與京兆尹溫璋極力進諫,雙雙遭貶。時任知制誥的鄭畋在起草罷免劉瞻的詔書中卻盛讚劉瞻,唐懿宗大怒,貶鄭畋梧州刺史。直到唐僖宗(公元873年)即位,鄭畋方才被召還朝,用為左散騎常侍、改授兵部侍郎,並中書門下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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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畋

時關東爆發了影響大唐命運的王仙芝、黃巢農民起義,農民起義軍採用流動作戰的方針,寇掠山東、河南、湖北、安徽、浙江、江西、福建、廣東。時任宰相的鄭畋主張招撫黃巢,與主張力剿的宰相盧攜發生矛盾,被盧攜與樞密使田令孜排擠出朝,出任鳳翔節度使。廣明元年(公元880年),黃巢攻入長安,建立大齊政權。唐僖宗狼狽逃出長安,經駱谷,鄭畋迎謁於道。僖宗任命鄭畋為京城四面行營都統,讓他聯合關中藩鎮收復長安,自己南下逃往成都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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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僖宗

鄭畋回到鳳翔,正好黃巢遣人來勸降,鄭畋將黃巢使者斬殺。黃巢聽到後大怒,派遣大將尚讓討伐鳳翔。鄭畋聯合涇原節度使程宗楚、朔方節度使唐弘夫合兵在龍尾陂大敗尚讓,並乘勝作檄文傳於天下:

鳳翔隴右節度使、檢校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充京西諸道行營都統、上柱國、滎陽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鄭畋,移檄告諸藩鎮、郡縣、侯伯、牧守、將吏曰:夫屯亨有數,否泰相沿,如日月之蔽虧,似陰陽之愆伏。是以漢朝方盛,則莽、卓肆其姦凶;夏道未衰,而羿、浞騁其殘酷。不無僣越,尋亦誅夷。即知妖孽之生,古今難免。代有忠貞之士,力為匡復之謀。我國家應五運以承乾,躡三王之垂統,綿區飲化,匝宇歸仁。十八帝之鴻猷,銘於神鼎;三百年之睿澤,播在人謠。加以政尚寬弘,刑無枉濫,翼翼勤行於王道,孜孜務恤於生靈。足可傳寶祚於無窮,御瑤圖於不朽。

近歲螟蝗作害,旱暵延災,因令無賴之徒,遽起亂常之暴。雖加討逐,猶肆猖狂。草賊黃巢,奴僕下才,豺狼醜類。寒耕熱耨,不勵力于田疇;媮食靡衣,務偷生於剽奪。結連兇黨,驅迫平人,始擾害於里閭,遂侵凌於郡邑。屬以藩臣不武,戎士貪財,徒加討逐之名,竟作遷延之役。致令滋蔓,累有邀求。聖上愛育情深,含弘道廣,指萬方而罪己,用百姓以為心。假以節旄,委之藩鎮,冀其悛革,免困疲羸。而殊無犬馬之誠,但恣蟲蛇之毒。剽掠我徵鎮,覆沒我京都,凌辱我衣冠,屠殘我士庶。視人命有同於草芥,謂大寶易取如弈棋。而乃竊據宮闈,偽稱名號。爛羊頭而拜爵,續狗尾以命官。燕巢幕以誇安,魚在鼎而猶戲。殊不知五侯拗怒,期分項羽之屍;四冢既成,待葬蚩尤之骨。猶復廣侵田宅,濫瀆貨財,比溪壑以難盈,類烏鳶而縱攫。茫茫赤縣,僅同夷貊之鄉;惴惴黔黎,若在狴牢之內。固已人神共怒,行路傷心。

畋謬領藩垣,榮兼將相,每枕戈而待旦,常泣血以忘餐;誓與義士忠臣,共翦狐鳴狗盜。近承詔命,會合諸軍。皇帝親御六師,即離三蜀;霜戈萬隊,鐵馬千群;雕虎嘯以風生,應龍驤而云起。淮南高相公,會關東諸道百萬雄師,計以夏初,會於關內。畋與涇原節度使程宗楚、秦州節度使仇公遇等,已驅組練,大集關畿;爭麾隴右之蛇矛,待掃關中之蟻聚。而吐蕃、党項以久被皇化,深憤國讎,願以沙漠之軍,共獻蕩平之捷。此際華戎合勢,藩鎮連衡,旌旗煥爛於雲霞,劍戟晶熒於霜雪。莫不持繩待試,賈勇爭先;思垂竹帛之功,誓雪朝廷之恥。矧茲殘孽,不足殄除。況諸道世受國恩,身縻好爵,皆貯匡邦之略,鹹傾致主之誠。自函、洛構氛,鑾輿避狄,莫不指銅駝而皆裂,望玉壘以魂銷。聞此勤王,固宜投袂。更希憤激,速殄寇讎。永圖社稷之勳,以報君親之德,迎鑾反正,豈不休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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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巢起義

鄭畋檄文一出,天下震動,各地藩鎮積極響應。但是各藩鎮之間卻各懷鬼胎,只想乘勢擴張實力,最終被黃巢各個擊破。鳳翔行軍司馬也乘機煽動士卒作亂。鄭畋不忍唐軍自相殘殺,以符印交給李昌言,自往成都赴行在。鄭畋雖未能親率諸軍剿滅黃巢,但卻是首倡中興,傳檄討賊,殺戮黃寇,鎮靜關畿。後人評價鄭畋:“出將有破賊之功,入相有運籌之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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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令孜

鄭畋入成都後,僖宗授鄭畋司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中和三年(公元883年),唐軍趕走黃巢,收復長安。僖宗還京,鄭畋再一次被田令孜與鳳翔節度使李昌符排擠出朝。僖宗授鄭畋太子少保,檢校司徒,並以其子鄭凝績為壁州刺史,服侍鄭畋往壁州養老。光啟三年(公元887年),鄭畋病逝,唐僖宗贈鄭畋司徒,賜諡文昭。